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偶遇
安風連有什麽錯?沐舒又有什麽錯?他們都沒錯,錯的隻是我一個人罷了!
一夜無眠,我翻來覆去想了又想,那個決定已經堅定到不能再堅定,不能再拖了,在他回來之前,我要離開這裏。
手機上有十幾通未接電話,都是安風連打過來的,我知道他想跟我解釋,但我還能說什麽,無論他們兩個如今走到哪一步都沒錯,我都沒有理由生氣什麽,吃醋什麽,我隻不過是他們兩人通向幸福的一個攔路虎而已。
這幾個月的幸福生活,都是我偷來的。
為了安風連能安心工作,我給他打了電話說明情況,他果然放下臉麵跟我急匆匆解釋這解釋那,生怕我不原諒他一樣。
縱然極力忍耐,我還是哭了,他還是愛我!
那他要如何直麵以後沒有我的生活?我曾經已經拋棄過他一次,如果再有一次。他會不會直接崩潰?又或者,我攪亂了這整盤棋,卻在這個關口抽身離去,會不會並不是良策?
今天周末,安風諾回安家老宅了,我一個人在別墅裏待著,一覺睡到下午一點,餓到饑腸轆轆時才想起來收拾收拾找東西吃。
我要去找李景,之前沐舒的確答應過我要幫我逃走,但她此時在安風諾身邊,唯一能幫我的,也隻能信任李景了。
“明天下午四點的飛機,飛往越城,我在那裏有個朋友,你可以先在那兒待上一段時間,換換心情,等這邊風頭過去了,我再幫你去往別的地方!”
李景最願意我趕緊甩開這個爛攤子,聽明白我的來意,立馬讓助理幫我訂了機票,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離開李景住所,我準備去一趟之前的住所,好久沒有回去,這才想起來那裏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搬走,大件什麽的我也不想麻煩了,隻需要將一些重要之物帶走就行。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我倒黴起來,連我自己都想不到。
一個人飄飄悠悠晃蕩在人行道上,突然間瞥到身旁一直跟著一輛白色法拉利,我停下腳步瞥了一眼,下一秒就不管不顧飛奔起來。
好久不見的沐涼書,此時正開著車跟在我屁股後麵,悠哉悠哉很是閑適。
我腿上傷口痊愈沒多久,醫生特意囑咐了不能劇烈運動,但為了躲避那家夥的窮追不舍我也是拚命了。
果然還是不能強求的好,沒跑個幾十米,便覺得右腿一陣疼痛陡然襲來,下一秒已經沒了力氣癱軟的很,不得不慢了下來,扶著身旁的一棵樹大口大口喘氣兒。
“跑啊,怎麽不跑了,這細胳膊細腿的,跑的還挺快,不是,你前段時間不是剛剛出院嗎?腿腳還沒好利索,這麽跑,沒事嗎?”
沐涼書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在我身側靠著,慢悠悠道,一臉洋洋自得,見我落魄不堪,更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我卻沒他那份閑工夫,隻覺得腿上痛感更甚,下一秒已經皺起了眉頭,不得不倚著樹幹慢慢一腳慢慢蹲了下來,額頭上冷汗直冒。
“喂,你沒事吧!怎麽樣了!”
見我神色異樣,這王八犢子終於良心發現了,連忙蹲下來想要扶我,我當然不想讓他碰。猛的一甩胳膊,沒想到沒把他甩走,倒是把自己甩了出去。
刹那間重心不穩,頹然倒地,摔得胳膊生疼。
我呲牙咧嘴擰了擰眉毛,當下便哭了出來,覺得相當委屈。
“你滾,都是你害的,你為什麽要追著我,為什麽不放過我,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好不容易從醫院裏出來,你又要給我送進去!!”
疼不是關鍵,關鍵是我明天就要走了,這種狀況讓我如何麵對?!
第一次發現一個人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我也是可以毫不留情罵下去的。
“我都做什麽了,我又不是鬼怪,讓你一見著我撒腿就跑,咱倆好歹也打過幾次照麵,算得上半個朋友嘛!打個招呼都不行!”
沐涼書被我罵的不行,又不好說什麽,竟微微有點委屈的模樣,一邊衝我發牢騷,一邊試圖拉我起來。
每次遇上他準沒好事兒,再聯想起昨天晚上沐舒那句誰聽了都要軟的話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氣的我分分鍾都想一巴掌抽死這個混球。
“你給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我還用不著你來可憐!滾!”
我氣憤無比,直接爆了粗口,擦了擦眼淚扶著樹幹就想站起來,沐涼書被我氣的夠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兩手插腰在原地轉了兩圈,氣得腮幫子直鼓著。
然而我今天終究是要倒黴到底了,一隻腳站著還沒站穩,一個囫圇已經再次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直直栽下去。
關鍵時刻,我能做到隻有緊緊閉上眼睛,好生祈禱著疼痛來的不要太過凜冽。
“喂!!”
預計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半秒鍾之後,我落入了一個懷抱,一個帶有淡淡煙草味道並不怎麽溫暖的懷抱。
心跳如同鼓擂,呼吸變得粗重,他的下巴剛好抵在我的頭頂,因此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變化。
兩隻手逐漸收緊了,似乎想把我往他的懷中帶,我羞憤難當,當機立斷推開他,自己靠著樹幹喘氣兒。
天知道此時此刻的我多想罵他一聲“王八蛋,不要臉的混蛋!”,然而我畢竟勢單力薄,萬一真得罪了人,連跑都跑不動。
他轉身向遠處看了看,一張老臉居然可恥的紅了。
然後他掩飾的咳嗽了兩聲,以為這樣我就看不懂他的尷尬。
我發誓如果他要是再敢靠近我一步,我一定要抽他!
他的確靠過來了,不但靠過來,還不由分說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也的確那麽做了,不由分說一把抽上他這張如花似玉卻和城牆拐角一樣厚度的臉,掙紮著想要脫離桎梏,不料真的沒有什麽作用。
他居然抿唇一笑,仿佛還很受用的模樣,我驚詫至極,沒見過那個王八蛋挨了打還能笑得出來的,愈發覺得這他媽就是個神經病。
“你就這點能耐嗎?有本事下車去呀!”
我衝他大喊大叫,伸手砸著車窗玻璃,搞得就像被販賣人口的婦女一樣,然而我直到精疲力盡,他也沒鬆一下口,仍舊似笑非笑,轉頭望向我。
一萬匹放浪不羈的野馬從我心裏呼嘯而過,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多想說:“我想走,你他媽但是給老子停車呀!”!
一路無話,轉眼之間便被強行帶到了一處診所,坐在眼前的是個白發蒼蒼戴著老花鏡的老者,看樣子已經行醫多年,而且還和沐涼書關係匪淺。
他推了推鏡框,然後看向我的右腿,眉頭一皺,我看著他逐漸變化的臉色,心裏“咯噔”一聲,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周叔叔,她的腿怎麽樣了?!還有得治嗎?”
沐涼書輕笑一聲,畢恭畢敬道,有禮貌的樣子像極了衣冠禽獸,我瞪他一眼,發自內心的覺得這家夥就是一隻奸詐艱險的狐狸。
“哎呦,痛!”
正想著,腿上突然傳來一陣痛意,老中醫被我這麽一喊,瞬間嚇得鬆開了手,仍舊愁眉不展。
“呃,沒什麽大礙,之前傷的挺重吧,是不是特疼?不過已經恢複的很不錯了,看得出調養的很用心,我再給你開點藥,多注意休息,不要劇烈運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