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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今日給秋心娘子的食單——


  一壺保著溫的煎飲, 一碗熱騰騰的菊酒,六片入口即化的雲片糕, 以及四枚蛋香馥鬱、紫檀吃過之後淚流滿麵的蛋黃酥。


  備好這些之後, 待秋心過來,她和紫檀便出門賣早點了。


  逐漸入冬, 天亮得也越來越晚,唐見微和紫檀到景陽坊開始支攤的時候,天際才剛剛敞開些魚肚白。


  沒什麽冷風, 沒下雨更沒下雪,可是穿了兩件襖子快裹成球的紫檀還是感到了天寒地凍,不自覺地打顫。


  “這倒黴的東南, 氣候竟這般奇特。”紫檀嗬了一口白氣, “我明明穿了這麽厚的襖子,怎麽還是凍手凍腳的, 我都感覺不到腳趾了……”


  唐見微也冷得嘴唇發白:“咱們習慣了博陵的幹冷和生炭盆子的屋子, 夙縣這兒的濕冷還真有些扛不住。不過沒關係,一會兒上人了, 動一動就能暖和些。等太陽出來了更是, 能忙你一頭汗。不過記住啊, 出汗更不能脫衣裳, 不然得生病了。”


  “放心吧三娘,你讓我怎麽做, 我便怎麽做。”


  炭盆點著, 油鍋卡穩, 唐見微一邊等油熱,一邊準備麵片。


  紫檀拿出八塊碗排成兩排,手裏拿著勺,隨時準備將熱騰騰的豆漿往裏麵倒。幾日下來,她已經練就了一勺便是一整碗,半滴都不會浪費的功夫。


  陸陸續續有些趕路的行人前來買早點,天色大亮之時,紫檀發現麵前的八塊碗居然還沒有完全用完。


  也就是說,她們忙活了一炷香的時間了,還沒有賣出八套早點。


  這可從來沒有過。


  眼看著太陽初升,道上的人依舊稀稀疏疏,紫檀有些著急:

  “三娘啊,今天人怎麽這般少?”


  “天冷了,出門的人少了,生意自然會受影響。咱們這種在外支攤的便是靠天吃飯。這會兒隻是天氣轉冷,若是碰到下雨那就更慘,別說是一炷香的時間,就是一個上午能賣出八套那都是鄰裏幫襯。”唐見微似乎一早就想到了,“而且油條賣了一段時日,無論是新鮮的口感還是初來乍到的老板娘,大家都見識過了,也不再稀罕,人自然會變少。”


  紫檀迅速感受到了危機:“那該如何是好?!”


  “隻賣油條的話太單一,現在有你幫我,咱們可以添加食單了。”


  “要賣新菜品了?賣什麽賣什麽!”聽到唐見微這麽說,紫檀萬分興奮,“賣鹵煮還是包子?之前你做的那個穿花裙子的團子也很好吃!”


  “什麽穿花裙子的團子,那叫燒麥。”


  “對對對,燒麥!還有油酥火燒!都好吃!我都想要!”


  唐見微被她火急火燎的模樣逗得直樂:“你想吃的話我在家裏給你做。昨天不是還說讓我別再做好吃的給你嗎?肚皮不是要撐爆了?這會兒又一堆想吃的東西了?”


  “那不一樣……人總是要死的,與其餓著肚子死,還不如被三娘撐死!”


  “聽上去也不像是好話,咱們別死,都好好地活著。”唐見微慢悠悠地炸著油條,“我打算賣雞蛋灌餅。”


  “雞蛋灌餅?”紫檀說,“好像你以前沒做過。”


  “嗯,這也是上記載的早點之一。據著者所說,箸者生活的年代這雞蛋灌餅非常風靡,大街小巷都能見到賣雞蛋灌餅的攤點。除了早上出工的人喜歡吃,午膳和晚膳能見到它的身影,方便營養又極能裹腹。”


  “灌餅,這名字聽上去便不簡單。除了灌雞蛋之外,是不是還能往裏麵灌更多的東西?”


  “灌到餅裏的隻能是雞蛋,何苦為難餅。但將餅折起來可以包夾更豐沛的食材,這在裏也是有提到的。”


  “那到時候各種食材自由搭配,可以讓客人們自選!這樣一來不僅能夠豐富菜品,每一個灌餅都是客人口味的獨家定製!妙極了!”


