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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童少懸知道唐見微去扶滄山的目的。


  就在她說出想要前往的意向時, 童少懸就已經激動了起來。


  “阿慎,你是覺得……”


  “沒錯,若是想要謀反的話, 必然得找一個能夠隱藏輜重之地。那扶滄山我也去過, 稱不上巍峨, 但也不算小。那佘縣令想要在能掌控的地界找一個隱蔽的地方, 想必扶滄山應該是非常合適的場所。”


  童少懸幫她補充:“這個季節去扶滄山納涼者不在少數, 即便咱們去了,也未必會引起懷疑。”


  唐見微說:“佘縣令身後的人已經被驚動, 若是輜重藏在扶滄山的話,那便是謀反鐵證。怕被吳禦史追查, 或許幕後之人一時半會兒也未必敢現身。畢竟殺了佘縣令就是想要堵住這個決堤之口,不想讓人知道扶滄山的秘密,要是出現在扶滄山反而暴露自身, 佘縣令這一個棋子也算是白棄了。”


  童少懸唐見微所說,越聽越興奮,她和唐見微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所以此時咱們去扶滄山乃是最佳時機!”


  唐見微看童少懸小臉上浮著興奮之意,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去探寶, 覺得她可愛萬分,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臉蛋說:

  “阿念說得對, 阿念說得都對。”


  童少懸正在正經說話, 唐見微突然這般寵溺,讓她激動的心情轉了好大一個彎, 拐到不得了的地方去了, 惹得小臉發燙, 聲音都嬌柔了起來:


  “你幹嘛……”


  “沒幹嘛, 捏捏你這可愛的小臉蛋不行嗎?”


  “唔。”


  童少懸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咕咕了兩聲,算是羞赧之下的默認。


  唐見微緊張了幾日的心終於放晴,心情大好,兩個少年人渾然不覺得累,直接往扶滄山進發了。


  扶滄山自西向東橫跨兩個縣,有人跡罕至的險峰,也有早就鋪上石板路修築了涼亭,供百姓休閑的緩坡。


  她倆到了扶滄山山腳,讓柴叔去食鋪傳個話給童少潛,今晚有人要包場,讓她清場、準備食材,唐見微過會兒回去。


  扶滄山山腳最多人行走的入口處擺滿了各式怒放的花卉,正在舉辦賞花大會。


  百姓們打著油紙傘遮擋豔陽,流連於花叢之中,題詞賦詩,歌舞不絕,相當熱鬧。


  更有那不錯過任何商機的小商小販們,鋪肆將山階入口兩道排得滿滿當當。


  唐見微有點好奇地轉了一圈,居然發現有人在此賣油條。


  隻不過這家油條的手法還是不太對,隻學到一個表麵,完全無法威脅到童氏食鋪在夙縣朝食領域的崇高地位。


  唐見微和童少懸手牽著一塊兒沿著石板路往山上走。


  涼風從茂密的山林間傳來,童少懸看到有賣陳皮水的,買了兩罐子回來,她倆依在柵欄邊上喝著歇一會兒,也好計劃一下從何尋起。


  山間小道鳥語花香,秀林成蔭,喝著冰鎮的陳皮水,暑意一掃而空。


  童少懸體貼地將唐見微肩頭的落葉摘去,這場麵差點讓唐見微忘記了此行有個凶險的目的,倒真的融入到了周圍行人之中,仿佛和他們一樣是來此避暑遊玩的。


  唐見微將腦袋靠在童少懸的肩頭,童少懸挺直了腰背,想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本以為唐見微想和她溫存一番,沒想到卻聽唐見微在她耳邊低語道:

  “咱們被跟蹤了。”


  唐見微提醒之後,童少懸很機敏,並沒有四下張望,而是相當聰明地攬住了唐見微的腰,讓她倆看上去更像是全然不知已經被跟蹤之事,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約會之中。


  “會是誰?”要不是唐見微說,童少懸還真沒發現,“莫非是佘縣令的餘黨?”


  “我覺得不是。佘縣令餘黨跟蹤咱們做什麽?他們如果想要去確認輜重所在,那得調換過來。不是他們來跟蹤咱們,而是咱們去跟蹤他們才是。”


  “吳禦史?”


