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南陽餘孽
李鍪的話並沒有讓那些白馬義從多麽重視,在這些白馬義從的眼中,李鍪這個年輕人還不值得他們這群幽州悍卒重視。
白馬義從無視了李鍪,一個個的從他的身邊跑了過去,李鍪也不在意,他就這麽站在大街上,抬著頭,眯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太陽,感受著頭頂陽光照耀下的溫暖,感受著這清新的空氣。
李鍪現在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雖然在裏麵殺人之時,李鍪也不會感覺到有任何的不適,但是當他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後,尤其是看到那一地的狼藉之後,李鍪就特別渴望陽光和那清新痛快的呼吸。
王越曾經無數次的告訴過他,刺客一定要把自己隱藏在陰暗之中,但是李鍪這次再次讓王越了,不同於上次的不在意,這次李鍪曾經好好的和王越談過,他願意學習刺殺之道,但是卻沒辦法讓自己從始至終隱於黑暗之中,因為他不僅僅是一個刺客。
對此王越沒有再反對過,隻是冷冷的看著李鍪,了一句,“當心汝死無葬身之地!”
李鍪對於王越的這句話,隻是回複了一個微笑,很開心的微笑。
李鍪在這裏照耀著陽光,回想著往事,百餘名白馬義從一股腦的衝進了那個院子中,同時還有人不斷地再招呼著自己的同袍,
“來一隊人去後門堵住,莫要讓他們跑了!”
“所有人,陣型不要亂,弓弩在後,刀槍在前,保護好弓弩手!”
“所有人,心……”
那領頭的人正著的話就被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給驚住了,在他的麵前,一個院子中躺了數具屍體,這並不足以讓他震驚,真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那些人的樣子。
四個人,在四個不同的地方,全都是仰麵倒地,渾身上下也隻有脖子上一道傷痕,每個人都是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驚恐,而他們的手上都沒有來得及拔出腰間的戰刀。
也就是門外那個曬太陽的年輕人是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將這四名悍卒斬殺,一擊斃命,而這極短的時間也是短到讓四名悍卒連拔刀的時間都沒有。
“嘶~”一聲長長的吸氣聲音從旁邊傳來,領頭的白馬義從扭頭看去,自己的一個同袍伸著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一個角落,瞪大了雙眼。
一行人順著他指向的方向看去,一個昏暗的角落裏,一個隱藏極深的屍體雙目無神的望著他們,這種陰暗的角落,就算裏麵的這個人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他們都沒有 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更被他若是活著,那隱藏的會是何等的隱秘。
一名白馬義從的士卒走進之後,驚訝更甚,若院子裏的那四人是被李鍪用極短的時間裏一一擊殺的話,那麽這個家夥,或許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殺死的他, 看那雙無神的雙眼裏,他應該是到死還在警戒著,隻不過沒有想到本應該最安全的身後,卻是要了他的性命。
隨著這具屍體被發現,院子裏原來越多隱藏的屍體被找了出來,樹叢裏,角落中,林林總總一共抬出來十七具神態各異的屍體,所有的屍體都和明麵上的那四具屍體一樣,隻有脖子上的一道傷痕,全部都是一擊斃命。
這份手法,這份幹淨利落的動作,院子裏的這些白馬義從第一次對門口的年輕人升起了一種名叫尊重的情緒,在軍中,尤其是在有能力的軍中,強者都是最容易得到尊重的。
“都清掃幹淨了麽?”這些白馬義從的首領田五問道。
“一共找到十七具屍體,無一活口!”士卒回答的十分幹脆,也對門口曬太陽的李鍪十分的敬佩,“之前那個年輕人一共三十二個人,那麽剩下的十五人,應該就在這幾件屋子裏了。”
田五也點了點頭,“咱們這麽大的動靜,裏麵都沒人出來,看來果如那人所的,這些人不用咱們費心了。”
田五完也不禁有些唏噓,心中不由的感歎,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不能看了,他們這群老家夥,已經跟不上這群年輕人的腳步了。
“雖然人家已經幫咱們解決了這裏的人,不過還是要心,咱們白馬義從可不能在這陰溝裏翻了船!”田五一聲吩咐之後,白馬義從的士卒們便分散開來,三五成群的組成一個個微的軍陣開始在整個屋院裏搜索起來。
過了一炷香之後,三十一具屍體已經都被白馬義從搜索了出來,擺在了庭院之中,而第三十二具卻不是屍體,並不是李鍪下手沒有殺死他,而是直接將那廝打昏之後,用隨手扯先下來的麻布將他捆成了一團,最後還十分有趣的打了一個蝴蝶結。
白馬義從的一群糙漢子看到這個扭動不止的“大蠶蛹”的時候,尤其是那個蝴蝶結的時候,一群糙漢子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實在是無法想象那個殺伐果斷的年輕人居然還這般的“心靈手巧”。
“將這廝帶回郡守府,交由咱們的太守大人發落!”田五也被這個樣子給弄得忍俊不禁,無奈的揮揮手,他們這群人真是風風火火的出來,啥都沒幹趟著水就結束了,還真是他們白馬義從創建以來的第一回。
一行人依此走出院落,不過這次每個走出來的白馬義從,無論是士卒還是什麽校尉將官,都恭恭敬敬的對著李鍪行了一禮,李鍪的實力他們雖然沒能親眼見到這過程,但是依舊還是能夠感受到。
田五看著李鍪依舊在仰著脖子曬太陽,也沒有任何離開的樣子,便準備告辭了,他們還需要去給田豫複命。
就在田五他們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之前陪同孫英等人離開的田七跑了過來,找到田五直接開門見山的到,“孫英公子那裏需要人手,想請諸位兄弟前來幫個忙!”
