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劉複和關銀屏
看著麵前這般猖狂的家夥,劉複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下來,便是現在那副鐵質的麵具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也不帶表他現在不生氣,那雙眼睛已經出現了殺意。
不過這些,那個名叫“韓綜”的男子,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愣著幹什麽呢,給我拿下他們!”韓綜看見劉複竟然還敢瞪自己,不由的更加憤怒了,直接朝著眾人怒吼了起來,“男的活活打死,女的帶回家裏去!”
韓綜已經是滿心的怒火了,作為江東大將,三朝老臣韓當的親生兒子,他從就是跋扈異常。
這江東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哪個他不敢惹,便是周公瑾死後,那名動下的喬他都調戲過,雖然最後被孫尚香收拾了一頓,但是他又何嚐收到了什麽處罰?
主要也是自己的父親實在是太過於厲害了些,資曆在江東那也是響當當的老臣。
孫堅麾下四將,現在剩下的就僅僅有這麽一位韓當老將軍了,所以便是孫權看在他是韓當獨子的份兒上,那都是不得不忍上三分,生怕讓老將軍斷後心難。
而且,這麽多年韓當實在是為孫家立下了太多太多的功勞。
身為遼西郡令支縣人的韓當,實在孫堅征討北地的時候就跟在了孫堅的身邊,一直保護著孫堅的安危,當年在北地征伐,他就已經是孫堅帳下的別部司馬。
等到跟隨孫策征伐江東的時候,他又是先登校尉,兩千兵馬,五十戰馬,這份兒實力在孫策帳下,那也是出類拔萃的了,征伐丹陽郡、吳郡、會稽郡三郡的時候,那也是屢有戰功,讓眾人信服。
然後在廬江跟隨孫策戰敗劉勳,在江夏郡沙羨縣擊破荊州牧劉表部下江夏郡太守黃祖,在回軍的途中,順手還將豫章郡的山越叛亂給捎帶腳的平定了,一時間鄱陽縣附近的山越對韓當十分的敬服,不敢再鬧事了。
這也讓韓當在豫章郡的盛名越來越大,也就讓韓綜這個紈絝在豫章郡越來越肆無忌憚,反正豫章郡上上下下都會看在韓當的麵子上,對這個二世祖網開一麵,便是大的惡事,也會壓下來。
或者,唯獨有一個人對韓綜管教,那就是當年在鄱陽縣練兵的周瑜,這位江東大都督,可不會在乎你是誰的兒子,便是孫堅麾下四大將之首的程普,最後都對他心腹口服,區區韓當,自然不敢在周瑜麵前放肆。
所以在周瑜活著的時候,韓綜最害怕的就是這個人,因為這個人對自己是真的敢下手。
不過周瑜很快也就管不到自己了,因為孫策死了,周瑜需要避嫌,而韓綜自己也被他父親帶走了,省的再給自己惹出什麽麻煩來。
建安十三年開始,韓當的地位再次迎來了發展期,地位也是隨著戰爭一步一步往上走。
建安十三年,韓當以中郎將身份,與江東大都督周瑜等拒破大漢丞相曹操,然後和虎威將軍呂蒙奇襲南郡,雖然最後南郡歸了劉備那廝,但是韓當也因功勞升為偏將軍,順帶遙領益州的永昌郡太守,從而韓當本人從三朝老將,變成了孫權的心腹。
而韓綜這個二世祖,也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之後建安十四年,韓當開始正式展露頭角,並且開始試著親自帶領一票兵馬和曹氏對戰,雖然第一次對戰臧霸,被臧霸打的很難看,但是能夠獨自統兵的大將,和其他大將,畢竟還是不一樣的。
這個時候的韓綜,回到了豫章郡,繼續開始他為非作歹的生活,因為周瑜不行了,他爹,也管不到他了,這個時候,韓綜仿佛瘋了一樣。
或許是被自己的父親管教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一些,這麽多年的管教沒有讓他學會如何平心靜氣,溫文爾雅。
這麽多年的管教,讓韓綜心中的那股戾氣越來越濃重,讓人甚至不寒而栗!
之前,韓綜隻不過是喜歡調戲罷了,而再次回到了豫章郡的韓綜,已經十分的變態了。
他變得十分好色,動輒前搶民女,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被他搶進府去,數之後再被抬出來的就是一具被折磨的不成模樣的屍體了。
所有喊冤的百姓都會被豫章郡的官府給悄無聲息的弄走!
保證這種聲音不會傳到韓綜的耳朵之中,更加不會傳到那位江東之主的耳朵之中!
但是這種情況,這種“幫助”反倒是讓韓綜越來越過分了起來,甚至於,在韓綜學會了耍巧賣乖之後,每次在他父親,江東大將韓當麵前的時候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這就讓他父親都以為,韓綜已經改邪歸正了。
而今,韓綜的父親不在,他就再次出現了這幅樣子,劉複看著一群衝過來的家仆私兵,眼睛之中的怒火已經填滿了雙眸。
“混賬!”劉複不想惹麻煩,畢竟他們已經離開了那裏,也不想再打擾那位姨娘了,而且人家也沒有必要一直幫助自己。
不過如今這麽一個家夥都來自己麵前,那實在是太過於覷他了,他好歹現在也是名震山越的屠夫,這一年來,死在他和他麾下的山越人,恐有萬人之多。
就憑著十來個,莫名其妙的家夥,他們也配麽?