  “有可能。看來這個吳禦史打定了主意咱倆知道更多內幕,並不相信咱們之前說的話。”


  “那現在該怎麽做?”


  “自然是教他們失望而歸。”


  唐見微靠在童少懸的肩頭一靠就不起來了,大有將童少懸當床,肆意睡在山野之中的意思。


  她們身處的這段山路陸陸續續有人經過,待一撥人行過之後,唐見微小聲下派指令:


  “吻我。”


  童少懸一愣,支吾道:

  “你,你是說,真的吻還是……做做樣子?”


  童少懸知道她要做戲,卻沒想到她居然要做這麽真的戲。


  這回倒是換唐見微疑惑了:“吻我還能做做樣子?給我認真吻。”


  童少懸快要羞死:“可是咱們這會兒在外麵呢。”


  唐見微透過樹林往下方蜿蜒的石階瞧了一眼說:


  “一時半會兒沒人來。快點啊童長思,這幾日這麽忙碌都在惦記別人的事情,難道你不想我嗎?”


  想啊,可想死了。


  童少懸哪裏受得了唐見微這般撩撥,心頭被她拱得發燙,側過了頭慢慢沉下雙唇,印在唐見微的唇上。


  唐見微一直惦記著之前童少懸教她品嚐的成人熱吻的滋味。


  即便在最忙碌的時候,雙唇交疊探索,時而輕咬的柔軟甜蜜滋味,也會在相當不經意的情況下湧上心頭,讓她分外渴望。


  她早就想再試一試舌尖交纏的柔軟,再品一品童少懸嫩唇的美味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童少懸沒敢太過放肆,隻是想要碰一碰唐見微的雙唇而已。


  誰能想到唐見微竟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單純。


  激吻會上癮,唐見微已然上癮。


  她雙臂環著童少懸的脖子,越吻越沉醉。


  ……


  直到身後一陣輕微的沙沙聲,似有人離開,且一陣行人的歡笑聲由遠及近,唐見微才意猶未盡地將童少懸放開。


  童少懸雙唇上亮晶晶的,臉色竟比唇上還紅。


  唐見微雙眼迷離,輕輕舔著嘴唇,瞧著童少懸可口的模樣不舍得移開眼睛。


  “剛才……跟蹤咱們的人是不是走了?”童少懸摸著發燙的耳朵,小聲問道。


  “是不是特別舒服?想繼續?”唐見微屈起手指,墊在童少懸漂亮的下巴之下,聲音還是沉沉的,帶著欲望之火還未燃盡的氣息。


  “想是想,可是,咱們來扶滄山不是做這種事的吧?”


  唐見微差點兒失憶:“對哦,咱們來這地方是幹什麽來著?”


  童少懸笑著拍了她胳膊一下:“莫胡鬧了阿慎,辦事要緊。如今跟蹤之人已經退去,咱們可以快些搜查了。”


  一整個白晝,唐見微和童少懸分了兩路在山野間跑了一遍,累成兩塊抹布,也未找到可疑之地。


  最值得懷疑的地方她們也去過了。


  佘縣令祭祖的忠義祠她們轉了三圈,除了來來往往的人和一祠堂的木像之外,什麽都沒有。


  按理來說,藏這麽重要的東西應該不會放在人多之處,不然的話極有可能被發現。


  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佘縣令這幫人未必想不到這點。


  而且先前鷹眼男人出現的那次,佘縣令便是借著祭祖之名運貨上山,胡二郎等人也在列,若是不將東西運到忠義祠,胡二郎等人難道不會懷疑嗎?


  唐見微依然覺得這忠義祠十分可疑,甚至不顧禮儀,直接上前逐一敲了忠烈們的木像。


  在眾人納罕的目光中,唐見微聽到了實木的聲響。


  木像應當不是空的,輜重似乎也沒藏在裏麵。


  難道她的思路有誤?


  那輜重在何處?