“孫英公子?”田五一愣,他能夠才出來這位孫英公子應該是田七陪同的兩位年輕人之一,但是他卻是不知道是哪一個,不過現在有李鍪這個同樣年輕的前車之鑒,田五也不敢對他們有任何的輕視,“不知道這位孫英公子是何人?需要我等做什麽?”
聽到田五的問話,田七的臉色卻是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奉田豫將軍將令,將女監的罪犯斬盡殺絕!”
田五一聽這話,心中莫名的一鬆,他還真的擔心這次跟隨田豫將軍來的這幾個年輕人若都是如同李鍪一般,這般的能力高絕,那他們這群白馬義從的存在,還真的就尷尬了。
田七一看田五那長出一口氣的樣子,也不由得笑了,田七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讓自己的這個眼高於頂的朋友這般的“謙遜。”
不過等一會兒到了女監,田七可以保證自己的這位朋友的驚訝絕不會於自己的。
“白令!”田五喊了一嗓子一個矮精悍的士卒跑了過來,“帶幾個兄弟將這個蠶蛹子帶回郡守府去,剩下的弟兄們跟某來!”
田七笑眯眯的帶著田五和他們麾下的白馬義從往女監方向走去,李鍪這次卻是沒有跟他們一樣跟過去,而是想了一想快速的跑回了郡守府,對於那女監他雖然並沒有去過,但是看大牢裏那孫牢頭的樣子,李鍪也不會覺得女監那些看守會給劉複造成什麽威脅。
但是放心歸放心,劉複那身體估計又是一次“渾身浴血”,李鍪之前聽田豫自己煞氣太重,每次出門都會弄點傷回來,但是李鍪覺得這句話更適合劉複那廝,自己最多就是些無傷大雅的傷,但是劉複每次都把自己弄的這般淒慘。
搖了搖頭,李鍪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兩分,他需要盡快將樊阿先生給請了過去,否則他真的擔心劉複把自己給玩死了。
不提李鍪這裏,田七帶著田五等人衝到了女監,一群白馬義從還急吼吼不停加速,不停的催促田七再快點,莫要讓那兩個年輕人有什麽危險,田五也不斷的責怪田七莽撞,明知道那兩個年輕人柔柔弱弱的,就這麽一個人跑來請援兵。
等到田五等人到了女監的時候,所有的埋怨都卡在了嘴裏。
這個時候的女監已經再次變成了一片狼藉, 裏麵的一地屍首暫且不,單那偌大的木門,一看就是被巨力所擊飛的,看那斷裂處參差不齊的裂口,田五都可以想象的到,擊飛這木門需要多大的力氣,雖然下能做到這點的也不得多少,但是田五卻是知道自己的這個朋友和卻是辦不到這點,所以.……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虎了麽?
“這.……這是那兩個年輕人幹的?”田五指著那些地上形狀各異的屍體,再指了指那被巨力踹出老遠的木門,咽了咽嘴裏的口水。
田七這個時候卻是有了一絲惡趣味,嘿嘿一笑道,“不是那兩個年輕人幹的!”
田五一愣,歪著頭看了田七一眼,“你還有這份兒本事?”
田七聞言臉色猛地一黑,啐了田五一口到,“某家當然沒有這份兒本事!”
“莫不是將軍來了?”
“沒有!”田七真的是挺為自己的這位朋友的腦子捉急了,也不再逗他了,“這些全是那一個兄弟幹了!”