“子,死來!”一個跑的最快的家仆已經衝到了劉複的麵前,但是他高高的躍起來,然後被劉複一腳給踹了回去,比飛奔過來,速度更快的被踹飛了回去。
“滾!”看著一個接著一個衝過來的家仆和私兵,劉複強忍著沒有將身後用布條包裹著的大刀拿出來,而是靠著兩隻拳頭,一個個的將那些衝過來的家夥打垮。
“砰!”劉複一拳將最後一個敢衝過來的私兵打暈過去,然後雙眼惡狠狠的等著麵前的韓綜,一副要擇人而噬的模樣,真真兒將他嚇了一跳。
“還有何人,敢來放肆!”劉複最後還是沒有對韓綜下手,他在江東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也知道韓綜是個什麽東西,若是真將他弄出一個什麽好歹來,恐怕也不太合適,畢竟韓當此時已經快要回來了。
韓綜看著傲然立在大街上的劉複,嘴唇開始了不停的哆嗦,他使勁兒的吞了幾口口水,然後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誤會,這都是誤會!”
韓綜雖然好色狂妄,但是他真的不傻,甚至可以,他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可以放肆,他什麽時候絕對不能放肆。
劉複看著這幅模樣的韓綜,隻感覺自己心中惡心,不過為了保險,還是選擇趕緊帶著關銀屏離開。
就在兩個人剛剛準備離開豫章郡城的時候,一隊穿著盔甲,拿著利刃的士卒突然將他們都圍了起來。
“何人敢在豫章放肆!”一名穿戴更加整齊的將校,也來到了這裏,看著一片混亂的場地,不由的將自己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剛剛已經看到了韓綜,所以真不想出現,但是當他看到了韓綜麾下那些健碩的仆從和私兵被打成這幅樣子了,他不能不出來了。
韓綜可以將任何人帶走,可以欺負任何人,甚至當街殺人,也不是不行,隻要不是什麽大人物,他們都能想辦法解決。
但是韓綜卻是不能受欺負,就算他們懲治了韓綜,被韓當誇讚了,但是誰敢保證韓當不會心疼兒子,誰敢保證韓老夫人不會心疼自己的兒子。
就算韓當鐵麵無私,但是韓綜和他娘,這母子兩個成在韓當耳邊些什麽,這誰又能受得了?
所以豫章的官員誰都不傻,對於韓綜,能忍就忍,忍不了就申請調離,反正自己是惹不起他們這麽一大家子。
現在韓綜麾下的這些人都被“欺負”成這樣子了,若是自己再不出來,這就無形之中得罪了韓綜,所以哪怕他再不願意,他現在也得出來。
看到這群代表著豫章郡的城防軍出現,關銀屏的臉色突然輕鬆了下來,她雖然自以為過得很苦,但是她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甚至都不知道韓綜是誰。
就在關銀屏以為沒事了的時候,劉複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身子幾乎也是緊挨著她,輕聲對她道,“一會兒,你抓緊了我,我帶著你衝出去!”
關銀屏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這是為何,他們城防軍來了難不成你有案底在身?”
劉複現在已經來不及解釋了,因為那些城防軍已經慢慢的逼上來了,而劉複也已經將後背的大刀解了下來,雖然還沒有掀開布條,但是他已經拿在了手中。
“全都拿下!”那守將見自己麾下這百餘名士卒已經將他們包圍了,頓時大吼一聲,要將他們都拿下。
而這個時候,韓綜看到這些人來了,心裏那也是無比的踏實了下來,朝著劉複等人頓時大吼了起來。
“這個混賬東西,竟然敢搶我韓家的婢女,張將軍,快將他拿下,不,將他殺死,殺死!”韓綜指著劉複怒罵道,哪裏還有半點之前那諂媚的樣子,同時他的眼睛看向了關銀屏,更加的侵略了,“還有這個女的,不能傷了她,我要將他帶回去,好生炮製!”
那“張將軍”聽到這些話,心裏也是十分的別扭,但是他卻不能不答應下來,還得笑著答應下來。
“韓公子放心,您府上的婢女,末將一定給您帶回去!”那張將軍完之後,就轉過身子,然後朝著麾下的士卒大吼到,“沒聽到韓公子話麽,將那賊子殺了,將韓府的婢女帶走!”
那些士卒可不像自家將軍一樣,他們早早的就受了韓綜的好處,而且韓綜有時候得到了什麽女子,玩膩了之後就會送給他們,他們對於韓公子可是十分喜歡的。
當自家將軍下令之後,他們早就怒吼一聲衝殺了過去,要將劉複直接斬殺在這裏。
而劉複身邊的關銀屏已經被這一幕給嚇傻了,她是真沒有見過這麽枉顧人命的家夥,而且沒有見過這麽不明事理的士卒。
(關於韓綜,大家知道他的就是因為他是韓當的兒子,很混蛋,背叛了東吳,最後還被殺了,但是他在投降之前有一連串的騷操作,實在是讓人不由的有些驚訝。
在《三國誌》中,有這麽一段有意思的記載,權征石陽,以綜有憂,使守武昌,而綜淫亂不軌。權雖以父故不問,綜內懷懼,吳書曰:綜欲叛,恐左右不從,因諷使劫略,示欲饒之,轉相放效,為行旅大患。後因詐言被詔,以部曲為寇盜見詰讓,雲“將吏以下,當並收治”,又言恐罪自及。左右因曰:“惟當去耳。”遂共圖計,以當葬父,盡呼親戚姑姊,悉以嫁將吏,所幸婢妾,皆賜與親近,殺牛飲酒歃血,與共盟誓。載父喪,將母家屬部曲男女數千人奔魏。
韓綜在任上荒淫無度,還多有不軌之事,而且在孫權不打算追究的情況下,還是十分懼怕,那明他幹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麽事,換句話這家夥若不是幹了什麽,他爹的英靈都保不住他的事兒,他絕對不會從吳國跑了的。
在這一段裏,作者一度會因為,他是不是動了孫家的女人,或者他幹脆就是動了孫權的女人,否則能嚇得他使出這麽大的本錢來逃跑?
