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驚險
緊接著,我哭了!喜極而泣!
“怎麽,不認識了!”,還是這個熟悉的麵孔,熟悉的氣息,熟悉的笑容,像陽光像微風一樣的笑容,原本看著那麽不順眼,但此時此刻,我卻覺得這一幕如此溫暖可親。
“你死哪兒去了,你嚇死我了!”
我痛哭出聲,甩開他的手一把捶在他肩膀,又是哭又是笑,窘迫到了極點。
大約在一分鍾之前,我真的以為上天是在懲罰我,讓我身邊的人個個遭受命運的摧殘,也沒有像剛剛那樣過,我糾結痛苦悔恨無助,隻覺得全世界都將我拋棄!
“放心吧,本少爺哪有那麽容易死!別哭了,醜死了!”
沐涼書笑意縈繞,臉上灰撲撲一團,明明同我們一樣落魄,可他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根本不將剛剛的生死危難放在眼裏。
我無法形容我此時此刻的心情,似乎有失而複得的歡喜,又是無比的悔恨後怕,一顆心劇烈跳動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著實醜到極致。
“你這胳膊怎麽了,剛剛被打中的嗎?怎麽回事兒?那個挨千刀的!”
我心裏五味雜陳,正難受著,突然瞥見他右胳膊後麵似乎滲出血跡,不由得緊張起來,慌忙問道,他卻不回答我,隻怔怔看著我,目光灼灼,眼底浮現著璀璨奪目的光華。
“一點兒小傷,隻是被擦傷了一點點而已,沒什麽大礙,不必擔心!”
他柔聲說道,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臉上笑容依舊,而我卻敏銳的發現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異樣光芒。
子彈對人的傷害遠沒有尋常人想象的那麽輕微,縱然隻是小小的擦傷,所造成的影響也是十分厲害的,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更加擔心起來,拉過他的胳膊就要查看。
“蘇姐姐真的好偏心,我們兩個在這兒站了大半天了,也沒見你這麽憂慮過!”
夏芒不滿道,撇撇嘴瞪我一眼,我這才想起來,尷尬一笑,放開沐涼書的手,將目光投向他倆。
珍妮佛顯然更加驚惶些,臉色很不好,青白相間,很顯然受了極大的驚嚇,直到現在仍在顫抖著身體,時不時慌張的望向四周,一點點風吹草動也會令她不安的很。
夏芒比她強一些,臉色雖白,但笑意仍在,我圍著他們兩個轉了一圈兒,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剛剛真的太驚險了!瞧你,都嚇壞了”
咖啡館前已經有記者圍了過來,我們幾人急忙繞到後麵找路逃脫,這場恐怖襲擊事件必然會轉接到國內,萬一沐涼書不幸入鏡,安城必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經過這麽一場風暴,沐涼書的車居然沒有被怎麽損壞,這倒是讓我們很是驚訝,發生了這麽一件不愉快的事兒,去加州藝術學院的心情也被破壞了不少,我們幹脆直接回了療養院。
所幸沐涼書受傷不重,大夫幫他簡單包紮了下,仔細叮囑了幾句,我們便各歸各位,幾人都沒怎麽提及白天所發生的一切,但我知道,那一幕幕在我們幾人心裏的烙印永遠不會消退。
又是一個無眠之夜,我翻來覆去許久沒有困意,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倒是聽得極其清楚,後來微風漸起,空氣中多了幾絲香甜的味道,我皺了皺眉頭,翻身坐了起來。
自從我來到這裏,這兒的風似乎就未曾停過。
本來想著開門出去看一下沐涼書情況如何,又想起來上次鬧得囧事兒,便換了主意,安心待在房間裏,任由飄悠浮動的夜風撩撥起我不安的心弦。
此時大約十二點半,國內還是大白天,我拿出僅剩一點兒電的手機給李景發短信。
“昨天出了點兒事情,你要是有時間,我說給你聽聽!”
她沒有理我,直到一個小時之後,我仍舊沒有任何困意的時候,她回了個消息給我。
“正在忙,晚上打給你!”