  居然也有她倆的腦子加在一起都不好使的時候。


  在忠義祠外又討論了一番,算算時辰,她們也該回去了。


  今晚那吳禦史還要包場,再不回去的話就要來不及。


  “不急著找輜重。”童少懸說,“佘縣令背後之人怕被發現,一時半會兒應當不會將輜重運走,咱們明日再想辦法,多派一些人秘密上山搜查。”


  回到西市,唐見微馬不停蹄地去到後廚準備菜肴。


  童少潛已經將食材全部備好,耗時較長的湯煲已經上火煨著,其他隻需過油爆炒的,等人來之前一炷香的時間下鍋便好。


  唐見微看到童少潛將後廚維持得有條不紊,特別開心,抱著童少潛用臉貼她的臉,嬌聲道:

  “有三姐在真好,三姐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童少潛“哎喲”一聲,沒推沒嫌棄,就讓她抱著,看著還挺開心:“你才是咱們家的小福星。”


  童少懸小腦袋從後廚門口伸進來,一雙大眼睛在看到她倆親親熱熱地抱一塊兒時,逐漸眯起:


  “你倆感情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童少潛嗬嗬笑:“怎麽,你都搬回去睡了,難道感情還不比這好?媳婦是不是更好抱?以後別來我臥房了啊!”


  童少懸卻說:“不來就不來,我也不稀罕來。我自己的臥房自己的床,好睡得要命。”


  童少潛:“哦,隻是臥房和床好睡?”


  童少懸:“??”


  唐見微嬌笑一聲:“三姐你胡說什麽呢!”


  看妹妹和妹媳婦又開始打情罵俏,童少潛踏實了。


  這波穩了,不用再和妹妹擠一張床了。
.

  吳明硯帶著她的隨從和縣丞等人按時到了童氏食鋪,好幾天沒吃上一口熱乎飯的吳明硯打算好好飽餐一頓。


  吳明硯換掉了穿了好幾日的衣衫,著一身素色低調的裙子,盤了個簡單的發髻,插的簪子也是極為普通的款式。


  她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然全黑,雖明日是休假節慶,今夜不設宵禁,但因為進入汛期大雨頻繁,路上的行人也不多。


  隨從站在馬車之下張開了傘,候著她。


  吳明硯回頭對馬車裏的人說:“真的不來?”


  馬車內一片安靜,算是回答了她。


  “用不用我給你打包幾樣小菜上來一吃?”


  依舊沒有應答。


  “懶得理你,我自個兒吃去了。”吳明硯下了馬車,提起裙擺,對隨從說,“走,餓死了快。”


  佘縣令之死她在派人繼續查探,跟蹤唐見微和童少懸的探子回報,兩人上扶滄山幽會去了,似乎沒有有用的線索。


  吳明硯不死心,依舊派人出城追查消失的縣尉下落,以及佘縣令生前有關係的人全都不放過,徹查到底。


  睡了個飽覺沐浴更衣,一身清爽之後吳明硯覺得自己又像個活人了,來到童氏食鋪吃個便飯,也算是犒勞一下下屬們,好讓他們接著賣力幹活。


  在這偏僻小縣,她也沒想要吃得多好,能夠填飽肚子就行。


  選擇來到童氏食鋪,除了懷著得到意外線索的心思之餘,更是因為對唐見微感興趣。


  她認識吳顯意的時候,就知道吳顯意是京中年輕一輩的女官之中的佼佼者,一門心思隻放在官途之上,做事雷厲風行,是個務實派。


  同輩還在監察禦史裏行這個職位上掙紮,她卻已經脫去了“裏行”二字。


  同僚們都在討論,這個吳子耀恐怕是衝著“丞相”的頭銜去的,勢不可擋啊。


  吳顯意很少笑,隻論公事從不說自己的私情。


  和她認識這麽久了,從沒見她正眼看過任何人。


  無論男女,即便再優秀,她也都冷冷清清,私下聚會之時猶如一尊出土雕像。


  吳明硯曾經和其他友人打趣,正常人有七情六欲,這吳子耀怕是生下來的時候忘了帶。


  誰能想到,吳子耀不是沒有七情六欲,而是將所有的感情落在了悔婚對象,那名冠京城的唐見微身上了。


  吳明硯不明白,既然這麽喜歡,在背地裏做了這麽許多,為何當初不娶她,眼睜睜地看她被指婚東南?


  吳明硯會選擇童氏食鋪來宴請下屬,說沒有八卦的心思,恐怕連她自己都不信。


  這麽勞累的監察工作,圍觀一下八卦放鬆放鬆,也是人之常情吧?

  吳顯意跟是跟來了,可惜不下車來,不然的話得多精彩?