田七話的時候還用下巴指了指持槍站在院子中的劉複,語氣中也透露著濃濃的佩服,劉複用這麽短的時間將這群烏合之眾斬殺了,這並不會讓田七這般佩服,哪怕田七做不到劉複這般將偌大的木門一腳踹飛。
真正讓田七感到敬佩的是劉複這個年輕人在自己一身是傷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一點,這需要的不僅僅是過人的勇猛,更多的是腦子,特別是劉複這個看似平常的家夥還是這般的年輕。
田五不管田七的腦子裏都想的是什麽,他現在很不解的問道,“我兄弟,既然你們都打完了,還將我等找來作甚?看你等的豐功偉績麽?就算來炫耀,這事兒和你有個屁的關係!”
“某家不是了麽,奉田豫將軍將令,斬草除根啊!”
“都殺成這德行了,還有個屁的斬草除根!”田五沒好氣的到,今他是被打擊的不,“怎得?你田老七在這就杵著發呆呢?還讓人給跑了不成麽?”
“那自然是不會!”田七也是不屑的橫了田五一眼,“你這想法叫甚的斬草除根!”
田五還想再問,但是田七卻是不想再和他在這裏扯淡了,直接拉著他們進了女監,進到女監之後和外麵看見的再次發生了變化,或者,進到了女監之中,他們的感受便更深了。
雖然都是一地的屍首不同於之前的院子裏的,若李鍪殺人更像是閑庭信步,神出鬼沒之間將人一擊斃命,那麽這個家夥殺人便是殘忍暴虐,這一地的屍首有一擊斃命者,而更多的則是殘肢斷臂,就算是全屍也大都被弄的奇形怪狀,可想而知,他們死前也是收到了很大的痛苦。
田五隔著老遠給持槍立在院中的劉複行了一禮,然後偷偷的問一旁的田七。
“這些都是這位兄.……公子做的?”
“嗯!”
“莫非這位就是那孫英公子?”田五佩服的到,“看他這渾身浴血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威猛的漢子!”
“額……他是劉複公子。”田七尷尬一笑,“孫英公子在裏麵。”
“裏麵?”田五一愣,他一直以為那位孫英公子才是造成這一切的人,畢竟在軍中,想來是勇武當先,“莫不成裏麵還有什麽麻煩不成?”
“額……也算不得什麽麻煩!”田七突然臉色變得十分的古怪,看的田五一臉無奈。
“有話快,有屁快放!”田五皺著眉頭罵了一句,“什麽時候你也變得這般婆婆媽媽了。”
“你自己進去看吧,不過你心裏要有點準備,裏麵……嘿嘿嘿”
“你笑的怎麽這般……猥瑣,不對,怎麽這般惡心!”田五皺著眉頭看著一臉猥瑣的田七,冷哼了一聲,也不再搭理他便走近了屋子。
剛剛走到門口便也是一臉的古怪起來,因為他聽到了裏麵好像有什麽.……很奇怪的聲音,這聲音他倒是很熟悉,但是卻是不應該在這裏出現啊,也不是,在這裏出現也可以,但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啊。
田五偏過頭,看著一臉猥瑣的田七,他終於知道這個家夥為何這個樣子了,“孫……孫英公子在.……在.……在裏麵?”
“在裏麵!”田七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裏麵的這個聲音.……”田五十分的為難,不知道該怎麽這句話,總不能問田七,這裏麵的女人聲音是不是和那位孫英公子在那個啥吧,雖然現在很多人都比較喜歡刺激,但是現在這也不合適宜啊。
“你沒猜錯,裏麵的聲音就是那種聲音。”田七一臉促狹的笑容,看著田五到,“的確是孫英公子弄出來的。”
“那你把某家叫過來作甚!”田五一臉黑的啐道,“你是想讓老子丟人還是想讓將軍丟人,裏麵這個年輕人可是將軍看重的年輕人,你就讓他這般胡來?”
“想什麽呢你!”田七兩眼一瞪,一腳踹在田五的屁股上,“你進去自己看看吧,瞎猜個什麽勁兒!”
這一腳猝不及防,直接將田五給踹進了房間裏。
田五被踹進去之後,直接借機趴在了地上,頭都不抬,生怕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事情惹得雙方尷尬,更是讓自家將軍事後為難。
“你在這裏趴著做什麽?”孫英的聲音從田五的頭頂傳了過來,“是受傷了麽?”
