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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曹丕與曹彰(二)

  曹丕繼位之後的第一條命令,極大的代表了他的未來方式。


  在這種情況下,曹丕沒有先行想到曹魏親族大將夏侯惇,也沒有率先想到幫助他繼位成功的陳群陳長文等人,而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許褚,雖然許褚是曹操的親衛大將,更是被稱為“虎侯”,但是許褚是外將,外姓大將!


  而且讓許褚繼續護衛在自己身邊,這本就明了問題,曹丕告訴眾人,他是個念舊的人,而且也願意重用老將和外將,同時不會讓世家把持著未來的朝政,這就是曹丕第一句話代表的含義。


  陳群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上前一步朝著曹丕拱手道,“魏王,此時乃是生死存亡之秋,先王逝去,此時西川的劉玄德和江東的孫氏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等良機,我等當想出對策才是啊!”


  實話,陳群這話的就有點不要臉了,此時江東也好,西川劉備那裏也好,自己舔傷口還不夠呢,哪裏有時間來找曹丕的麻煩,不別的,西川失去了荊州,帶頭造反的一個是漢中守將魏延的老鄉郝普,一個是諸葛孔明的至交好友潘睿,一個是老臣糜竺的親弟弟糜芳,最後一個是幽州老將傅士仁。


  關羽這一次,一棍子將出去西川本土勢力以外的所有人都給牽連了進去,現在想要不被清算隻要一個辦法,那就是老老實實的抱團取暖,一起對抗西川本土勢力。


  再加上吳氏正是成為了漢中王妃,她剩下來的兒子劉永一躍成為了劉備的嫡子,聽劉備對這個兒子還十分的喜歡,這可就是要了老命了,外麵上庸有一個猛將劉封,現在還掛著劉備養子的名號。


  劉封的威脅還沒有解決,現在劉禪不但失去了嫡子的身份,還蹦出來一個嫡子的弟弟,這就有意思了,劉備現在正是需要益州本土勢力來幫助他穩定局勢的時候,若是論實力,劉禪這個家夥還真未必能夠扛得住來勢洶洶的劉永。


  不過那都是以前了,現在被關羽逼得要死要活的一群人,全都瑟瑟發抖的聚集在劉禪的身邊,互相抱團取暖,尤其是潘睿的表哥,荊州名士蔣琬先生,早年就進入了益州,可謂是對益州熟悉的緊。


  在他的幫助下, 劉禪已經開始穩固自己的地位了。


  至於孫權,他就更顧不上了,老魏王曹操身死之前幹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當著全下人的麵兒給關羽用諸侯之禮下葬,這一幕讓人們不由的想起他們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也直接排除了關羽是曹氏殺死的嫌疑。


  此時已經失去了呂蒙的江東已經開始有些尷尬了,現在代替呂蒙的守將乃是朱然,這個家夥謹慎有餘進取不足,守備曹仁已經很是勉強了,還要地方隨時都可能從益州衝出來的劉備,也真是辛苦這位朱將軍了。


  至於南郡太守諸葛瑾,帶著大軍往公安一蹲就不起來了,已經跟著孫權回轉江東的各個世家現在都是人心惶惶的,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本來全家的投靠和朱家的犯渾就已經讓他們十分被動了,結果現在又出現了陸家的倒戈,現在陸家分家之後的家主之一,陸遜幾乎是擺明了要支持孫家,此時現在孫家和江東其他世家的鬥爭幾乎已經擺在了明麵上了。


  最出名的就是,呂蒙的嫡子呂霸,剛剛繼承了其父親的爵位,然後現在就已經病倒了,病的莫名其妙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病死了一般!

  現在江東和西川都是內患不斷,哪裏顧得上中原發生了什麽,陳群在這時候這麽和曹丕,不得不有點欺負人了!

  不過陳群雖然的很是難聽,但是曹丕也沒有讓他好過。


  曹丕看了陳群一眼,然後笑眯眯的道,“史阿呢,回來了沒有?”


  陳群一聽這話,再次愣住了,史阿是什麽人他陳群還能不清楚麽,史阿雖然在他眼裏那就是一介莽夫,但是就算是莽夫,那史阿也是校事府實打實的首領,如今曹丕問他,讓他不由的不多想想了。


  可是還沒等陳群想明白怎麽回事,一旁的夏侯惇就直接拱手道,“回魏王,史阿昨夜裏已經趕回來了,正在殿外守候!”


