第402章 恩愛
是啊,如今的顧錦晨可是個瞎子,先不說別的,以前她都對付不了,如今她哪來的資本和梁月鬥。
這次是因為我在,如果下一次我沒在,或者是我也看不出來的手段呢?
那陳宋宋她們會不會得手,到時候顧錦晨麵臨的就不是願不願意,而是隻能接受了。
或許是我的一番話徹底的打動了顧錦晨,她點了點頭,拿著電話再也沒有半分遲疑的撥通了安風諾的號碼,然後……
就有了飯桌上的那一幕。
陳宋宋看我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吃了我,我知道我們兩個人的梁子算是徹底的結下了,不過嘛——
正合我意。
也省得她天天親熱的叫我金姐姐,弄得我心裏頭膈應。
“行了,你們兩口子今天一定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嘿嘿笑出聲:“晨晨,今天風諾表現可不錯哦,你可要好好的表揚表揚他。”
我特意加重了“表揚”這兩個字,顧錦晨臉頰通紅,雖然雙眸依舊沒有任的焦距,可是我也能猜出來顧錦晨在心裏麵絕對鼓著腮幫子在瞪我。
“晨晨,聽到沒,金姐姐都會心疼我了,那你要怎麽安慰安慰我今天這顆受了大驚嚇的小心靈?”
安風諾沒皮沒臉的笑開,手肘拐著顧錦晨,那笑嘻嘻痞氣的模樣,和剛才發怒的的他判若兩人,陳宋宋看著又是一陣恍惚。
“好了,閉嘴。”
顧錦晨惱怒道:“你要是再在金姐姐麵前胡言亂語,今晚你就別上我床了。”
“別啊老婆!”安風諾連忙討好顧錦晨,攬著她的腰緩緩上樓,老遠都還能聽到他笑嗬嗬的聲音:“老婆,注意台階,哎哎哎,對對對,你咋知道的,哎喲,就是這個調調……”
說得語無倫次的,可是裏麵的笑意和感情誰都能感覺到。
陳宋宋直直的盯著樓上的門,正是深秋,涼氣入骨,她冷得全身發顫,眼淚猶如斷線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
我歎了口氣:“陳小姐,你本來有著很多人都羨慕的家庭和容貌,是你自己將自己作成了這樣,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做了那就得承受後果,你自己選的路,那麽也容不得你喊累喊痛。”
是啊,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梁月害死了我的母親,她必須償命而我害了安家安風連兄弟倆,我也會有屬於我的後果等著我。
“嘖嘖嘖,看不出來你還懂得講這些大道理。”
身後突然傳來安風連的聲音,他靠得我很近,鼻尖互相抵著,隻要再前進一厘米,便能夠親上。
他濕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耳朵燙的厲害,我甚至都能數清楚安風連的睫毛。
我眨了眨眼,連忙退開,安風連卻在最後關頭眼疾手快的在我嘴上嘬了一口。
很輕很淺,他卻挑了挑眉,一雙漆黑的眸子裏像是撒了一把餘暉,看起來熠熠生輝。
“緋顏,你看風諾都去討獎勵了,那麽我呢?我有沒有什麽獎勵?”
安風連無賴的伸出手,說著就往我身上亂摸,我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得了啊,你哪來的什麽獎勵,從始至終就坐在那裏跟看好戲一樣,一句話都沒說。”
“我那是因為信任風諾,他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在我們的庇護下!生活,今天他這事做的是還挺不錯。”
我癟了癟嘴:“所以啊,你有啥好邀功的?”
“那這樣吧,你也給我下點藥,我把你抱上床,保證來個一夜九次郎。”
“……滾!”
我沒好氣的怒吼出聲,以前我怎麽沒發現安風連還能有這麽無賴的時候呢?!
“床單?”