  吳明硯本來一心想著這回升遷有望,誰知又被現實狗血淋頭。


  心裏自然是不太舒服的,打算今晚一醉方休。


  帶著下屬到了食鋪,唐見微已經幫忙清場,堂內擺好了一張大圓桌,十五張胡椅放置完畢。


  吳明硯等人全都坐好,唐見微看空了一張椅子,問她是否要等一會兒再上菜。


  吳明硯道:“不必等了,她應該不會來了。有什麽菜都上上來吧,可餓死我了。對了,酒也拿最好的。”


  “好,吳禦史稍等,酒菜馬上到。”


  吳明硯帶著隨便吃吃小縣城的野味,能夠墊肚子就行的心態,等菜上桌。


  沒想到,率先上桌的點心貴妃紅就出乎她的意料。


  四盤名為“貴妃紅”的圓形紅皮小酥點被擺放在雙魚戲水的水晶盤中,圓溜溜的酥油麵上印著一個鮮豔的花瓣印,看上去小巧可愛,精致非凡。


  吳明硯對這貴妃紅可太熟悉了。


  去年慶賀吳顯意升職的燒尾宴上,就有這麽一道點心。


  當時她和吳顯意還不熟悉,小小的監察禦史裏行隻配坐在角落裏,根本沒搶著吃的,吃過的人都讚歎那貴妃紅絕佳美味。


  那時就將吳明硯饞得厲害,非常想要吃一口這貴妃紅究竟是什麽口味,能得到這般聲譽。


  雖然手中的點心和那日在京中燒尾宴上瞧見的一模一樣,可吳明硯還是有點兒懷疑。


  怎麽會在夙縣這種地方吃到燒尾宴才能品嚐到的美食?

  不會是隻學個樣子吧?


  心裏的想法剛剛升起,就聽身邊囫圇吃了一口的隨從激動地喊了句:

  “嗯?!也太他娘的好吃了吧?!”


  吳明硯:“??”


  “快快快,大家快吃這個小酥餅!真的好吃!”


  又酥又香又甜,有點兒豬油的香氣,更絕的是有濃鬱的徘徊花香味!”


  吳明硯帶著懷疑,咬了一口,油酥皮落了一些在桌上,而她口中油酥和徘徊花獨特的花香混合在一塊兒,讓她為之一愣。


  好吃。


  是真的好吃……


  難道這貴妃紅,與燒尾宴上禦廚所做的點心,真是一樣的口感?


  隨後上的鹽水鴨肝,剛上桌就被搶食一空。


  澆著紅彤彤醬汁的雞腿肉大夥兒也是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沒想到這醬汁居然辛辣無比,吃完之後一桌人都在抽涼氣,紅著臉冒眼淚花,但又好吃得忍不住讓老板再來一份!

  吳明硯吃得嘴都沒知覺了,新的一份雞腿肉再上桌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又夾了一塊。


  太好吃了。


  熱菜上桌,一盤“雪嬰兒”乃是用養殖的田雞肉所做,用豆粉包裹住田雞肉,慢慢煎製而成,外表銀白如雪,內裏肉嫩無雙。


  這道菜也是燒尾宴上的名菜,不好做,相當考驗功夫,即便是老禦廚都有做砸的可能。


  但吳明硯吃了這道雪嬰兒,卻是沒有半分瑕疵……


  再上桌的酸甜口鬆鼠鱖魚,直接讓吳明硯配了一整碗飯下去。


  爆炒花蛤裏麵放了狀似茱萸的香料,但辛辣程度是茱萸無法媲美的。辛辣非常提味,讓吳明硯忍不住再來一碗米飯。


  燒尾宴上的名菜和根本沒聽說過的菜色輪番上陣,還有美酒相伴,吳明硯吃了個頭昏眼花,肚皮都要撐裂。


  她的下屬們就像是餓殍投胎,這麽美味的菜從未吃過,根本吃不夠,點了又點,童少潛和唐見微都快累死在後廚。


  “這是什麽京官?”童少潛也是見了鬼了,“怎麽跟土匪一樣?這麽能吃?”