  “速速讓他進來!”


  “諾!”夏侯惇完之後便走出了大殿,此時的洛陽裏裏外外都由夏侯惇負責,便是這宮殿內外,也暫時交給了夏侯惇。


  很快史阿就被夏侯惇帶著走了進來,同樣跟進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史阿,讓你辦的事情辦的如何了?”曹丕看著史阿,臉上笑容浮現,仿佛是有什麽好事兒等著他一樣。


  史阿也沒有讓他失望,對著曹丕拱手道,“回魏王,上庸布局已成,現在就等徐晃將軍大軍一到,那時候上庸城門洞開,那劉封插翅也難逃了!”


  完之後史阿還往後一讓讓出來身後那個身影。


  這人臉色異常蒼白,而且其中還瘸著一條腿,另一條似乎也不是很靈便,最特別的是他的那雙眼睛,十分的妖異,呈現出血紅之色不,還很是凶狠,耳邊的兩縷白發給他這平平無奇的樣貌增添了一分孤傲的感覺。


  “此乃校事府探子韓龍,江東大都督呂蒙之死就是他帶來的消息,包括現在江東的局勢也是他的功勞,至於上庸之事也是他的謀略,此時他的手下正在上庸,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曹丕聽著史阿完不由的放聲大笑起來,看著年紀不大的韓龍道,“這個少年英豪竟是校事府之人,果然是我大漢的英傑啊!”


  此時韓龍也是淡然的一笑,朝著曹丕拱手一拜,“多謝魏王誇獎,人隻不過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哈哈,韓龍……”曹丕剛想要誇讚韓龍兩聲,結果還不知道韓龍的職位,便看向了史阿,“這位韓龍兄弟在校事府是何職?”


  “呃……”史阿此時卻是有些羞赫,低頭道,“韓龍原是我校事府南郡負責人宗子卿的麾下,南陽之事之後,宗子卿心念戰事,便帶著韓龍前往了荊州前線,然後將龐德和於禁之事傳了回來,可惜當初戰事太過迅速,他們沒有辦法做什麽,最後無奈之下就潛伏在南郡之外,伺機而動!”


  曹丕聽完之後也終於知道了史阿為何這般的尷尬,倒不是因為這韓龍的職位有多麽低,最重要的是他的上司宗子卿比較特殊,當初為了荊州之事,他被一群世家之人忽悠著讓校事府的人自己將南陽給禍害了,然後這個領頭的就是宗子卿。


  結果很不好,關羽沒有上當,曹仁反倒是上當了,而田豫上任之後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撥亂反正,然後逼得校事府差點將宗子卿這個大功臣給交了出去。


  作為代價,宗子卿雖然沒有給了田國讓,但是按照田國讓的要求,將宗子卿及其麾下的所有存錄在校事府的消息全都消除,從那開始,校事府再無宗子卿此人,誰都可以殺了他!


  本來對此曹丕對於田豫還是有著很大意見的,但是現在曹丕卻是改變了自己的心思,或許是因為地位不一樣了,看事情也變得不一樣了。


  “原來是宗子卿的屬下,既然你在此,那宗子卿呢,這麽長時間了,他去了何處?”曹丕輕笑一聲,“當初因為種種事情,宗子卿的事情倒是我校事府對不住他了,他可在何處?”


  眾人看著毫不猶豫承認錯誤的曹丕都是大吃了已經,便是自以為度曹丕十分熟悉的陳群此時都被他驚住了,簡直不敢相信剛剛淡然認錯的居然會是那個是麵子如命的王世子曹丕麽?

  韓龍此時看著曹丕,也是露出了一抹悲傷,“回魏王,宗子卿大人為了探聽江東的消息不幸身染重疾,已然病故了!”


  完之後,韓龍還忍不住了一般,痛苦流涕了起來,看的曹丕也是不斷的唉聲歎息。


  “宗子卿乃是校事府的英雄,特封為列候,若是他膝下有子當好生照顧,若是有家人也一定要好生的安撫,不能寒了他們的心!”曹丕歎息一聲之後就衝著史阿吩咐了起來,同時將目光轉向了韓龍,“韓龍,你也是我校事府的好漢子,如今便暫時領了一個都伯的位子,然後讓史阿帶著你去挑選一些手下,上庸之事既然是你的謀略,暫時就繼續交給你負責,若是做得好了,日後還有重賞!”