不到十個字的一句話,卻仿佛將我打進無底深淵,心頭浮現起一股莫名的酸澀滋味,好像我周圍的人都在忙,隻我一人矯情在所謂的感情傷痛裏無所事事,或許這個狀況是時候徹底改變了。
我放下手機,躺回床上,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沉浸在我的世界裏無法自拔,腦中依稀閃過過往片段,心裏的波瀾卻已經不再肆意翻湧。
第二天早上,珍妮佛照例喊我起床,經過昨天的驚嚇,她到現在還沒有全然恢複過來,看起來狀況並不是很好啊,深邃的眼睛下兩團不怎麽協調的烏青很是搶眼,至少我看著她無精打采的。
“心妍你知道嗎?人在最危急的時候腦海裏第一個浮現出來的人,往往是我們最在意的!”
“我猜你一定是想到了你弟弟……”
這個道理我又何嚐不清楚,隻是不願意再想起來罷了,就算我再怎麽自欺欺人,安風連三個大字也不會從我心頭抹去,那一瞬間的準確認知直到現在仍讓我難以釋懷,像梗在心頭的一根尖刺,略略觸碰便會疼痛無比。
珍妮佛微微怔愣片刻,眼底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憂傷苦痛,或許我猜對了,同樣也v提起了她的煩心事。
“你說的不錯,昨天的確……”
“蘇姐姐你不知道,昨天我們倆情況可驚險了,還是讓我來說吧!”
珍妮佛一句話還沒講完,夏芒這個活寶便猛插一杠子過了來,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和珍妮佛對視一眼,皆無語凝噎,隻好任由他帶跑話題。
槍聲驚響的那一刻,我被沐涼書拉著躲在了咖啡館的櫃台之下躲過一劫,而他們兩個則直接繞到後方,槍聲劈裏啪啦在頭頂響徹,那時那刻他們兩個也顧不得害怕驚惶,隻顧著奮力躲藏,兩人情況雖不如我和沐涼書那樣凶險,但也算徘徊在鬼門關邊緣,本以為躲到後方便算是萬事大吉,不料意外頻發。
雖說生在美國,但珍妮佛從沒親身經曆過這種血腥暴力的事兒,當下嚇得心髒都快停了,反倒是夏芒比她稍稍鎮定一些。
“當時我也怕得要死,我就想著,我的藝術夢還沒影呢,可不能就這樣斷送了,再怎麽說我也是男孩子,關鍵時刻得護著女士!”
好吧這孩子好不容易逞了次英雄,自然要好好誇一誇自己了,我和珍妮佛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相當無語。
兩人躲到後門處,夏芒將珍妮佛擋著,又隨手拉過來一個靠背椅抵住門,這個時候後門也是一團糟,大家夥個個驚惶失措,嘶聲叫喊著,煉獄般吵嚷的環境之中,鎮定便顯得十分重要。
越來越多的人擠了進來,往他們兩個身邊擁著,那個時候,沒有誰比誰堅強勇敢,所有人的求生欲都被激發到了極致,他們狠狠的堵著後門,企圖防止那群喪心病狂的殺人魔破門而入,伴著女人小孩痛苦絕望的哭聲,夏芒和珍妮佛兩人被擠在了最狹小的後門角落裏。
越來越多的人朝著他們擁了過來,越來越小的空間令他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那時候他們的心裏是絕望的,各自想著,就算不被人用槍打死,也非得被人踩死不可。
原本夏芒是將珍妮佛護在身後的,不成想這個時候情況卻異常凶險,眼看著兩人情況越來越差,夏芒盡可能撐著身體留著一點兒空間給珍妮佛,卻被人一腳踩在地下。
隨著一聲焦急的呼聲,夏芒險些就被大群擁堵過來的人群踩在腳下,千鈞一發之際,夏芒不由分說猛得站了起來,順帶著將珍妮佛也拉了起來,兩人混在人群裏,自然不怕槍林彈雨,隻不過以他的小身板來與美國那些大塊頭相抗衡,未免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推拉扯搡著的人幾乎撕碎兩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