再韓綜的能力,他的確是算不得什麽人才,但是他絕對是一個歪才,先不他籠絡人心的本事,最可怕的是,在《三國誌》的記載之中,韓綜不是一個人逃跑的。
韓總是帶著母家屬部曲男女數千人投降於魏國,這是什麽概念,就當是三國時期的人口,男男女女數千人,一座大鎮子了,然後就這麽被韓綜給帶到魏國的。
那時候三國就和現在東南亞一樣,就算沒有邊境牆這玩意,那也是嚴防死守,一隻數千人的隊伍,帶走就帶走了,還安安全全的都被他給帶到了魏國,這是什麽能力,現在的人,誰敢組織出數千人來,便是自己的家人也行。
再心狠和心機,恐左右不從,因諷使劫略,示欲饒之,轉相放效,為行旅大患。後因詐言被詔,以部曲為寇盜見詰讓,雲“將吏以下,當並收治”,又言恐罪自及。左右因曰:“惟當去耳。”
這是先用言語和事情恐嚇,讓他們不得站在自己這一方,讓麾下的將校不得不上了自己的賊船!
隻有恐嚇還不夠,還有拉攏,盡呼親戚姑姊,悉以嫁將吏,所幸婢妾,皆賜與親近,殺牛飲酒歃血,與共盟誓。
將自己家裏,尤其是剛剛下葬的那個父親那邊的女性親戚,都賞給了麾下將吏,這還是在自己父親剛剛下葬之後的事情,這種違背人倫,同時還無比心狠的做法,一般人哪個能夠做得出來。
所以,韓綜是一個歪才毒士,這是真的沒有任何的虛言誇讚,如果韓綜讓賈詡教導的話,這個玩意一定能夠讓人頭疼不已,一個對自己都這般狠的主,對付別人,那是相當的惡心。)
言歸正傳,豫章郡的諸多守卒看到了這幅模樣,一個個衝到了劉複的麵前,而且他們可不是韓綜身邊的那些家仆私兵,豫章郡尤其是鄱陽縣挨著山越,這裏長年累月有著各種各種戰鬥,這些士卒的戰鬥力,也是極強的。
“殺!”這個時候,劉複也顧不得什麽隻出三分力了,直接一把將關銀屏抱在自己的懷裏,用自己整個人護著她,然後右手將大刀橫掄起來,將所有人的兵刃打開。
“滾開!”劉複一手抱著關銀屏,一手不斷的揮舞著用布條裹著的大刀,然後努力的往前麵衝殺而去,大刀和兵刃不停的碰撞,他大刀上的布條也被慢慢的撕裂,逐漸露出了本來麵目。
“噹!”一聲脆響,劉複和那豫章的守將“張將軍”終於還是交上了手,張將軍也看出來了,這個家夥是一個從戰場上殺出來的漢子,就憑自己麾下的這些人,恐怕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而劉複也看出來了,對付這個家夥,自己想要殺了他不難,但是又要保持身份不被發現,又要估計他的性命
劉複看了看自己懷裏那個有些驚恐的女人,雖然關銀屏也是一個會些武藝的女人,但是在這種時候,她還是懵了。
“抱緊我,我帶你殺出去!”劉複鬆開了懷裏的這個女人,然後輕聲對她了一句,雙手持刀,朝著那豫章郡守將就衝了過去。
雖然身上掛了一個拖油瓶,但是劉複的本事,畢竟是關羽親傳,哪裏是一個的豫章守將能夠比得了的,之前劉複是真的不方便,這才給了他一個這麽大的錯覺。
“子,你得死!”劉複突然嘴角帶出了一抹輕笑,若是和他一同征戰這麽久的同袍看到了,一定會嚇一跳的,因為這就是“屠夫”要開始殺人的意思了。
那“張將軍”也是一員悍將,隻不過現在受傷加上年紀,讓他慢慢失去了那些悍勇,但是哪裏會懼怕一個的輩。
“子,你算是個”那將軍剛剛要上幾句話嘲諷一番,然後就看到劉複一個大踏步已經衝到了自己的麵前,然後手中的兵器猛地一個旋轉之後,高高的舉過了自己的頭頂,並且用力的斬了下來。
“好漂亮的大刀”這是“張將軍”最後的一個想法了,然後他就看到那把大刀就這麽直挺挺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想要奮力的阻擋,但是他舉過自己頭頂的長矛,卻是被那大刀一刀劈成了兩半,然後由上而下,將他也劈成了兩半。
“噗嗤!”這種聲音,加上那噴灑而出的血霧血液,讓所有人都呆愣了。
劉複緩緩的將自己的大刀收了回來,然後雙眼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眾人,讓他們都不禁退後了幾步。
“走!”劉複單手持刀,另一手再次環住了關銀屏的腰,這一次,關銀屏沒有那種僵硬和反抗,隻是呆呆的看著劉複手中的那一柄大刀,刀刃上有著一顆龍頭的大刀。
劉複和關銀屏就這麽在所有人的麵前,離開了豫章郡城,然後就這麽離開了韓綜的視線。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韓綜這才回過神來,然後看著“張將軍”的屍體,他知道自己這次闖大禍了,他也知道這次恐怕自己的父親,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了。
不過他突然轉念一想,這或許就是一次上好的機會。
“你們愣著幹什麽,沒有看到剛剛有一個暴徒當街強搶民女,然後張將軍為了阻擋他,都被他給殺了麽?”韓綜的腦子轉的是相當的快,第一時間就想好了怎麽栽贓嫁禍才是最好的,“快去調撥兵馬,稟報郡守,我等現在就要去抓人,一定要多帶弓弩手!”