  韓龍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雖然身體不靈便,但是已然堅持跪在了地上,“末將,多謝魏王賞賜,願意為魏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曹丕看到他這個樣子,那是更加的滿意,尤其是他跪下的時候,那雙腿的顫抖,知道這也是身負重傷之人,這腿腳恐怕是廢了,不過不要緊,校事府有的是有本事的,但是就缺他這種有腦子的!


  “起來吧,你身體不方便,不必如此!”曹丕此時表現的十分大方,揮了揮手,就讓韓龍站了起來,“你且放心,若是這次上庸之事,你做的夠好的話,那麽你後麵還有好事!”


  “末將多謝魏王,決不讓魏王失望!”李鍪再次拜了一下,這才聽話的站了起來。


  然後這才跟著史阿走了出去,隨著他們一同前來的還有不少校事府的人手,如今曹丕雖然是在洛陽臨時登上了魏王的王位,但是這該有的防護和控製也是必不能少的,校事府作為魏王的眼睛,史阿最為曹丕的影子,是必須出現在他的身邊的。


  “好了,陳群大人,剛剛你也看到了,江東的大都督呂蒙死了,現在孫權和那群江東的世家正打的要死要活的,哪裏顧得上別的,至於那個叫朱然的家夥,不是孤看不起他,就憑他還對付不了子孝叔叔!”


  聽了這句話,陳群最後的幻想也破滅了,不是因為曹丕背著自己去攻略上庸,想要將西川徹底的鎖死在漢中裏麵,更重要的是剛剛曹丕這個剛剛登位的魏王,對於樊城守將曹仁的稱呼!


  曹仁有將軍之位,有侯爵,但是他都沒有叫,而是叫了子孝叔父,在這種情況下,光明正大的稱呼曹仁為叔父,這是一種信號,告訴曹家的那些宗族舊將,他曹丕的態度。


  陳群此時已經不敢自己還了解曹丕了,他甚至渾身有些顫抖了,就在他還想要在些什麽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人突然出聲了。


  “魏王英明,如今西川和江東都無暇他顧,正是我等大展宏圖之時!”話的人年紀不算大,但是卻是十分的沉穩老練,話也是氣息渾厚,讓人頗有好感,正是曹丕麾下最重要的謀士之一,剛剛從江東回來的,被人稱之為塚虎的司馬仲達!


  陳群看到司馬仲達如此,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了,在這種事情上,他和司馬懿還是很有默契的,知道這是司馬懿發現了什麽,否則不會如此不顧禮法的讓自己差點下不來台。


  想到這裏,陳群也正了正衣冠,朝著曹丕拱手道,“魏王英明!”


  陳群的這聲“魏王英明”將這次朝會正是畫上了句號,之後的事情就是洛陽的防護還是交給了夏侯惇,而宮中的護衛則是交給了許褚,這件事曹丕會親自找到許褚告訴他,同時,他也需要給自己的父親守靈了。


  至於已經離開的史阿和李鍪,此時正朝著校事府休息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史阿對韓龍的態度倒是十分的優秀。


  “你的身子不要緊,聽西川那邊有一種推車,校事府打聽過了,應該能夠幫助你,這校事府中現在大都是一群莽漢,你腦子好用,到時候你多靠腦子就好,至於動手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


  史阿這話的完全不像是一個校事府的首領該的,倒像是韓龍才是首領一樣,不過此時韓龍看向史阿的時候,卻是發現他一臉的真誠完全看不出一丁點的客套或是什麽。


  “史阿首領笑了,我就是.……”韓龍尷尬的笑了笑,他見過很多人,他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像史阿這種這麽出其不意的,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呢,頓時有些尷尬了起來。


  不過韓龍尷尬,史阿卻是無所謂的擺擺手,“你別以為老夫剛剛是在客套,我史阿這前半輩子都是在各種的遊曆,跟著老師遊曆下,就是在廝殺中度過的,等到有機會了,然後,老夫進入了所謂的仕途,卻發現某家根本就不是這塊料,還是隻會殺人,所以你不用這般,某家什麽,你就當做是什麽意思即可,老夫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


  看著話如此直白的史阿,韓龍也隻是啞然的點點頭,對這個校事府的首領,認知更加的深刻了。


  很快兩個人就來到了校事府休息的地方,然後一群人已經在那裏等候著他們呢。


  史阿最先開始訓話,“如今曹丕世子已經是魏王了,爾等乃是校事府裏,魏王的親信,更是重中之重,從今往後,你們做事要更加的心謹慎起來,千萬不能放肆,當心自己的行為會給魏王惹來麻煩,爾等可知道麽?”


