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有童少潛在食鋪裏忙裏忙外, 唐見微隔三差五就能歇一歇,真是幫了她大忙。
有童少懸監督,童少潛搭把手, 她的腰傷也沒再發作。
宋橋和童長廷不時會去鋪子裏偷偷瞧女兒。
沒想到她那麽專心致誌的做菜, 就連耶娘來了也沒發現。
宋橋和童長廷也就沒有再打擾她, 書院那頭她們去找了院長聊過, 覺得女兒真的誌在他處, 所以可能需要暫時休學一段時間。
院長不是很讚同, 但是學生耶娘都親自找來了,他也沒什麽好說,隻有應了下來。
童少潛不再去書院之後, 每天醒來就往食鋪跑,跟在唐見微身邊看她炸油條看她烙灌餅,一雙手背在身後神情凝重,仿佛官員視察。
唐見微知道她上手快的原因便是留意觀察, 便時常跟她說一些要義和秘訣, 她記性不好, 還特意拿了支筆當場書寫記錄。
唐見微看她幹勁十足已經持續了月餘,看得出來不是一時熱情, 就想要和她好好談一談月錢的事情。
“你這是要給我月俸麽?我不用。”童少潛倒是毫不在乎, “我就是來幫忙,正好我也喜歡這活兒。給自家人打下手要什麽月俸。”
唐見微就知道她會這麽說,她們童家人就是有這種傻裏傻氣的實誠勁兒。
可不能因為童家姐姐實誠, 就不給她應得的。
唐見微跟她說:“這可不是月俸, 這是咱們自己家的鋪子, 三姐你也不是來打下手的。但三姐, 親兄弟明算賬, 你要是不拿銀子回頭我真要使喚你的話可真不好意思下手。”
“怎麽不好意思?你想讓我做什麽直接開口便是,我能做的自然會做好。我都還沒交拜師的銀子呢,你倒是想著給我錢。阿慎,你這心眼也太實了。”
唐見微都要被她逗笑了,她還說別人心眼實:“我可沒收你當徒弟,隻是日常點撥幾句罷了,大多數時候還不是你看我做菜,自行摸索出來的?”
童少潛又待開口,唐見微握著她的手說:“你花這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在鋪子裏,就不想有回報?無論是哪種回報都是對自己的獎勵,都可以鼓舞你更進一步,也能讓你的熱情維持得更長久。相信我,三姐,拿走你應得的,一切才會更順遂,更加水到渠成。”
大道理童少潛懂得不多,她不像四妹那麽聰明,可她明白唐見微一定是為了她著想,為了這個家著想。
“哎,行吧,有銀子給我還不好?那阿慎你就看著給,隨便多少都行。”
唐見微就納悶了:“三姐,阿耶清心寡欲神功是不是全都傳給你了?銀子在麵前都能無動於衷?”
童少潛想了想說:“可能,能讓我快樂的並非是金銀這些身外之物。”
唐見微被噎了一下,的確啊,人各有誌,如她這樣的,有位頂級商人阿娘在前麵樹立氣質,日日夜夜的熏陶,在不知不覺中也沾染上商人的秉性,事事從銀子出發萬事以利益為重,已然無法更改。
可世間依舊有像童少潛這樣,隻做自己認可之事,並不覺得銀子有多重要。
“那三姐,什麽事能讓你快樂呢?”唐見微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童少潛出了一會兒神之後,搖了搖頭道:“以前覺得和別人爭一件大家都喜歡的東西,若是爭到手了就是勝人一籌,就是快樂了。可是後來我發現並不是這樣。現在回想起來,什麽相親什麽翟五郎,無聊得很。”
童少潛雙眼發亮看著唐見微:“原來找到一件可做的中意之事,即便每日起早貪黑也會毫無怨言。”
“做菜令你快樂嗎?”
