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震驚
沐涼書麵容冷峻,話音沉沉,普通人難以匹敵的長相吸引了一眾年輕女孩兒頻頻側目,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更是令人見之難忘。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我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欣賞他的如花美貌,他一番話落地。我怔愣了片刻,得出了三個重要結論!
第一,安風連之所以會說出那麽絕情的話,都是因為這個王八蛋從中作梗。第二,他已經知道沐舒出事,我不是始作俑者!第三,他對我確實有著不可磨滅的執念!
“你閉嘴,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兩個都經曆了什麽,為什麽你總是這樣,這麽自私,憑什麽把你所謂的情深義重強加給我,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感激你,你別做夢了!
你說安風連不懂我,不保護我,那你呢,你明知道你妹妹使計迫我離開,為什麽不聲不響,你媽冷聲羞辱我的時候你在哪裏?我絕望無助的時候你在哪裏?
既然做不到,說出這麽些冠冕堂皇的話又有什麽意思,沐涼書,我不是一個小姑娘了,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讓我對你感激涕零以身相許嗎?”
我絲毫不留情麵,一番話說的他啞口無言。沐涼書愣愣看了我一眼,眼裏浮現些許不可名狀的哀傷,從他清澈的瞳孔中,我甚至看得見我憤怒的臉孔,我心裏一凜,轉過頭去,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塵埃落定後的寬慰,所謂止痛藥,也不過是他為求良心安定的一種寄托罷了,縱然我落魄至此,也不想他來裝模作樣的可憐同情!
周身人來人往,我微微低垂著頭,不想麵對旁人審視的目光,隻覺得心頭一陣刺痛,徹骨悲傷無所遁形。
“心妍,從前的事兒是我的錯,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想照顧你……”
“住嘴!你沒有資格說這些,你和你媽你妹妹一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
我怒不可遏,一把甩開他的手,惡狠狠道。眼睛通紅,臉色全白,像極了一隻憤怒卻又無助的小獸。
“蘇姐姐,發生什麽事兒了?他是誰呀?”
我不由分說站了起來,就要往回走,沐涼書見狀立刻拉住我的手臂,正準備說話,夏芒突然間衝了過來,臉色大變。
沐涼書怔了一怔,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看向夏芒的目光裏添了幾分旁人看不懂的光亮。
“不必管他,我們走!”
我甩脫沐涼書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拉著夏芒往過走,夏芒一臉茫然不解,卻也看得出我臉色不善,回頭望了望,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
本以為我說的話已經夠清楚夠明白,不成想沐涼書仍跟著我們,兩手插兜不疾不徐,神色自若,悠哉的像是在跑步,仿佛對我剛剛說的話全然不在意。
“蘇姐姐,他就是讓你傷心難過的那個男人嗎?看樣子的確比我好看許多!”
夏芒一邊收拾畫具,一邊偷偷跟我說了一句,我無語凝噎,瞪過去道:
“別老拿別人跟你比,有些人沒法比!”
餘光瞥見沐涼書走了過來,我便刻意說的很大聲,不成想一句話出口,卻見夏芒臉色變了一變,委屈巴巴的,我這才發現我的話好像有點歧義,無奈跟他解釋。
“有些人就是衣冠禽獸,你也想像那種樣子嗎?”
夏芒臉色微變,很顯然不知所措,不大明白,我懶得再搭理他,正準備幫他收拾起畫板支架,眼前卻伸來一雙手。
沐涼書不由分說拿過半人高的支架,目光卻仍停留在我身上,夏芒見勢不妙,怔愣原地,我還指望著他幫我一幫,現在看來這孩子也是個不靠譜的。
“走吧,療養院距離這裏不遠,我可以幫你們送回去!”
我心裏一震,當下神色巨變,自然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夏芒同樣也驚詫不已,呆愣著看向我。
“誰用得著你幫忙,滾開,別再跟著我們,沐涼書,你以為你是誰?!”
我下意識憤憤道,一把拿過支架,向夏芒使了個眼色,便自顧自走在前麵,夏芒急忙跟了上來,一臉茫然。
“蘇心妍,我有的是時間等著你,你跑不掉的!”