  “諾!”一群人轟然應諾,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想來還是十分興奮的,畢竟跟隨了多年的主子如今終於勝出,登上了魏王之位,他們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史阿滿意的看了看這些屬下,他史阿在校事府這麽長的時間,別的不敢,至少這校事府裏麵還是給曹丕培養出來了一批忠心的屬下,而且都是劍術高手,雖然比不上曹丕自己,但是也都不是一般之人,若非如此,恐怕他這個位置早就換人了,哪裏還能輪得到他待這麽久。


  “這位是校事府新任都伯,今會在這裏選些人手,跟著韓龍都伯前往上庸立功,爾等不可輕動!”史阿指了指韓龍,然後衝著對麵的這些麾下怒吼了一聲,生怕他們給自己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完之後史阿才轉過身,衝著韓龍笑了笑,“你開始吧,一身玄衣的都是普通的探子,你都可以選用!”


  校事府和其他的部署不通,雖然也有各個軍職,但是人手卻是和軍隊不通,同樣他們的地位往往都和衣服眼色有關,這也是方便劃分,現在韓龍還是一身常服,估計最多明,他的衣服也就該到了。


  韓龍朝著史阿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自己對麵的那些人,幾乎從來沒有和校事府打過交道的李鍪,對這些人自然是不熟悉的,不過裏麵還真有他一個熟人,那就是當初在南陽見過的三。


  不過此時的三卻是低眉順眼的完全沒有了當初的桀驁之氣,而且似乎完全認不出李鍪來的樣子,對此,李鍪隻是在心中笑了笑,完全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緒。


  “就你們五個吧!”李鍪隨意的一劃,將五個聚在一起的家夥圈了起來,這就是他的麾下了!


  史阿看了那五個人一眼,發現自己不認識,想來不是什麽特殊之人,也就朝著韓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校事府中,都伯理論應該有二十人的麾下,但是現在時局不對,而且人手不夠,隻能給你這些了,不過你此去上庸,可以臨時調用上庸的人手,具體的事情,你都知道,老夫就不再和你多了!”


  韓龍也是躬身應了一諾,“首領,我等何時可以出發?”


  “明日吧,明日即可出發!”史阿看了看色,按理來這種事情兵貴神速,但是看了看略顯疲憊的眾人,還有韓龍那一瘸一拐的腿腳不由的輕笑一聲,“上庸也還需要時間,去的太早也沒有意義,好生休息一吧!”


  “多謝首領!”韓龍沒有多什麽,而是拱手道謝之後便帶著自己的人前去休息了,他這一路上,做到這一步,他也需要休息。


  另一邊的曹丕,回到了後殿,來到了自己父王的身邊。


  許褚見到曹丕進來,不由的咬了一下牙,不過還是躬身行禮道,“末將許褚,見過……魏王!”


  曹丕也知道許褚的心中有氣,自己不顧自己父王的葬禮守靈,第一時間去選擇了繼承他的王位和丞相官職,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是不過去的,所以對與許褚,曹丕一臉歉意的笑了笑,“抱歉了,許褚將軍!”


  許褚被曹丕這個動作給弄的一楞,或許今日曹丕的變化讓太多人發愣了,今日的曹丕,真的是和往日不同!

  “魏王這是怎麽了?”許褚是個直腸子,不像陳群一般,看到曹丕這個樣子就想東想西的,他想到什麽就會問,“今日難不成是魏王身子不舒服了麽?繼位大典事情繁多,魏王還是多加休息的好!”


  或許許褚自己沒有嘲諷的想法,但是在一旁聆聽的副將卻是差點昏迷過去,這麽直白的嘲諷,自家將軍就真的不怕被人給拖出去斬了麽?要知道新王繼位,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

  不過此時這副將也是幹著急不敢吭聲罷了,不過在他擔心的眼神中,新任魏王曹丕曹子恒並沒有去怪罪自家將軍,反而笑的很開心。


  曹丕沒有怪罪許褚,也沒有再和他多話,直接點了三根清香,然後插在了靈牌之前,之後曹丕自覺的跪在了曹操的靈錢,開始了為自己的父王守靈。


  許褚見到曹丕這個樣子,也就不再做聲了,繼續守在他的主公身旁,魏王可以有很多,但是他的主公隻有一個!