田五剛要受傷不能動彈,卻是突然發覺那聲音就在自己身旁,而那女人的不可言之聲音卻是離自己很遠。
正巧這個時候田七也走了進來,見自家朋友這般丟人,實在也是大感無奈,再度一腳踹在田五的屁股上,“別丟人了,趕緊滾起來。”
“嗯?”田五一愣,猛地抬頭一看,隻見之前郡守府裏那個麵同可憎的年輕人就站在自己腳邊,一臉的陰翳,想來這就是田七那子口中的“孫英公子”。
“田五都尉?”孫英開口問道,“您這是,受傷了?”
“沒有沒有!”田五趕緊爬了起來,同時側著頭一瞥也看到了讓他倍感尷尬的那些聲音的來源。
之前見過的那梅亭現在正在被牢牢的綁在桌案上,渾身都被拔了個精光,然後他的身上正坐著,不對,正動著一個十分彪悍的女人。
這個女人彪悍不僅僅是因為現在她正在做的事情,更多的是因為這女人的長相,若是孫英麵容可怖是因為那一臉猙獰的傷疤,那麽這女人彪悍則是因為她長得,真的很彪悍。
田五出身幽州,對於這幽州的名將自然也是十分的熟悉,曾經聽無數人過當今世上出身幽州的最出名的將領之一,張翼德麵容粗狂,長的豹頭環眼,一把絡腮胡子十分的威猛。
現在田五看向那個坐在梅亭身上的女人,感覺給她配上一臉的絡腮胡子,那活脫脫就是一個猛張飛啊。
“孫英公子,他們這是在幹嘛?”田五正好不想解釋他剛剛為何趴在地上,便直接張嘴搶先問道。
“這麽簡單,田五都尉你看不出來麽?”孫英十分純良的眨了眨眼睛,“難道幽州的風氣,已經這般淳樸了麽?”
“咳咳咳咳咳”田五被孫英的這句調侃給嗆了一下,“他們在做什麽,某家自然知道,隻是某家不懂的是,他們為何.……為何要行此事啊。”
“之前在郡守府孫某看這梅亭這般的饑色,自然是要幫他一幫,這女人之前在女監也是和他狼狽為奸,幫他調教那些女犯,想來侯夫人母女那晚也沒少受他的折辱,正好將這兩人配成一對,這不是挺好的麽?”
“是挺好。”田五點了點頭,覺得孫英的十分有道理,隻不過剛剛點了頭就反應過來,“不是,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為何要現在將他們給弄成……湊成一對?”
田五為了能夠的更文雅一些,真的將他能想到的好詞都想了出來。
“原來問的是這個啊。”孫英點了點頭,仿佛才反應過來田五問的是什麽意思,“這事兒卻是有些尷尬了,田將軍的將令的是要將這些人斬盡殺絕,但是剛剛某家的那個兄弟卻是一不心殺的順手了些,將那群看守女監的士卒都給殺了。”
“難道這樣不對麽?”田五是一臉的迷茫,這不就是所謂的斬盡殺絕麽?現在還活著的不就剩下這兩個了麽,再將這人一刀殺了不就可以了麽,為何要這般折騰他們?
“當然不對!”孫英一臉的理所當然,“單單這樣,哪裏能夠的上是,斬盡殺絕呢?”
“那做到什麽樣才算,難不成孫英公子您還會什麽道法不成,能夠將他們弄的魂飛魄散了?”田五在一旁尷尬的著,本來他並不算尷尬,但是他非要強行幽默一下,最後弄的自己很尷尬。
“田五都尉何必要這般明知故問,弄的自己這般尷尬?”孫英難得的笑了一聲,然後不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直接問道,“田五都尉麾下的人馬可都帶來了?”
田五被他點破了心思,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這種事的發生,但是現在他卻是要聽從眼前這位公子的命令,因為他剛剛看到自己的那位同袍點了點頭,明自家將軍是知道的,“孫英公子放心,白馬義從一百零八人除去白令三人押送人犯前往郡守府以外,剩餘的人手具在門口等候公子的命令!”
“聽你們白馬義從提前數日就來到了南陽郡城打探消息?”
“是提前半月便出發了,一路上換馬不換人的總共比之將軍提前十九趕到南陽郡城!”到這裏這位白馬義從的都尉顯得十分自豪,“現在整個南陽郡不敢妄言,但是這南陽郡城,我等可謂是了若指掌!”
“不錯,不錯。”孫英點了點頭,“這梅亭想來你們也有所了解了?”
“已打探明白!”
“那便麻煩田五都尉將這孫英的家眷全都拿了來!”孫英突然冷聲到,“某家的是,全部!”