“諾!”那些守城的士卒也不是傻子,自家將軍讓人當街殺了,這種事可不是什麽事,他們受罰也是一定的了。
但是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想這麽認罰啊,而韓綜偏偏給了他們一個這麽合適的理由,所以他們也就很順利的應承了下來。
很快豫章郡郡城就炸鍋了一樣,守將被人殺了,還是當街上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裏麵韓綜的角色絕不是什麽正經人,但是誰也不敢多什麽話,畢竟韓家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而這一切,已經逃出去劉複並不知道,他在逃出豫章郡城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自己這件事沒法兒善了了。
他和太史享關係很好,所以他也知道很多事情,韓綜什麽性子他太清楚了,這麽個玩意,殺又不能殺,訓又不管用,打他還記仇,這種東西簡直就是江東的禍害。
但是這個禍害,進而就惹到了他的頭上,讓他十分的為難。
“你到底是誰?”關銀屏不知道自己和劉複要麵臨什麽,但是他想知道這個帶著麵具的男人到底是誰,他臉上的麵具又為什麽要一直帶著,他手中的大刀是哪裏來的。
劉複看了一眼關銀屏,實話,現在他完全不需要再將她抱在懷裏了,但是他舍不得放開,而且似乎,關銀屏也沒有太過於的掙紮。
“等安全了”
“這把刀為什麽會在你這裏?”關銀屏看向了劉複手中的大刀,“它是它是我的一位故人的,為什麽會出現在你這裏?”
劉複聽到了這聲故人,他也是微微一愣,然後神情突然暗淡了一下,因為他想到了關銀屏的一位很好的朋友
“回頭”劉複剛想要,回頭安全了我會告訴你,但是他突然回頭,他聽到了一陣馬蹄聲,他知道,這是豫章郡的士卒追出來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劉複輕哼了一聲,他也曾經在鄱陽縣剿滅過山越,雖然隻有短短的一陣子,但是他對這裏稍微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劉複看向了關銀屏,“一會兒你千萬不要出來,不管你聽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你絕對不能出來,等我去找你!”
完之後,劉複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快速的朝著另外一邊的樹林裏跑去,哪裏藏著一個破舊的土地廟,已經荒廢許久了,當初發現那個地方也是機緣巧合,沒想到今他能用到。
快速的將關銀屏藏到了土地廟中,然後再次叮囑她, 莫要多動。
“將你自己保護好,躲好了,這裏沒有人來!”劉複將身上的包袱都放到了關銀屏的懷裏,“等我回來接你,聽話!”
完了之後,劉複在臨走之前還摸了摸關銀屏的頭頂,笑了笑,然後才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關銀屏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她知道劉複出去是要幹什麽,但是她猶豫了半最後還是沒有出什麽話來。
劉複衝到了樹林外,那裏的先行騎兵已經開始遊蕩了,本來他們隻是想要等待後隊,但是看到劉複出現,並且拿著那士兵回報的大刀,便頓時大喜過望。
“賊寇在此,殺了他!”騎兵的一名隊率看到劉複之後,大吼了一聲,然後一群人一聲呼嘯之後,就朝著劉複衝殺了過去。
而劉複看到這一幕,鐵麵下麵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猙獰,眼睛之中全都是憤怒,大吼一聲,朝著那群人就這麽衝殺了過去。
“殺!”劉複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子了,被一群騎士圍攻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一個踏步,然後整個人高高的躍起,手中的大刀直接將對麵的騎士一刀斬殺。
落地之後的劉複沒有停下,而是大步一遝,再次衝了過去,一把將那屍體扔開,自己飛身上馬,並用最快的速度,將這戰馬掌控好。
有了戰馬的劉複,更加的讓人難以應付,劉複口中連連呼和,手中的大刀也是不斷的揮舞,一個又一個的士卒,就這被他劉複斬落馬下。
“戰!”劉複飛馬而去,將最後一名江東士卒從背後斬殺,然後朝著空大吼一聲,再之後,他看到的就是一隻已經整軍而來的隊伍,那是豫章郡的守軍。
刀盾手在前,長槍在後,後麵還有近百名的弓弩手,一步一步的朝著劉複走過來,每一個人都是滿臉的嚴肅,在江東騎兵太少了,主力就是江東水軍還有那步卒。
劉複單刀匹馬,看著這一幕,不由的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大刀,看著逐漸走進的大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啊~”
“殺!”
兩聲大吼,兩方人馬居然同時發起衝鋒,劉複不能坐以待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衝進去,然後在弓弩手將他射成篩子之前,衝到大陣裏麵,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劉複應該慶幸,他現在麵前隻有區區的數百人,若是再多一些,他恐怕就直接死在這裏了。
“弓弩手!”領軍而來的豫章郡副將,看著劉複竟然敢衝鋒,不由的冷哼一聲,然後直接列陣,再之後,弓弩手就是一次箭雨!
“再射!”
“三射!”