  兩個人就在這裏守護著曹操的屍體,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話,而此時外麵卻是因為今日的曹丕差點吵翻了。


  “啪!”一聲脆響,一隻陶碗就被陳群摔在了地上,平素裏最是溫文爾雅的陳群,此時滿臉的羞惱,看著他身邊的司馬懿道,“仲達你今日為何要攔著我?若非是你今日攔著老夫,老夫定然……定然……”


  “定然什麽?定然和魏王不善罷甘休?”司馬懿冷哼了一聲,淡淡的一笑,“你呀,還是太看咱們這位魏王了,他可是魏王,千辛萬苦才衝殺出來的魏王啊,你就真的以為他是這麽簡單的人?”


  “可是.……可是魏王能有如今的地位,那可是我等拚了命才幫他拿下來的,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般的卸磨殺驢!”


  “老夫可不是什麽驢,你別將老夫帶上!”司馬懿輕聲一笑,“你光看見了咱們幫他衝鋒陷陣,怎麽忘了魏王本身就是這般的優秀,他的確文不如曹植,武不如曹彰,但是你也可以,他文比曹彰強,武比曹植好,魏王可是真正的文武全才!”


  陳群聽到這裏也不由的冷哼了一聲,“就算文武全才那又如何,魏王這是忘了當初他被曹植逼迫的有多麽窘迫了麽?他是忘了他被曹洪數落成了什麽樣子了麽?還是他已經忘了他差點被許褚給抓了!”


  一想到這裏陳群的心中就無比的煩悶,不別的,當初曹丕和曹植爭奪世子之位的時候,曹丕不心犯了些錯,雖然沒有被抓到證據,但是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是他做的。


  所以曹操就派自己的心腹許褚前去抓人,當初許褚直接踹門而入,將尚在床榻之上的曹丕給拎了出去,那他幾乎將臉麵都丟盡了。


  可是曹丕在繼位之初,什麽度沒幹先告訴麾下的文武,他對許褚沒有意見,反而十分的喜歡,他是有多麽喜歡作秀,他覺得靠這個就能讓那個莽夫歸心麽?


  至於曹仁的事兒,陳群的心更加的不痛快,不許褚這個奉將令的家夥,就曹仁是誰,是曹洪的大兄,雖然兩個人不是親兄弟,但是這兩個同樣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就和親兄弟是差不多的。


  幾乎全下的人都知道,曹丕和他的叔父曹洪關係不好,這兩個雖然不是什麽多麽大的仇恨,但是的確算得上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麵,曹丕今日光明正大的管曹仁叫了一聲叔父,那就等於是給曹洪服了軟啊。


  這種情況,別陳群不敢相信,便是和曹丕關係最好的司馬懿也是不敢相信,最後司馬仲達悠悠的歎息了一聲,“咱們都太看這個魏王殿下了,之前有先王在,我們從來沒有正視過他,如今,卻是被他驚嚇到了,或許現在的這位魏王殿下,是一個並不輸於先王的梟雄呢!”


  完之後,司馬懿突然大笑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趣,當真有趣,這樣的魏王才是我等心中的魏王,這般的曹子恒,才能明當初我等的眼光沒有看錯,長文,你莫要再想著世家之事了,我等當先蕩平下!”


  本來還怒氣衝衝的陳群聽到司馬懿的話,卻是難得的平靜了下來,似乎是被他的這句蕩平下給驚住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陳群看著司馬懿,猶豫的道,“蕩平下,仲達,你可知有多久某家沒有聽過這句話了?”


  完之後陳群自己都笑了起來,蕩平下,當年曹操還這是偏暗許都一隅之地的時候,他就因為一篇招賢令而不顧家族的反對,踏入了許昌之地,立誌要在那裏出人頭地,從而幫助曹操蕩平下。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身邊的同伴一個一個的減少,他這句蕩平下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了,便是他自己,都慢慢的變成了和他父親那般的人物了,每日隻想著自家家族之事,至於下,總是放在了家族之後。


  司馬懿像是沒有聽懂陳群的話一般,哈哈一笑道,“我等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如此麽?蕩平下,雖然現在中原力疲,老將新秀青黃不接讓現在的中原十分尷尬,而西川之地正氣勢洶洶,江東也是禍福難料,但是這下還有我們,我們還有著下最強的實力!”