走出去老遠,身後才想起沐涼書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音,我當下站住腳步,心頭泛起一陣厭惡之感,將支架塞給夏芒,不由分說朝沐涼書走去。
一步一步靠近,我看到了沐涼書的臉色由驚喜意外到隱晦失神的全過程,他定定站在原地,我很服氣他的一點是他無論以什麽姿勢站著,總能帥得慘絕人寰,秒殺一眾!
旁觀者越來越多,想不到老外中也有這麽多愛八卦的,有的人目光驚喜,有的則略略擔憂,待我一巴掌狠狠抽上他如花似玉的臉,這些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眼睜睜看著沐涼書,猜測著他即將做出的舉動。
雖然他樣貌偏中性化一點,但這近一米九的身高可不是白長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令人驚詫的事兒呢!
“沐涼書,如果可以,我但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我冷笑一聲,定定看著他右側臉頰漸漸浮現出來的紅色掌印,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沐涼書倒不見多麽憤怒,隻是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傷痛。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比任何人都早認識你,讓你無路可逃!”
他沉沉開口,話音輕緩,一副情深意厚的模樣,我心裏一顫,仍不願原諒。我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又何必過多糾纏?倒不如趁他還未情根深種,打消他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回去的路突然間變得很漫長,夏芒沒敢多說什麽,一直低著頭不敢問我。本想著回去趕緊給李然打個電話,不料他已經等在院落裏。
“大小姐的意思是,可以讓蘇小姐你盡快轉移一下位置,讓他走了您再回來!”
李然眉頭緊鎖,很顯然也沒想到。按照李景的吩咐,他在我們周圍也布置有很多人手,沒想到遇到真正強大的對手竟無任何辦法,連察覺都沒有!
沐涼書的手段我心裏清楚,此事自然怪不到李然頭上,聽他如此提議,我倒覺得不妥,無論我躲去哪裏,他終究會找到我,我又何必費神費力,倒不如坦然住在這裏,有能耐他直接把我綁上飛機!
“不礙事,用不著大驚小怪的,我們都不理他,先晾他幾天,他自然會離開!”
我坐下來喝了口水,心頭怒火難平,卻是異常的清醒,我就不信還能拿那個王八蛋沒有辦法了!
第二天,我照舊早起,珍妮佛幫我做了第二次心理測寫,這次我的狀況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至少沒有那麽明顯的厭世情緒。
療養院門口停了幾輛陌生的車,療養院裏的人也越來越少,我知道沐涼書就在這附近徘徊,然而我不打算做些什麽,隻要他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兒,權且當他透明即可。
風景優美的聖安娜河畔,莊重嚴肅的教堂,還有我們常去的林蔭公園,都不再是我們三個僅有的幾個去處,珍妮佛帶我們兩個去市中心遊樂場瘋玩放飛自我,自駕去郊外看一望無際的田野,在月朗星稀的夜逃出療養院,感受加利福尼亞洲幽冷的晚風……
我本以為沐涼書不會時時跟著我,然而我還是小瞧了他,無論我跑去哪裏,他的車永遠在我後麵不近不遠的地方徐緩前行。
我全然不管,仍舊我行我素,拒絕一切跟他牽扯的時機,直到四天以後,他終於爆發了。
這天早上,我和夏芒正準備出門,本來想去加州藝術學院轉一圈兒,熟悉一下環境,不成想剛出了門,便見沐涼書倚靠在車門上,兩手插兜目不轉睛的望著我,臉上神色隱晦。
看得出他隱忍了很大的怒意,橫豎我無所畏懼,直愣愣走了出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心妍,無論你對我有什麽怨悶,咱們回去再說好嗎?你一直在這裏躲著也不是個辦法,你爸爸和鄭阿姨他們都很想你!”
沐涼書話音沉沉響起,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按捺下不耐煩,他仍對我很是客氣。然而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嘴臉,明明本就是絕情之人,還非得裝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裝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