“我喜歡做菜,但要說真正的快樂……”童少潛陷入了沉思,看著自己的腳尖說,“感覺,還差了一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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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宋橋不收鋪子的盈利,但唐見微也不好全都握在手裏,正好童少潛來幫忙,她每個月按照鋪子純利的三成給童少潛,且將此事告訴給了宋橋。
宋橋和童少潛要怎麽分配怎麽處理她不管,反正讓家人看到她分出去便是。
另外兩成分給路繁和她幫派的兄弟們,唐見微正式雇傭了她們。
因為家中的茅廁改建,圈養的豬和其他家禽若是繼續養在家裏不僅擁擠,也怕何嬸子再一個想不開繼續喂一些不幹淨的食物——就算夙縣以及大蒼許多小縣城裏百姓都這麽養豬,唐見微也無法接受——所以唐見微將豬和雞鴨都送到田莊去了。
她讓童博夷再雇些人幫忙飼養,擴大養殖,鋪子每日所需的豬肉和家禽就從自己的田莊運來,成本低而且食源也安心。
除了豬肉禽類之外,食鋪每日還需各項采買,她和路繁談的就是希望她負責貨物的運輸。
唐見微這幾日因為雨露丸的事兒,跟路繁的關係親近了不少,發現她時常帶著幫派兄弟出門,卻從未帶回來任何東西,反而捉襟見肘,身上往往一個銅板都沒有,每回都是童少臨給她銀子,這事兒唐見微不小心撞見了好幾次。
按理來說,幫派所做的事情都是暴利,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麽窮的幫派……唐見微便回去問童少懸大嫂的事。
童少懸對路繁所做的事也不是特別了解,依稀聽說過她們路家的歪門生意曾經在昂州非常有名,能稱得上一聲“東南第一幫”。
但後來名聲太大,傳到了官家耳朵裏便出手清掃,路家很快就衰敗了下去。
在路繁她阿耶這代就好像不太行了,等到路繁接手,更是隻剩下一層皮。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幫派已經奄奄一息,但是很多善後的事需要處理,仇家的子嗣也漸漸長大,前來尋仇者路繁也需要一一打發,裏外裏的開銷和精力不少。
原來是這樣,唐見微想著,既然如此,這麽好的人力可別浪費,到外麵雇人還怕找到一些歪瓜裂棗不盡心辦事的,不若交托給路繁。
畢竟貨運十分關鍵,若是貨運出了差池,影響極大,必須交給穩妥之人。
大嫂可太穩了,講句實話,她們童家最穩的就是路繁,感覺水裏的月亮你讓她去撈,她都能給不帶褶皺地完好撈出來。
鋪子流水的兩成也有近一百兩,路繁聽到這個數的時候震驚不已:
“這麽多?”
“咱們鋪子才剛剛開業,成本還是很高,純利暫時和出攤時不相上下,不過往後還能賺得更多。大嫂放心,無論咱們現在純利是五百兩還是以後的五千兩,這兩成都是大嫂的。”
路繁趕忙道:“不用這麽多,真的……”
但是看得出來她也十分缺銀錢,想要為兄弟們爭取到這個機會,有些不好意思地猶豫了片刻說,
“其實,每個月一兩銀子分給阿周他們已經足夠了。我吃喝用度都是在童府,也不需要什麽錢銀。”
唐見微就知道她會如此說,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路繁這點可和童家人太相似了。
唐見微又跟她掰扯了片刻,她還是堅決不要兩成那麽多。
眼看著銀子就要送不出去,唐見微真實地困惑時,童少臨來了。
“阿慎的一番好意夫人就收下吧。”童少臨快人快語,直接向唐見微道謝,接下了這差事,並保證她們一定會竭盡所有,保證貨物安全。
太好了,嘴都要說幹的唐見微總算是看到了救星。
還是大姐爽快啊……
看童少臨行禮,路繁也婦唱妻隨地一道行禮,唐見微趕忙回禮。
這才是琴瑟相合吧?
看她們兩人這般默契又恩愛,仿佛做什麽事都是一體的,唐見微也是有些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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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純利散出去,剩下的銀子她打算交給童少懸打理。
晚上兩人洗漱之後準備上床,唐見微一邊往臉上抹膏脂,一邊讓童少懸把案上的小箱子打開。
童少懸將箱蓋一掀,看見裏麵一疊厚實的銀票,詫異地看著唐見微:
“這是何意?”