  司馬仲達的話的確是讓陳群再次升起來一股雄心壯誌,但是這種心中的烈焰很快就被自己的一盆冷水給剿滅了。


  “蕩平下的確是好,但是如今下的局勢卻是十分詭異,雖然我中原勢大,但是四麵都是敵人,不其他,就是那些異族就不是什麽好人,每一個都是狼子野心,西北的羌人,北方的匈奴,鮮卑,還有幽州的烏桓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都是……哎!”


  陳群道這些的時候也是心中不安,不其他,中原曹氏的勢力的確是非常之大,但是他的敵人也多,雖然每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蟻多咬死象,這四周的異族,加上一直虎視眈眈的西川和江東,曹氏的局麵也不是那麽的好。


  尤其是西川,西川的劉備在漢中曾經和先王曹操打了足足三年,雖然將益州的那點家底兒打空了差點,但是那場曠日持久的大戰,確實是先王曹孟德輸了,輸的特別慘。


  折了虎步關右的夏侯淵不,還將將王平給送到了西川,據現在那王平也是極為不錯的,這幾年的大戰,雖然西川的底子打沒了,但是先王曹孟德又能好到哪裏去了。


  涼州和關中好不容易變好的處境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年前,而西涼的那些羌人也開始了蠢蠢欲動,如今新王即位,局勢又是這般不穩,之前關羽威震華夏的時候,就讓不少人都升起了不好的心思,而且許都的那位,誰也不敢保證,就不會也起了心思。


  實話,陳群雖然對先王曹孟德辛苦創下來的下非常佩服,也覺得他能夠奪下最終的下,但是,陳群不認為他有這個本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下的能人這麽多,多到讓他都感覺有些心慌了。


  當年他來到許都的時候,荀家叔侄,程昱,郭嘉,哪一個不是驚才豔豔,等到他們或死或老之後,陳群赫然發現,他的身邊還有各種各樣的神人朋友,司馬懿,楊修,吳質,華歆等等等等,哪個也不次於他!


  和他們情況一樣的,還有江東,周瑜死後的魯肅,帶著榻上策成為了第二任大都督,魯肅死後更是有呂蒙,鬼知道呂蒙死後還會不會有其他什麽人物出現!

  西川之地,現在是最恐怖的,好不容易死了一個龐統和張鬆,結果這人才依舊是一個接著一個往外蹦,最出名的就是計斬夏侯淵的法正,這是一個連曹孟德都後悔未能得到的人才。


  想到了這裏,陳群便是拱了拱手,衝著司馬懿了一聲抱歉,“仲達,某家隻能告退了,蕩平下,某家不敢發此宏願,當然,老夫也絕對不會在魏王這裏混日子,隻是沒有你的這份兒雄心壯誌罷了。”


  陳群要走,司馬懿也沒有阻攔,隻不過等到陳群離開之後,司馬懿才嗤笑著搖了搖頭,“這裏明明是你的府邸,你能走哪兒去?”


  完之後也大笑著離去!

  而此時,就在洛陽不足二十裏的地方,一隻大軍悄然出現。


  “主公,大軍已經修整完畢了,請主公下令!”一名算不得雄壯的大將走到了最前麵曹彰的麵前,若是李鍪再次一定能夠認出來,這些人裏麵有太多的熟人了。


  鄢陵候曹彰,師兄李昊,張琛三人都在裏麵,還有很多當初征戰過幽州塞外的老人,此時他們都聚集在一起,他們想要幹什麽,那自然是不用多的。


  曹彰看著遠處的方向,那裏有洛陽,那裏有自己父王的屍首,還有自己的哥哥,那個剛剛繼位的魏王!


  “大軍出發,包圍洛陽,但是不許顫動!”曹彰大手一揮,開始了行動,不過還是再三叮囑道,“切記不可妄動,那裏有我父王的屍身,萬萬不可輕易驚擾了他!”