  總算都吃殘了,沒法再進一粒米飯,吳明硯這會兒酒勁上來了,跌跌撞撞地去結賬。


  紫檀將賬單給她一看,十幾個人點的單可比她明日裏寫的文書都要豐富。


  一頓飯算下來,連吃帶喝,九兩銀子。


  一開始隻是想隨便吃吃,所以將所有隨從都帶來,還以為頂多二兩銀子的吳明硯:“……”


  紫檀微笑道:“這是給吳禦史的優惠價格,零頭我們都抹去啦。”


  吳明硯:“…………”


  渾身上下就隻有定金五兩銀子的吳明硯看看紫檀,紫檀不明所以地回看她。


  “什麽?賒賬?!”


  還在後廚的唐見微聽到紫檀過來傳話,眉毛都要跳起來了:

  “她一京官,監察禦史!雖然還是監察禦史裏行吧,但也不至於九兩銀子拿不出來吧?!早知道她這麽窮,就不給這麽好的食材了……浪費!”


  童少潛寬慰:“不是也幫忙將六嫂救出來了麽?賒賬就賒吧。”


  道理唐見微都懂,但還是很心痛,努力壓抑著想要上京告狀的心思。


  上完菜之後,唐見微有點兒累,跟童少潛在後廚喝了幾杯酒,吃了點下酒菜,這會兒肚子飽了,也有點上頭,挺興奮的,到處找童少懸。


  “阿念呢?阿念呢?”


  紫檀說:“那吳禦史喝多了,夫人好像出去送她了。”


  吳明硯沒有想到這葡萄酒的後勁這麽大,大到讓她出門都很艱難,差點兒一腦袋栽地上。


  幸好童少懸過來扶住她,冒雨送她出門,將她往馬車的方向扶。


  走到馬車邊上之時,從車廂裏走出來一個女人,扶住了吳明硯。


  “麻煩你送吳禦史上車吧。”童少懸手裏拿著油紙傘,笑著對吳顯意說。


  吳顯意近距離看著她稚嫩的臉,甜甜的少女音和她的臉還真挺配。


  “你是這鋪子的老板?”吳顯意問道。


  童少懸眼睛圓了圓,笑得更可愛:“不,這鋪子的老板是我夫人,我隻是過來幫忙。”


  吳顯意沉下了眼眸,將吳明硯拉上馬車,也沒說句暫別之語,沒頭沒尾,就這樣把馬車的車門給關上了。


  童少懸也不覺得有什麽被冒犯之處,大概京官差不多都這德性,她根本不想搭理,她心情好得很。


  童少懸往回走的時候,吳顯意將車簾抬起來一點,目光透過縫隙往外看,追著童少懸的背影。


  真是個小孩。


  吳顯意眉心浮起愁意:阿慎真的會喜歡這種稚嫩的小孩?

  這樣稚嫩的小娘子,真的能保護好阿慎嗎?


  “阿念!你在這兒啊。”唐見微從鋪子門口走了出來,居然連傘都不打,直接衝進了雨裏,向她小跑過來。


  童少懸立即執傘追過去,將她護在了傘下,著急道:“你跑什麽呀?這麽大的雨,萬一將你淋生病了怎麽辦?”


  唐見微笑嘻嘻地圈著她的脖子:“我等不及嘛。”


  “等不及什麽?”


  大雨幾乎將路上的紗燈都澆滅了,童少懸和唐見微緊緊貼在一起,站在雨中,隻有不遠處童氏食鋪的光將她們的輪廓照亮。


  若是不刻意尋找,還真發現不了她倆。


  “等不及,想讓你吻我。”唐見微靠近童少懸的唇。


  “你喝酒了?”


  “就算不喝酒我也想和你接吻。”


  “阿慎……”


  “吻我,快,現在。”


  童少懸完全抵抗不了唐見微的誘惑,一手穩穩地拿著傘,一手環著她的腰,和她唇舌相纏,無論多大的風雨都澆不滅她倆的濃情蜜意。


  啪。


  布簾被放下,吳顯意臉色發僵,靠了回來。


  一路上半個字都未說。


  吳明硯躺在一旁,心裏歎了一聲。


  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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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少懸:完了,夫人這是親上癮了,怎麽辦在線等。


  唐見微:我有個好辦法。


  童少懸:嗯嗯?


  唐見微(嬌媚):咱們玩點兒更高難度的,就能不隻是接吻啦。


  童少懸:??聽上去毫無破綻,可又覺得哪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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