唐見微臉上覆蓋了一層灰色的護膚脂,回頭對童少懸邪惡一笑:
“買阿念娘子一夜,想必是夠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是在玩什麽青樓的遊戲?”
“反應還挺快。”
“你說得這麽惡心,還能有別的可能性麽?!”
“別逗我笑,一笑我的膏脂要裂了。”
“明明是你逗我好麽?”
“我沒逗你,真的是給你的。這裏麵二百三十六兩,是咱們鋪子純利的一半,另一半給了你三姐和大嫂,她們的事兒我之前就跟你說了啊。還有一些碎銀子小銅板什麽的我就自個兒收了,正好要買盒新胭脂了……”
唐見微正說著,童少懸忽然掰著她的腦袋,讓她轉頭看著自己:
“唐見微,你是不是瘋了。”
“……我看你才是瘋了,別碰到我的膏脂!很貴!”
“這麽多銀子,都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腰都差點斷了才賺回來的,為什麽要給我?”
“為什麽不給你?我和大嫂一樣,吃喝都在你們童府。”唐見微頂著一張灰撲撲隻露出眼睛和嘴巴的臉,對童少懸說,
“而且,在我最落魄最迷茫的時候,是你和你阿娘收留了我,為我擋風遮雨,給予我一隅天地。如今我能賺點兒銀子了,交到你手中有什麽不可?不是說我是你媳婦麽?既然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就拿著吧。”
唐見微的話很真心,童少懸聽著心裏也很溫暖,可是……
這麽溫情的一幕能不能在正常的情況下發生?
好想看唐見微那張沒被膏脂覆蓋的漂亮臉蛋,說這些話時是何等動人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我真的用不上。”童少懸將箱子重新蓋了起來,
“我成天就是書院和家裏兩頭跑,根本沒有用錢的地方啊。之前去奉縣時你給我的銀票還有一大摞呢,別再給我了,真的。反正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啊,快把你的銀票收起來吧。如果我真的需要用錢時會來向你討要的。”
童少懸的小腦袋什麽時候都這麽好用,說出來的話讓人無法反駁的同時又很感動。
唐見微還沒感動完,就聽童少懸繼續說:“平日裏你買這買那的開銷不小,什麽胭脂水粉什麽襦裙發簪的,一堆堆往家裏拎,博陵千金怎麽可能就一點碎銀子小銅板便能打發?”
“……你是在嫌我會花錢嗎?”
“……我哪是這個意思,竟有你這樣冤枉好人的!”
“不是便好。我倒是要提醒你,我的確很會花錢,如今我束手束腳都沒敞開了花,最大的開銷便是改造茅廁。若是隨意讓我造,隻怕整個夙縣的稅收我一撒手都能造個精光!童長思,你要將錢銀給我拿著,便要做好明日就見底的準備。”
唐見微這話自然是在嚇唬她,就想試試看她推拒銀票是真心還是在客套。
童少懸卻是無所謂道:“你憑本事賺的銀子,想怎麽花就怎麽花,誰能說一句風涼話?”
唐見微在心裏暗爽,童少懸的想法果然和她十分匹配。
“不過……”童少懸悶悶地加另一句。
“不過什麽?”
“沒什麽。我去灌湯婆子。”
“說啊。”唐見微被她勾得難受,跟在她身後,“哪有你這樣說話說一半的?是要急死個人才罷休?”
“就是……”童少懸背對著她在加熱水到湯婆子裏,咕咚咕咚的聲響幾乎要將她細若蚊呐的聲音給吞沒了,唐見微催了好半天才將童少懸支支吾吾的話給撬了出來,
“你嫁到我們童家,本該是由我來賺錢給你花才是,如今卻要你不停奔波,而且三姐和大嫂的事也是……”
沒想到童少懸居然在想這種事,唐見微立即打斷她:
“你胡思亂想什麽呢?為何要你賺錢給我花?雖說是我嫁入童府,可術業有專攻,我擅長賺錢你擅長讀書,等你登科入仕,扶搖直上官居一品之時,那我才是威風了,到時候我就能享受那有錢也買不到的榮華了。”
“這,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如何說得?”