大軍衝鋒也好,單騎衝陣也好,弓弩手足夠射出三次箭矢了,劉複豁出性命抵擋,最後還是戰馬中了兩箭,自己左臂中了一箭,下腹一箭,還有自己的左肩也中了一箭。
幸虧箭矢被他卸了大半的力,入肉並不算深,他也傷的並不算重,否則他不需要再衝鋒了,直接就可以躺在這裏,等著被亂刀分屍了。
“吼!”劉複一聲大吼,然後使勁兒的拉住戰馬,一聲長長的嘶鳴之後,戰馬直接飛躍了起來,從刀盾手的頭頂飛了過去。
這是劉複從太史享那裏學會的,江東缺少戰馬,這種北地的戰法,隻有太史慈這種曾經遼東學藝的人才會,整個江東諸將中,隻有太史慈會這麽一手,或許韓當也會。
但是韓當現在老了,卻是沒有辦法將這個交給韓綜了,而太史享卻是學到了,同時也交給了劉複,這種飛身入陣的本事,是當初北地幽州乃至遼東的戰法,專克步卒。
這一手露出來,其他人還隻是驚訝,那副將心中卻是陡然一吃驚,他有些懵了,他不是那種沒有眼光的人,這手本事他是知道的,會這個的要麽是曹魏的探子,要麽是太史家的人。
帶著一個女人,怎麽想也不應該是曹氏的探子,再想想韓綜的那個尿性,他就知道自己麻煩了。
韓綜的確是不怕一個沒了太史慈的太史家,但是不代表他這麽一個的豫章郡副將不害怕啊,作為孫策的鐵杆心腹,名震江東的太史慈,一度被成為江東第一將。
江東獅兒為主,江東美周郎為帥,江東勇將太史慈,這是當初江東的三座擎玉柱,一個鎮壓了江東世家,一個頂住了荊州前來的壓力,一個抗住了荊南的劉磐和黃忠。
那個時候,別韓當了,便是程普老將軍見到他們三個都必須搶先行禮,他們三個可以對程普黃蓋韓當三個人客氣客氣,但是這三個老將絕對不能對他們三個不客氣。
而就在這個副將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時候,劉複已經徹底的衝殺進去了,一刀一刀的開始了砍殺,衝進了大陣之中的劉複,可不是一群江東士卒就能比得了的。
不過雖然劉複悍勇無比,但是他的體力有限,而且最可怕的是他身上帶著上,這麽長時間,這麽多次的征伐,他身上的傷疤早就已經布滿了整個身子,從臉上到整個身子,就算不是傷痕遍布,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在他連連揮舞大刀的同時,身上的傷痕也在同時增加著,若非是副將擔心他和太史家有著什麽關係,恐怕現在一個刀盾手圍堵,一個弓弩手齊射,劉複就可以躺在這了。
就在那副將看著損失越來越大,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一直箭矢從他的耳邊,“唰”的一聲就飛了過去,然後一個高高躍起,想要對劉複的脖子來一刀的家夥,就被這隻箭矢,一下子釘死在了地上。
“太史家鐵箭!”那副將再看那純鐵打造的箭矢,不由的嚇出了一個激靈,然後轉過頭,看到的就是一個穿著白袍,手中拿著一張大弓,策馬飛奔過來的年輕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住手!”那副將看到這個家夥,再看看那個正在廝殺的劉複,他心中你的那個肯定就更加的知道的,“都住手,所有人都給我退下!”
那副將看到了這一幕,哪裏還敢對劉複下殺手,一聲大吼,便讓士卒聽了下來,這裏可沒有韓綜,他就算不知道對韓綜怎麽交代,那也是他回去之後的事情了,若是他再不停下來,收拾他的就是這個太史享了。
太史享他爹的確是不在了,但是不代表太史享就能任人欺負了,太史享有一個發蔣壹,蔣壹的父親是剛剛死去的可是有著江東都督之稱的濡須都督蔣欽!
而蔣壹的幹爹則是孫權麾下第一親將,江東最出名的滾刀肉周泰!
韓綜那有數的不能惹的幾個人裏,就有周泰的大名,這家夥泛起混來,他敢光著膀子,高呼著,“吾為主公拚過命”然後拆了你的家,還有你全身的骨頭!
聽到自家將軍下令,縱然他們心中不忿,卻也不敢不聽令行事。
而劉複看到周圍的江東士卒終於都退了下去,他也不由的不大口的喘息這,現在他的臉色也全是血液流淌,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了。
那些江東士卒慢慢的退了下去,將地方空出來,而那名副將也是緩緩的走了幾步,提前將那衝過來的年輕人給截住了。
“對麵來的”那副將剛想要問一句,是不是太史享,但是話都沒完,就看到娜恩直接扔過來一塊令牌,然後毫不停留的從他身邊飛奔而過!
副將將令牌借助,然後隻看了一眼,就放下心來,當年孫策親自給太史慈的純金打造的令牌,隻有太史家,周家兩家有,這是孫策對他們獨有的恩寵。
“你這廝怎的還這般莽撞?”太史享跑到了劉複的麵前,一把將他扶住,張嘴就是一頓臭罵,“你這廝就不知道收斂麽,求求人你這混蛋是能死不成麽?某家就在豫章,你不知道麽?”
那劉複看到了這是太史享,也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卻是有些吃力,然後劉複指了指那一旁尷尬等待著的豫章副將,“你先去將那裏解決了吧,我還能抗一會兒!”
太史享看著渾身鮮血淋淋的劉複,雖然心裏難受,卻也不能忘記現在的情形,最後太史享歎息了一聲,然後走到了一直等待著太史享的豫章郡副將的身邊。
“這又是韓綜那廝惹出來的事情?”太史享作為豫章的地頭蛇之一,他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韓綜幹的事情也瞞不住他,不過他隻不過是顧忌著韓當的麵子,不想管罷了。
“太史將軍英明,我等也是也是奉命行事!”那副將也是無奈,他就是一個的副將,哪裏知道自己怎麽就被他們給卷進去了。
“我不日將去主公身邊,主公已經將某家提為吳國的尚書,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太史享冷冷的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就讓那豫章郡的副將猛地咯噔了一下。
“末將明白!”那副將不傻,江東之主孫權已經被封王了,吳王是可以建立吳國的,雖然地位上稍差一些,但是那也是一國!