  張琛沒有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手中長槍一揮,默然而立的大軍便開始了緩緩的行動了起來。


  當這數萬大軍出現在洛陽城下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十分了,正在洛陽城上防守的夏侯惇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數萬大軍不由的有些大驚失色了起來,他派出了不少的斥候,但是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回報,隻能明他們都沒拿下了,明這隻突然出現的大軍,是有真本事的。


  “城下何人?某家夏侯元讓!”夏侯惇看著城下一樣穿著曹軍兵甲的大軍不由有些擔心了起來,同時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在曹軍陣營之中,無論將校士卒,獨目大將夏侯元讓的名號還是很響亮的!

  黃昏的餘暉中,城下的軍陣中緩緩的走出來一員大將,身披鐵甲,頭戴紅纓盔,手持方畫戟一臉的肅然。


  就這身兒打扮,就這事兒氣質,便是不報名號夏侯惇都認了出來。


  “子文,你來此完何意?”夏侯惇看著出現的曹彰,心中的那抹不安更加的深重了,雖然曹彰對他想來恭謹,但是對於這批敵人,夏侯惇是真的不願意是曹彰帶來的。


  不僅僅是因為兩人關係不錯,更重要的是,曹彰是通武藝曉軍略的,若是其他人,夏侯惇或許還真的不怕,但是想曹彰這種敢於和你硬碰硬的人物,便是有司馬懿陳群等人相助,夏侯惇也不敢保證能夠勝利,他能做的隻是勸而已。


  “叔父,請開城門,某家要拜祭父王!”曹彰沒有讓大軍攻城,也沒任何的狂妄之語,隻是想要拜祭自己的父王,但是這個要求,夏侯惇也是真的不敢答應他。


  “子文,若真的隻是拜祭,為何要帶著大軍前來!”


  “帶軍隻為防身,還望叔父開門,某家想要拜祭父王!”曹彰仍然那句話,讓夏侯惇打開城門,自己隻想拜祭而已。


  此時得到消息的卞氏已經衝到了城牆上,看著城下的大軍,眼中還是有著一絲絲的眩暈,“丕兒.……魏王呢,他在哪裏,為何還不來!”


  麵對卞氏的喝問,一旁的夏侯惇隻是應聲道,“已經去請了,不過此時魏王正在給先王守靈!”


  卞氏看著下麵靜立的曹彰,不由的輕聲問了一句,“彰兒可是想要攻城了麽?”


  “太妃放心,到現在為止,彰世子未曾想過攻城,他,他隻是想要祭奠先王!”夏侯惇到最後也是有些不下去了,作為曹氏宗親將領,夏侯惇和這些輩的關係都十分不錯,尤其是曹彰,可以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現在將曹彰拒之門外,甚至連讓他拜祭自己父王的資格都沒有,這種事讓他的心中也不好受。


  夏侯惇的心思,卞氏也是十分的清楚的,看著下麵的曹彰,看著自己的這個在弓箭手的射程之中卻是麵不改色的兒子,她的心中也是十分愧疚難受的,但是此時她隻能悠悠歎息一聲。


  “就讓彰兒恨他這個無能的母親吧!”卞氏隻了這麽一句,便不再吭聲了。


  曹彰沒有看到城門打開,也沒有等到上麵的回話,甚至他都已經感受到了自己母親的到來,但是他依舊沒有吭聲,他在等待著,等著一個屬於他的結果。


  就在這種等待中,夜色降臨,前去請曹丕的人也終於跑了回來,沒有帶回曹丕,但是帶來了曹丕的命令。


  “城門打開,放曹彰進來拜祭!”


  曹丕的這個命令讓城牆上的眾人全都臉色大變,其中反對者不再少數,一個個開始勸了起來,大多數都是,城外的大軍威脅太大,此時絕對不能將城門打開,若是曹彰心中有什麽年頭,那就太危險了等等!


  不過最後夏侯惇的獨目中盯著城下的曹彰,盯了他半晌之後,大吼一聲,“打開城門,讓他進來拜祭!”


  “那……那大軍呃?”陳群看著城下的大軍,他真的不敢想象這數萬的大軍衝進洛陽城,會發生什麽。


  夏侯惇看著下麵的曹彰,卻是直接道,“不必管大軍,打開城門!”


  “打開城門!”夏侯惇一聲令下,洛陽城的城門打開了,洛陽城出現在曹彰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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