唐見微跟童少懸說了外祖母送她玉扳指時的所說的話,聽完之後童少懸頗為感慨:
“外祖母和我耶娘一樣,從我小時候便對我寄予厚望。我自當晝耕夜誦,才不負長輩們的期待。”
“還有我呢。”
“嗯?”
“我也期待著我們阿念懷銀紆紫的那一日,我也好做個高官夫人,享我們阿念的清福。”
童少懸很認真地對她點頭道:“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好好應考的。”
唐見微瞧著她突然就認真的臉,有點兒移不開眼睛,童少懸也在凝視著她。
相互凝望之時,童少懸的目光居然從她的眼睛上移開了:
“那個,阿慎,你的膏脂裂了。”
“?!”
唐見微說了句熟悉的髒話,怕增添皺紋,立即去清洗。
童少懸:“……”
還好還好,臉裂得真及時,沒教她看出心裏狂浪孤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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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童少懸醒來的時候,唐見微已經起床了。
天氣越來越暖和,唐見微也逐漸擺脫了寒冰地獄的困苦,依賴她的時日也快要走到盡頭。
等夏天一到,她是不是要嫌熱,將我撇到一旁了?
童少懸唉聲歎氣地穿衣服,洗漱好出門時,看見唐見微站在院子裏,懷裏抱著一個事物。
“咦?”童少懸上前一看,她懷中竟是一隻眯著眼的小奶豬,“這是哪兒尋來的?!”
唐見微說:“我也不知道,早上一出門就看見它待在回廊盡頭,我尋思著可能是之前運到田莊飼養的豬生下了小豬仔,不知什麽時候給跑出來,單單落下它了。”
童少懸看這小奶豬居然這般小,和她見過的所有豬都不一樣,不禁感歎:
“連豬也有童年。”
“你這話說的,不然呢?誰一出生就和你一樣高?那也得生得出來啊。”
“我懷疑你在含沙射影。”童少懸眯起眼睛,做了一個危險的眼神,然後問唐見微,“這小乳豬你打算送到田莊去嗎?哎呀,也太可愛了吧?這小鼻子是粉色的!”
“不啊,我打算留下。”
“哎?”童少懸激動道,“留下養它嗎?!”
“自然得養養。”
童少懸激動不已,正想將它討過來抱一抱時,聽唐見微說:
“不養肥一點怎麽做烤乳豬吃?這都沒二兩肉。”
童少懸震驚:“……你沒聽到它的祈求哀嚎嗎?!”
“我聽不懂你們的豬言豬語。”
童少懸:“…………”
好熟悉的一幕。
今天也是她熟悉的魔鬼唐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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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少懸:哭唧唧,又欺負人!
唐見微:放心,我們豬姐是後文重要角色,不會吃的(吸溜)
童少懸:……我感覺你還是挺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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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個預收的文案。《養丞》的戰線比較長,所以想要寫一篇狗血調劑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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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狗血嫂子文
遲遇的姐姐死了,死因不明,凶手尚無定論,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是姐姐的妻子——冉禁。
六年前,來曆不明的冉禁剛被姐姐帶進遲家大門時,遲遇就知道這個女人身上藏著巨大的秘密。
六年間,姐姐將冉禁視為珍寶,寵愛她培養她,將一切最好的都給她。
美麗,聰穎,看似毫無缺陷的冉禁站到了萬眾矚目的最高峰,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被譽為“造物的恩寵”。
隻有遲遇知道,這個女人在無與倫比的外表之下,有一顆肮髒的心。
遲遇拋下了在海外的一切,回到遲家。
她發誓要用盡一切手段揭開冉禁的真麵目,奪回不該屬於她的一切,為姐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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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遇:“我姐的一切理所當然由我繼承,你就是其中之一。”
冉禁:“我的確有一顆肮髒的心,我的惡念隻是想要占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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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強,1v1,雙初戀。
同性可婚背景,現代架空。
狗血狗血狗血,重要的事情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