而太史享若是成為了尚書,那明他就是吳國大王的近臣了,換句話,尚書本就屬於高官的開始,到了尚書,下一步要麽外放為將,要麽外放為太守,在江東,無論這兩個哪一種,都是極為重要的。
“告訴韓綜,若是不想我帶著麾下士卒再帶著我那蔣家的兩個兄弟,就老老實實的!”太史享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寒芒不斷,大有一種要殺人的意思。
那副將也是明白了,這太史享是動了真怒,而且他的意思也明確了,可以將事情放到他的身上,他不在乎。
有了太史享的保證,那副將也算是能夠交差了,剩下的就是韓家的韓綜和太史家的太史享兩個人的事情了,真的,現在的江東雖然已經被孫權將本土世家打下去了。
但是隨之而起的,還有外來的世家,這些也不是好的。
不過這些已經和他這麽一個的副將沒有關係了,向著太史享行了一禮,然後就緩緩的退了出去。
太史享看著豫章郡的守卒都已經退出去了,也是輕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轉身回到劉複的身邊,直接打趣著道。
“聽你是為了一個女人才將所有的東西都放下了,那女人”太史享道一般,突然感覺不太對,然後伸出手碰了一下劉複,“你這子可別嚇唬我啊,你”
“噗通”一聲,劉複就這麽從戰馬上栽了下來,然後整個人都沒有了反應。
若非是看著他的胸膛還有著些許起伏,太史享都要將他埋了!
太史享看著周圍實在是沒有能夠給他治傷的地方,然後突然想到那個傳聞中的女人,太史享直接將他扛了起來,朝著密林裏快速的跑去,當初來鄱陽縣剿滅山越,就是他們兩個人。
也是因為那一戰,太史享中了埋伏,就是這個家夥僥幸發現了那麽個地方,才讓他們兩個躲過了這一災,最後太史享深受重傷直接休養了三個多月之久,而劉複,這個將他救出來的家夥,全身多了足足七道刀傷,其中一道還在他的脖子上,兩道在他的臉上。
等到太史享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猛地,他很的時候就沒有了父親,這些年都是孫策的那些故舊大將教導他,孫權給了他飯吃,但是那些人給了他本事。
當太史享清醒過來之後,他的發,蔣欽之子,同樣也剛剛失去了父親的蔣壹將劉複的事情告訴了他,尤其是那渾身都是鮮血的劉複,帶著他殺出了重圍,逃進了豫章郡縣城的時候,所有人都被他給嚇了一大跳。
從那個時候,太史享就覺得劉複是自己的生死兄弟,這種情誼他會記在心裏。
本來他以為,自己還有大半輩子能夠和劉複好好的報答恩情,但是突然有一孫權想要征召他為尚書,這是孫權給他的恩惠,然後緊跟著,還給了他另一封信帛,那是江東的公主,孫尚香給他的。
從那封信帛裏他知道劉複的身份,還有他要做的事情。
孫尚香要太史享將所有和劉複有關的東西都銷毀,他不希望這一對兒鴛鴦再出現什麽事情了,什麽麻煩了。
太史享不在乎劉複的父親是誰,他一直總覺得劉複很麵熟,知道看到信帛他才相信來,曾經他被自己的父親太史慈教導箭法的時候,就是用的劉複的父親劉磐的畫像。
這麽一想,這父子兩個還真是聽像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史享知道自己還有機會見到這個傻子,和他一起把酒言歡。
不過太史享剛剛趕到豫章郡的郡城,還沒有來得及讓人去找這個子,就最先聽到的是一個人當街強搶韓綜家中的婢女。
這不是什麽大事,雖然太史享也不喜歡這個家夥,但是韓綜是個什麽東西,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沒有多麽的在意。
但是下麵的事情就讓他有些發蒙了,那人當街將豫章郡守將殺了,張責算得上是張家的旁係,也是一個頗有勇力的家夥,能夠一刀將這個家夥斬殺了,看來這次韓綜是碰到硬茬子了。
但是當太史享知道,殺死張責的那個人實際上隻用了一刀,他的武器是一柄長柄大刀,刀刃上還有一顆龍頭,這時候太史享的心都漏跳了整整一拍。
“沒想到竟然是他?”太史享哪裏還能不知道那個當街強搶婢女的是誰,再想想韓綜那個混蛋性子,還能不知道劉複現在的麻煩。
所以二話不,就帶著家傳的寶弓鐵箭就朝著外麵也追了出來,興慶他沒有來得太晚。
太史享知道現在劉複的傷很重,這裏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所以幹脆憑著記憶將這個家夥放在戰馬上,然後到了密林裏又拴好戰馬,憑著自己的記憶將劉複扛到那個破廟之中。
一直心焦等待著的關銀屏正要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就看到一個被鮮血染紅的白袍公子,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家夥就這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當關銀屏看到了那已經昏迷,全身是血的家夥,臉上帶著那個熟悉的鐵質麵具的時候,關銀屏突然感覺到有些眩暈。
“別愣著了,將稻草弄過來鋪上!”太史享看著關銀屏居然還有時間發呆,不由的冷哼了一聲,“就是角落裏的稻草,趕緊鋪到地上。”