  “咱們紫檀都會舉一反三,越來越聰明了。除此之外我還打算再添茶葉蛋和稷米粥,到時候數樣菜品混合搭配,按主食加湯水的方式售賣,新鮮感有了,即便是冬季也能吃上熱騰騰的早點,銷路應該不成問題。”


  唐見微的話讓紫檀精神飽滿,仿佛已經看到了大好的錢途。


  這是現階段她財力所能支撐的改良。


  若是賣得好,再下一步她便打算搬三五桌椅,弄個能夠擋風遮雨的棚子,更能穩定客源。


  太陽越升越高,寒氣被驅散,氣溫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暖和。


  生意也似乎跟著氣溫的升高逐漸打破了寒冷之意,街上的行人開始增多,兩人又開始忙活起來。


  人正多的時候,唐見微順溜地往油鍋裏滑油條,有個不鹹不淡的聲音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這油果子也太膩了,吃一口下去跟喝了一整勺油似的,也不怕喝出毛病來。而且你這油炸了又炸,用了多久了?反複使用的油可是有毒的!喝多了口舌生瘡,嚴重的會從嘴爛到肚子裏!做這種要人命的買賣,虧不虧心呐!”


  這人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唐見微的早點攤隻有一輛推車,要買早點的人都圍在這,她這麽一說,所有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紫檀愣了愣,唐見微沒停下手裏的動作,抬眼掃了一下,看到了人群之後的六嫂,很快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油鍋上,用長箸翻滾油條的動作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笑著說:


  “這位阿嫂頭一回來做小店的生意,謹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我這油可不是反複使用的髒油。雖然不是每天都換,但每三天換一鍋還是能保證的。”


  六嫂“哎喲”一聲:“每三天換一鍋,好大的口氣啊。誰不知道油難榨,你這一大鍋的油三天換一次,換下來的去哪兒了?就這樣倒了?不得血虧到家?你是做生意的,又不是來恤貧的,別說是生意人,咱們普通老百姓也明白一個道理,做生意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虧本,你這一鍋鍋熱油用了三天就往溝裏倒,誰信呢?”


  六嫂這番話不無道理,眾人聽完她所言不禁看向沸騰的油鍋,暗暗思索起來,給錢的動作也緩慢了幾分。


  紫檀低聲跟唐見微說:“哪來的瘋狗?”


  唐見微波瀾不驚:“該來的總算是來了,你不必開口,我來應付。”


  六嫂就是要用最刻薄的話激怒唐見微,要讓所有人看看這狐媚子的真麵目。


  一個賣油果子的成天塗脂抹粉,禍害誰呢?根本就不是正經買賣人!


  真正做生意的,自然和她六嫂一樣,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食物本身上,放在經營上,什麽時候顧得上容貌?


  早就覺得這姓唐的心術不正。自從她這個唐氏早點攤開業以來,六嫂的包子鋪的生意全被她攪黃了!除了包子鋪之外,周圍許多小商販的生意也都越來越不好做,不是這狐媚子施法是什麽?

  六嫂挺直了腰板,似笑非笑,她說的每字每句都在理上,小娘皮隻是一張皮好看,魅惑人可以,講理的話還是差她一大截。


  今天也不稀罕將這妖婦趕盡殺絕。


  若是唐氏能低頭認個錯,承諾以後再也不在夙縣擺攤攪生意,六嫂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今日就給她些麵子,放她一馬。


  要是姓唐的不知悔改的話,那就別怪她斬草除根了!

  唐見微問六嫂:“阿嫂是在崇惠坊的衙門前開包子鋪的吧,難怪懂得生意之道,說得也挺在理。”


  六嫂沒想到這狐媚子居然知道自己。


  她才來夙縣多久,便打聽到了崇惠坊?這潑皮果然有備而來!