然而我明顯低估了安風連的戰鬥值,他嘿嘿笑出聲,我隻覺得身子一輕,天旋地轉間我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安風連抱著我急衝衝的往樓上趕,我從他懷裏抬起頭往樓下看了一眼,陳宋宋倒在地上,毛毯已經滑落,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她冷得渾身發顫,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去將她抱回屋子裏。
後來還是梁月半夜起來的時候發現了陳宋宋,將她扶回了床上,然而受寒太過嚴重,陳宋宋徹底病倒了,整個人仿佛瞬間暴瘦了十幾斤,麵無血色,那頹廢的模樣看得梁月心疼得不行。
陳宋宋生病,安風連以怕她傳染為由,讓她隻能呆在房間裏,不準出去。
這樣一來,也算是給了安風諾和顧錦晨獨處的時間。
顧錦晨已經慢慢的適應了看不見的生活,現在就算是她一個人,也能清晰的知道哪裏有桌椅板凳的,也少了人操心。
陳宋宋相當於變相的軟禁,我們也懶得去看她,好幾天過去了,除了梁月定時去送藥外,那房間都沒開過。
我剛準備上床休息,便被梁月叫住:“緋顏,你將這要藥送到宋宋房間裏。”
我詫異的挑了挑眉:“我?”
梁月點點頭:“嗯。”
她自己送的不是挺歡的麽?
我癟癟嘴,還是接過了她手中的藥碗。
我敲了敲門,見沒動靜直接推門進去。
房間裏三層窗簾拉得緊緊的,沒有一絲的光線,空氣中彌漫著一大股藥味,陳宋宋躺在床上,死氣沉沉的樣子。
難怪梁月不願意過來了,沒有陽光時間久了這裏顯得有些恐怖陰森,我將藥碗放在床頭櫃上:“藥來了,你自己喝吧。”
床上的人沒有動,我搓了搓胳膊,也懶得理她,大步出去,我剛準備帶上門,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我看了眼備注,有些微怔,卻還是接通了:“喂。”
“緋顏,你有空嗎?出來見個麵吧?”
那頭傳來沐涼書的聲音,似乎有些疲倦,我抿了抿唇,其實對於沐涼書為什麽來找我,我也能猜出個大概。
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說一個月要搞垮雲家,現在都已經過了半個月了,安家隻是潦倒了些,可是想要徹底搞垮,那還需要很久。
其實這個結果我已經猜出來了,我和安風連從大學時候就認識,我很了解他,他不能讓自己陷入死胡同的。
就像他出來實習的時候,他才華橫溢,可是卻隻是最底層的文員。盡管他有再多的方案,最後基本上也都成了上司的勞動成果。
有一次,他的方案被列為了公司的一個大項目,上司冒領了功勞,讓他出一份越詳細越好的策劃和演講。
安風連同意了,確實給了上司一份,可是那是最差的,上司完全沒有看,在會議上丟盡了顏麵。
當時可是有其他公司的人在的,一個個嘲諷他們公司所謂的頂尖人才原來就是這種貨色,可謂是讓公司高層難堪不已,下不了台。
那時候安風連就“姍姍來遲”,說方案拿錯了,自己站在PPT前,出盡了風頭。
公司高層也不是傻子,頓時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將上司貶到底層,又將他提了上來。
那時的安風連意氣風發,哪怕還是少年模樣,那周身的氣勢便已經讓人不敢小覷。
一直啃不下安家這塊硬骨頭,沐涼書肯定也心急了。
我深呼了一口氣:“那好,半個小時後,在南路SUNK咖啡廳見。”
安風連:“嗯。”
我剛掛斷電話,就覺得背後有一大股涼氣刷刷的往上冒,直直的滲透進骨髓裏,流竄進四肢百骸。
我皺眉,連忙轉過頭看到的卻是昏暗不已的房間。
跟停屍房一樣,我沒好氣的關上門,又去換了身衣服,才去了咖啡廳。
路上有些堵車,我趕到咖啡廳的時候,沐涼書已經到了,我坐下:“找我什麽事?”
沐涼書愣愣的看著我,眼裏有我看不懂的情緒:“緋顏,如果我不主動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我倒是沒那個氣節,但是我一想到顧錦晨和安風諾是欣慰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就覺得很愧疚。
再加上陳宋宋的出現,更加讓我覺得難堪。
我總是在指責陳宋宋,或許我心裏也是自私的,希望通過指責她,就可以忘記,我……才是罪魁禍首。
一想到顧錦晨那灰暗無神的眸子,我就覺得腦袋疼,我揉了揉眉心,不耐煩道:“你有什麽事情就說,我們兩個隻是合作夥伴,老死不相往來這個詞恐怕用在我們身上,這情分恐怕還是有些過了。”
或許我的話太過無情,沐涼書的視線頓了一下,他搖了搖頭,像是自嘲般的開口:“金緋顏,我一直都知道你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