正在發呆的關銀屏突然被吼了一聲,也是回過神來,然後趕緊跑到角落裏,將那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幹草抱了出來,然後挑選出那些最為趕緊的幹草,鋪到了地上,然後讓太史享將劉複給放下。
“撕拉!”一聲,太史享十分的痛快,直接將劉複那被鮮血浸透的衣袍給撕裂開,將他那一身的傷痕給露了出來。
此時的劉複,身上密密麻麻的遍布著傷疤,由當初在幽州塞外留下的老傷,有南陽的,有樊城的,更多的就是在江東的,新傷舊傷在一起,讓他的身上十分恐怖。
“這是”關銀屏也算是將門虎女了,但是她也沒有見過這種傷痕累累的身子,便是她大哥關平,那沒有這般的嚴重。
“這是在山越征伐的時候受的傷!”太史享一邊掏出金瘡藥給他上藥包紮,一邊給關銀屏解釋著,“很多都是新傷,應該是這段時間才剛剛受的傷。”
“他為什麽要征伐山越?”關銀屏到現在還是不敢將這張鐵質的麵具給摘下來,但是她幾乎確定這個人就是那個一直護著自己的家夥。
“據是因為答應了尚香郡主一件事,和尚香郡主達成的條件,征戰一年,換取一個人的平安!”太史享輕聲的道,同時,將劉複的身上用他自己的裏衣撕下來的布條給包紮好。
“一年征戰,攻擊征戰二百七十六次,從會稽到丹陽,最後幾乎所有地方的山越他都交過手,所以才有了這一身的傷痕。”完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太史享一把將劉複臉上的鐵質麵具摘了下去,露出來了那兩道縱橫交錯,將他整個臉都毀了的傷疤。
太史享看著依舊在昏迷的劉複,看看身子綽約,美麗甚至能夠想象的到的關銀屏,突然露出了一個輕笑。
“終於明白他為什麽要托我打造這麽一張鐵質的麵具了,這麽猙獰恐怖的臉,怎麽能夠讓你這麽美麗的姑娘看到呢?”太史享話的聲音十分的輕,的話,也很傷人。
“照顧好他吧,金瘡藥給你留下了,我走了!”太史享將金瘡藥放到劉複的身邊,然後緩緩的站起身子,“有一封信,是他給我的,或許你應該看看!”
和金瘡藥一起被太史享留下的,還有一封信帛,那是太史享受傷修養之後,勉強包紮好,再次投入征戰的劉複給他的,除了讓他幫忙給自己打造一副麵具,還有一些道別的意思吧。
關銀屏撿起被扔在地上的信帛,看著裏麵那頗有些歪歪扭扭的字體,看得出來這真是一個不太寫字的家夥,關銀屏還有些好笑。
但是隨著他看的越多,她臉上的笑容越少,看到最後,關銀屏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元複兄,吾嚐聞子曾言,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人反是。吾曾愛一女子,日思夜想,輾轉難眠,為其不懼千難萬險,但如今麵目受創,猙獰可怖,恐難以讓人入目,求元複兄為吾打一麵具,遮吾之醜陋。”
“然力足以至焉,於人為可譏,而在己為有悔;盡吾誌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其孰能譏之乎?”
“一人之傷,比之兩人之痛苦,何所重矣!”
一句句話,出了劉複的心傷,心中明明有著一個無比愛慕的女子,但是臉上卻是有著最醜陋的傷疤,這種感覺,或許當時的劉複,感觸是最深刻的,自己的猙獰恐怖,不敢讓他露出自己的麵目。
“你這個傻子,讓你走,你就真走麽?”關銀屏撫著劉複那猙獰的臉龐,她不傻,自己突然被人保全,雖然從來沒有人主動告訴她原因,但是足足一年的時間,她還是能夠打聽出來一些東西的。
他知道那個叫做劉複的傻子,和江東的那位第一郡主有著關係,她知道是那個傻子去求的情,她以為那個傻子也就是投身在江東的郡主府罷了,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賣身軍中。
江東山越,當初她在自己的父兄嘴裏沒少聽過,那是比武陵蠻人還有凶狠,還要陰險的蠻人。
山越人善陷阱,善毒藥,還有很多詭異的手段,更重要的這些越人甚至是有自己的傳承的,他們更加的勇猛,更加的難纏,一年多的時間裏,這個男人和山越人大交鋒二百七十餘次,能夠活下來,他這是拚了自己的命啊。
關銀屏攥著那封信帛,想著裏麵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寫出了劉複想回到自己身邊的感情,每一句都寫出了他這輩子都不敢再在自己麵前出現的感覺,尤其是那最後一句,“嚐聞一別兩寬,不知真假,此心今生已死,隻愧對父親在之靈,其他無憾!”
哭夠了之後,關銀屏將自己臉上的眼淚都擦幹淨,然後再給劉複收拾一遍,幸虧給他準備的包袱裏,還有這個家夥的一副,雖然不是那麽的合適,總比赤裸著強。
從密林裏打了水,然後將劉複身上擦幹淨,給他換上趕緊的衣服,點上篝火,靜靜的等著這個男人醒過來。
當劉複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的正午了,同樣是守護了他一一夜的關銀屏,看到他起來,也是開心了起來。
不過劉複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向了自己的臉,當他摸到的是自己的皮肉,而不是那冷冰冰的麵具的時候,他大吃了一驚,然後快速的低下了頭去。
“別遮了!”關銀屏伸出手,將劉複的手腕抓住,然後用力的往下拉,隻不過用了半力,他卻是辦不到。
“某家的麵具呢?”