  即便支個小小的早點攤,唐見微也不可能不做任何準備就隨意開張。


  她必然是要打探過整個夙縣的早點攤情況之後,再做決定。


  支攤之前,她走遍了整個夙縣,也嚐過縣內所有的早點,最後才決定炸油條配豆漿。


  當初她是去過六嫂包子鋪前買過包子的,因為六嫂的包子皮厚肉少,而且味道還有點不對勁,所以讓唐見微印象特別深刻。


  而六嫂一向仗著包子不缺人買,所以對上門的主顧並不在意,即便唐見微曾經出現在她麵前,她也低著頭遞包子收錢罷了,沒仔細瞧過。


  唐見微接下六嫂的那番話當然不隻是表麵的意思。


  她拆穿了六嫂是同行的身份,讓客人們對六嫂的來意心裏有數,並不真的將六嫂當作一個打抱不平的過路人。


  如此一來,六嫂無論再說什麽話,也都會被打個折扣。


  唐見微繼續說:“大家都知道,我是天子賜婚到了夙縣,雖然還沒有正式過門,可多虧童家慷慨相助,現下已經住在了童府。童家人對小女照拂,小女無以為報,隻有廚藝還算是拿得出手。每日送兩三道菜過去孝敬還是做得的。除了送去孝敬的菜之外,小女自己這邊也有三張嘴需要吃飯。所有烹製手法中,小女最擅長的偏偏還是‘炒’。


  “眾所周知,炒菜,最是需要用油。有油才香才下飯。阿嫂要問這一鍋鍋的油三天一換都去了哪裏,自然不會是都倒入溝內。我們這一大家子的人吃都要吃不夠了,如何能浪費?”


  唐見微說的全都是實話,而且合情合理,也與大夥兒所知十分貼合,眾人聽過之後頻頻點頭。


  誰都知道庖廚不好待,從備菜到烹製,全程得站著不說,炒菜還特別嗆人,煙熏火燎的不好受。


  而且唐見微還未正式和童少懸成親,便已經開始為童家掌勺。唐見微能為了童家做到這個地步,真是通情達理的好媳婦。


  想到此處,眾人懷疑的表情統統散去,立即換成了讚許。


  六嫂察覺到了氣氛逆轉,心裏暗罵一句,狐媚子的本事真不小!她不想趕盡殺絕,倒是被對方騎到頭上來了!

  六嫂怪笑了一聲道:“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旁人誰見到了?信口胡說誰不會?”


  “我見著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橫插-入六嫂的話中,蠻橫地將她打斷。


  唐見微轉眼一看,居然是童少懸。


  童少懸身後跟著她的小綿羊,小綿羊吭哧吭哧地滾著輪子,一如既往的可愛,但童少懸卻將平日裏軟綿綿的氣息收了起來,臉上烏雲密布,冷峻之態還真有些怕人。


  “你是誰?”六嫂根本不認識她。


  “我姓童,便是每日吃她做的炒菜之人,我可以證明她所有的油都是三天一換,且絲毫沒有浪費。”


  童少懸去書院的路上正巧看到了這一幕,本來並不想管,可那六嫂越說越氣人,蠻橫不講理,到底是誰在信口胡說,六嫂心裏沒數嗎?


  此時她若不站出來為唐見微說話,更待何時?

  童少懸冷眼盯著六嫂,花椒彈已經握在手裏。


  唐見微卻是沒料到童少懸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為她說話,承認她倆的關係……


  要知道童少懸的臉皮一向薄如紙。


  “哦,原來是一家人。”六嫂嗬嗬兩聲,“難怪了,一家人嘛,睜眼說瞎話也是可以理解的。”


  六嫂市井長大,從小在市集裏摸爬滾打著,嫁了個屠夫三年之後成了寡婦,還要拉扯兩個孩子長大,什麽鬼神沒見過?不僅見過,對掐過的也不少。


  她便是在泥裏滾著沾了一身的世俗戰氣,經驗豐沛,無論對方說什麽她都能見招拆招。


  對六嫂而言,擋她的財路便是要她的命,這是她絕對不容許的!

  童少懸道:“我是不是睜眼說瞎話,吃過三娘油條的人自然明白。壞了的髒油自有一股獨特的臭味,這是無法掩蓋的。請問諸位。”她向周圍的人行了個手禮,“大夥兒吃油條這些日子一來,可有感受到不正常的氣味?”


  大家紛紛搖頭:“沒有啊,除了香脆之外,沒有任何異味。”


  “對啊,我感覺不出來。”


  六嫂提高聲音“嗬!”了一句:“這就是狐媚子高明的地方啦!才來夙縣多久,就能將買賣做得風生水起,如火如荼!試問各位,你們可曾見過誰家生意有這樣的奇遇?有這本事,何必在夙縣做買賣?還做的是小本生意?恐怕早就上京師開酒樓了吧?而且誰也沒見過的油果子,她是從哪裏學來的?”