“扔了!”關銀屏抿了抿嘴,“你的元複兄已經告訴我奴了,你不”
“我知道這是我妄想了!”劉複不敢讓他完,也害怕他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話,“將你送回成都,然後,然後我就會回到北疆,絕對不會再出現!”
關銀屏看著劉複這幅連頭都不敢抬的模樣,突然有些後悔了,不應該這麽粗暴的讓他就這麽直接麵對自己,張了張嘴,想要出來的話,她最後一句話都沒有出來。
“那你不要再帶著那個鐵麵具了,這幅樣子,也沒有關係!”關銀屏最後隻提出來了這麽一個要求,他隻是想要劉複習慣了這幅樣子,當他能夠忽略了,然後或許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就不用這麽緊張了。
劉複聽到這句話之後,很是猶豫,但是看著關銀屏,然後猶豫了半之後,還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兩個人突然變得有些沉默了,就像是兩個被發現了秘密的人,然後互相之間尷尬的不知道應該多什麽了。
“在休息一會兒吧,我等繼續出發,過了豫章,然後走水路過南郡江陵,然後趁著現在沒有事情,我等還能直接走樊城入上庸,最後從上庸進入漢中走劍門關進入西川之地。”
劉複直接將他們兩個人未來的路途描繪了出來,“這條路可能稍微會遠一些,但是貴在安全,現在巫縣和秭歸縣,蜀將吳班和馮習,正在和江東的陸遜打的如火如荼的。
你的伯父,劉玄德也已經登基稱帝了,聽大軍也已經準備好了,隻不過現在還沒有發兵罷了,想要正是開戰的話,恐怕需要等到明年年初十分才能正是開戰了。
這一條線路雖然快速,但是卻是十分的危險的。”
關銀屏對這個沒有任何的意見,也不認為自己能夠提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聽你的!”
劉複聽到這話,也是露出來一個輕笑,有些許的尷尬,有些許的心酸。
當兩個人都吃過幹糧,也都緩過勁兒來之後,他們終於開始再次啟程了。
兩個人出了豫章這麽一個虎狼之地,也算是步入了正軌了,一路上的山賊水匪,實話,就憑這些人還真的沒辦法能夠奈何的了劉複。
除非和豫章郡一樣,直接出動正式的大軍,還是要數百人的那種,否則想要奈何劉複這個沙場的悍將,恐怕真的是有些困難。
“走!”到了江陵之後,本來他們也是有些危險的,但是劉複提前找到了糜芳,有糜芳在江陵為將多年的底蘊,加上早就來到這裏的張世平等人接應,他們一路上倒是真的有驚無險。
至於樊城和上庸那裏,征南將軍夏侯尚可不是什麽惡人,再加上校事府的韓龍提前打過招呼了,夏侯尚自然是一路打開方便之門,讓劉複平平安安的度過去。
至於兩個人的身份,一個渾身是傷的籍籍無名之輩,還是自己人,另一個人乃是一個女子,就算是江東的孫尚香那又如何?
在曹氏眼中,完全不重要!
(這一點不得不曹氏很大度,曹氏整個勢力,消滅了不少勢力,而且那些勢力的家族親眷也大多數都沒有收到什麽苛待。
不要總是曹人妻,先不這就是一個玩笑,呂布的妻妾,無論是嚴夫人還是那個傳聞中的貂蟬,亦或是在徐州收下的曹夫人,乃至呂布的女兒呂氏等等,沒有任何資料她們如何。
另外,若是這些女人沒有逃脫的了,那張遼,臧霸這兩個人就真的心中沒有疙瘩,若是他們兩個是無情無義之輩,曹操就真的放心當年將整個東南防線交給他們兩個?
另外袁家兩兄弟被曹操給消滅了之後,袁氏並沒有收到什麽太大的壓榨,甚至在百年之後,袁家不但好好的活著,甚至還過得不錯。
至於諸多的女眷,隻有一個甄宓嫁給了曹丕,然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記載,甄宓還隻是袁譚的妻子,並不是袁紹和袁術兩個人的,隻有袁術因為稱帝的原因,後宮子女被殺得差不多了,但是沒有波及到他的族人,也沒有波及到袁紹的族人。
曹操仿佛不知道斬草除根一樣,那些勢力的兒子,若是放到他的手中,他不會留情,但是那些人的女人,甚至是女兒,最多也就是讓她們嫁給自己麾下的大將罷了,不會做些別的。
正史上,劉玄德被擄走的兩個女人嫁給了曹純的兒子,孫權的女兒和曹彰也是一對,互相之間的聯姻,讓他們之間彼此都沾著不少的香火情分,這樣就讓他們慢慢的變得對對方的家眷都會手下留情。
這一點和未來的司馬家,那完全不一樣,司馬家那殺起人來,恨不得將他們的祖墳都給刨了,然後將他們的祖宗都從墳裏刨出來再殺一次,這樣才能讓自己放心一樣。)
劉複和關銀屏兩個人,就這麽一路有驚無險的從上庸走出來,走到了漢中,甚至進了劍門關,兩個人就這麽一路和逃荒的難民一樣,隱藏著自己的身份。
雖然兩個人頗為狼狽,兩個人過得也不是那麽的好了,但是兩個人就這麽平平安安的來到了益州,在年底之前,他們就這麽來到了益州,來到了氣氛無比緊張的成都外麵。
“進了城,你就能回家了”劉複或許是想要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出來。
“你對我有大恩,還是想請先生和我一起回家,奴家也好謝謝先生!”這一路上為了避免尷尬,關銀屏一直稱呼劉複為先生。
“這”
“就這麽定了!”關銀屏嬌笑一聲,直接拉著劉複就走進了成都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