  六嫂搖晃著手中的油條:“大家都吃過吧,這油果子的口感可是怪得很呐!脆生生的哪像是麵食!諸位吃過任何麵食有這等口感的嗎?而且吃過之後極其上癮,每天都想吃的人可不在少數吧?各位鄉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你們可曾為了一個油果子魂牽夢繞?!此事但凡多想想,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六嫂的話極有煽動性,拿了熱騰騰的油條正要吃的人,都暫時停下了舉動,麵上隱約露出懼色。


  童少懸發現這人就是故意來找茬的,今日若是不讓她知道厲害,以後定會糾纏不休,唐見微這生意怕是沒法做了。


  童少懸手裏的花椒彈蓄勢待發,被唐見微瞧了個正著。


  即便不知道童少懸手中握的是什麽,見識過她在機巧方麵造詣的唐見微明白肯定不是什麽和善之物。


  她上前一把將童少懸的手握住,暗中對她搖了搖頭。


  “放心,我有分寸。”童少懸在她耳邊細語。


  童少懸自然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大張旗鼓地攻擊六嫂,那樣的話不僅幫不到唐見微,隻會替她趕客。


  童少懸隻是想要靠近六嫂,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將花椒彈吸入口鼻,嗆她個生不如死。


  以後隻要她來,童少懸便給她一個花椒彈嚐嚐,讓她以後不敢再靠近唐見微的早點攤。


  “我自會解決。”唐見微也用同樣的方式和語調回應她。


  其實唐見微說這句話帶著溫柔的笑意,感激童少懸願意為她挺身而出。不過這話聽上去有些冷淡的嫌疑,童少懸原本萬分堅定的神情在聽到她這話的時候,有一絲動搖和難堪的跡象。


  唐見微立即補了一句:“若是我真的不敵那潑婦,定會向你求救的。到時候再麻煩你出馬不遲。”


  唐見微這話非常管用,童少懸的臉色立即轉晴。


  六嫂雙手叉腰,晃著腦袋瞧著唐見微,就看這小蹄子還能有什麽說詞。


  唐見微把炸得剛剛好的油條從油鍋裏夾了起來,長歎了一聲:

  “小女有眼不識泰山,阿嫂竟是這等舍生忘死之人,當真讓人佩服。”


  六嫂眯起眼睛:“你這妖人,莫非想要用妖術害我不成?大家都聽到她的話了啊,她這是要我的命!”


  唐見微從容道:“阿嫂的命我是沒本事要的。但地獄無門阿嫂硬要闖,誰能攔得住?”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唐見微慢慢拆解:“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油是什麽髒油,我又會什麽妖法,吃了油條會出人命,真教人腸穿肚爛的話,你這一口吃下去可不是親手斷送了自己的性命?阿嫂,你可真是位勇士啊。這不是地獄無門全靠阿嫂鐵頭撞是什麽?”


  六嫂被她這伶牙俐齒堵了個正著,迎著所有人的注視,不知道該將手裏咬了一半的油條繼續吃完,還是直接丟到路邊。


  聽了唐見微的俏皮話,周圍的人全都輕鬆地笑了起來。


  一直都在她這兒買早點的果農今天也來了,將油條握起來便猛吃了一口,拿著半截油條對六嫂的臉舞了舞:


  “我在這兒吃了這麽久,也沒見得什麽病!日日精神得很!到底是誰妖言惑眾,大家都聽在耳朵裏了!”


  另一人也說:“是啊六嫂,我也不是沒吃過你家的包子,可太難吃了,你這是在嫉妒唐老板生意比你好啊?可人家油條就是好吃,大家也不傻,誰會願意撇下好吃的不吃,吃你那糊弄人的麵疙瘩?”


  六嫂大怒:“你說誰糊弄人?!”


  “是不是糊弄你自己心裏清楚!”胡二郎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撥開湊熱鬧的人群,氣鼓鼓地站到六嫂麵前,“六嫂,我勸你還是別丟人現眼了,回去好好將你的包子包好,肉包子裏麵起碼放點肉吧?你看我們衙門都被你逼成什麽樣了?就算你家店開在衙門口我們都不吃,寧願跑到景陽坊來做唐老板的生意。為什麽?不就是因為你包子是臭的嗎!”


  有人好奇:“什麽?她還賣臭包子?”


  胡二郎提高聲音道:“可不嘛?人家包工頭都找到她店上來了!包子的錢全退了不說,還賠了人家一兩銀子!都給人吃病啦!”


  眾人齊聲低呼,六嫂指著胡二郎,手都在打抖:


  “你這豬狗,說什麽屁話冤枉你娘!”


  “怎麽,敢做不敢當啊。我同僚路過可全都聽到了。你若是不承認的話,我不介意去把包工頭叫來,咱們當麵對質如何?”


  六嫂氣得臉上變換了好幾個顏色。這時候說書郎也出來湊熱鬧,當場給她來了一段“六嫂賣臭包”,還繪聲繪色地給六嫂來了段開臉兒①。


  六嫂向眾人啐了一口,沒臉再留在此處,甩著臉上的橫肉,速速離開。


  “這個六嫂居然跑到唐老板這裏來搗亂,真是丟人現眼!”胡二郎哼了一聲,轉頭對唐見微笑道,“唐老板,若是她再來生事,不用客氣,直接報官!我定讓她嚐嚐比她賣的包子還難下咽的苦果是何等滋味!”


  唐見微笑道:“多謝胡叔照拂。有大家為我理論,想必她下次也不敢來了。”


  胡二郎心想,居然稱呼我為“胡叔”,我有這麽老嗎?之前不都稱哥?

  胡二郎忽然發現童家女兒也在此處,立即明白自己為何平白老了一輩,爽朗地笑道:

  “那潑婦一貫如此,幾年前有個賣包子的人家來到夙縣謀生,也是本分做生意,隻不過和她是同行便惹了她的眼,想盡各種辦法活生生將人擠兌走了。這六嫂其他的本事沒有,背地裏害人最行。唐老板,你們被她盯上,可得擔心了。”


  童少懸見唐見微的手不自覺地伸向推車內,轉眼一瞧,謔,推車裏居然藏著一把劍!


  看來胡二郎和鄉親們竟不是為唐見微解圍,反而是救了六嫂一命啊。


  唐見微對胡二郎說:“多謝官爺提醒,我們定會鑒前毖後,不讓她有可乘之機。”


  胡二郎決定還是快點拿了油條走人吧,從哥到叔再到爺,再聊下去說不定要安排他入土了。


  胡二郎扛了油條離去,早點攤漸漸恢複了平靜,大夥兒三言兩語聊著等油條豆漿,紫檀麻利幹活,童少懸還站在唐見微的身邊沒走。


  “怎麽了,今日不用去書院了?”唐見微看了眼裝得滿當當的小綿羊。


  “去啊。”


  “這都什麽時辰了,還不出發?萬一遲到了,先生向你耶娘告狀,到時候可別賴我。”


  童少懸其實是有些不放心,生怕那惡婆婆又來找她的麻煩。


  “就你們倆,真的可以?”


  “你不都看見我的劍了麽?她再回來試試?”唐見微“鏘”地抽劍出鞘,劍光差點晃瞎童少懸的眼睛。


  那隻飛出她心裏許久的無頭雞又有點想要撲騰回來的意思,童少懸趕緊告辭。


  唐見微和紫檀說著笑,沒過多久見童少懸又回來了,還捂著肚子,小臉兒慘白慘白的,看上去很不舒服。


  “怎麽了?”唐見微問她。


  童少懸搖搖頭,回府去了。


  唐見微有點不放心,正好早點賣得差不多,便草草收攤,跟童少懸一塊兒回去。


  童少懸回到府中,發現阿娘不在,便去童少潛的臥房找她。


  結果童少潛也不在。


  慘了……童少懸更加搖搖欲墜之時,被從後趕來的唐見微扶住,擔憂地問她:


  “你到底怎麽了?”


  ※※※※※※※※※※※※※※※※※※※※


  今晚6點二更,約嗎?


  ①開臉兒,評書行話,說功,即在書中主要人物第一次出現時,說書人對其麵貌膚色、穿著打扮、身材體形以及所攜器物的集中介紹,以引發聽眾產生想象,顯示人物的鮮明形象。


  (以上,來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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