田五的心中一冷,知道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但是處於軍人的性,他還是選擇了服從。
“諾!”
應諾之後的田五便出去安排人手前去抓人,這梅亭出身就在南陽郡城,本來就是南陽郡城街頭的一潑皮無賴,也不知道從哪裏搭上了上任太守東裏兗的線,搖身一變成為了這女監的守將。
數年之間攢下了偌大的家當不,還在南陽郡城弄了一個不的院落,將自己的父母兄弟都接了過來,還找了幾個婆娘,過上了舒舒服服的日子,而現在,這些之前因為梅亭而驕傲的親人,現在依舊因為梅亭,大難臨頭。
不多時,一群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被五花大綁的扔進了女監,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身份,梅亭的家眷,關係遠著,不知隔著多少代的子侄乃至表孫,關係近的如同他的親生父母。
“這些都是你的家眷吧。”孫英走到已經快要口吐白沫的梅亭身邊,看著已經有些崩潰的梅亭到,“你自己先看看,可有什麽遺漏的?”
梅亭被綁在桌案上已經大半個時辰了,被這個彪悍的女人也折磨了半個時辰了,就算他的腰子是鐵打的,現在也要崩潰了。
“.……公子!”梅亭現在看向孫英的眼神充滿了恐懼,這個年輕人口口聲聲的不喜歡嚴刑逼供,不喜歡打打殺殺,但是做出來的事情,卻是殺了自己更加可惡,“人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你知不知錯並不重要,”孫英搖了搖頭,“某家隻想要知道一些事情,隻要你能夠如實相告,某家定會饒恕你的。”
“您問,您快問!”
“你們女監的守衛一共多少人?”
“三十四個!”梅亭的毫不猶豫,“算上某家自己,一共三十五個!”
“麻煩田五都尉數一數,外麵的屍首可夠數?”
田五沒有出門,而是直接到,“不用去了,某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三十四具屍體,不多不少。”
孫英點了點頭,繼續看向梅亭“那麽現在便要麻煩梅亭將軍另外一件事了,將這些人的所有信息都告訴某家,某家相信他們在這南陽郡城,應該都是有家有業的吧。”
“什……什麽?”梅亭一時間真的沒有聽明白孫英的意思,或許是他真的沒想到孫英真的要這麽幹,“公子,禍不及家人啊!”
孫英沒有回答他的禍不及家人,而是直接走向了那群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田五都尉,麻煩將您手中的短刀借給某家一用可好?”孫英著話,將手伸到了田五麵前,或者直接從田五的手中將短刀拿了過來,壓根給有給田五拒絕的機會。
“公子且慢!”梅亭知道他孫英要幹什麽,趕緊出生阻止道,“某家知道,某家……”
“噗嗤!”一聲,一個正在低聲啜泣的男孩就這樣劃開了脖子,孫英的手法肯定是比不了李鍪的,非但沒有一擊斃命,反而讓那個男孩兒不停的掙紮,鮮血隨著他的掙紮撒了一地,這一幕不但將梅亭的話給吞了回去,更是把那個彪悍的女人給嚇得驚叫一聲,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差點將梅亭給弄廢了。
“抱歉,這玩意不太順手!”孫英皺著眉頭看著在地上不斷翻滾的孩子,對著那群一臉驚恐的人了一聲抱歉,隻不過完全沒有任何誠意。
“公子!”梅亭強忍著自己身體的疼痛,一臉祈求的看著孫英,“公子,放過他們吧。”
“放心,某知道,這個孩子和你的關係並不算多近。”孫英看著哀求的梅亭,“現在可以了麽?”
梅亭看著一臉平淡的孫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冷血之人,對著孫英慘笑一聲,“您想知道什麽,盡可以問某!”
“你那三十四個麾下,應該都是南陽郡的人吧。”孫英還是那個問題,“白馬義從畢竟人手有限,他們的身份還不夠這些漢子浪費時間在他們的身上,所以隻能麻煩梅亭將軍您了。”
梅亭知道自己的這群麾下的家眷,今日之事,是逃不過了,也不再反抗,“這三十四的弟兄,的確都是南陽郡的本土人士,還有不少之前就是跟這麽某家在街頭廝混的。”
“住址,家眷幾何?”孫英繼續逼問道,“莫要想著隱瞞,你知道某有能力將他們查出來!”
話的同時,孫英手中的短刀再次帶出了一抹寒光,將那個掙紮的孩子的性命,給一刀了結,這一刀不但將一個含淚的女人給嚇昏了過去,也將梅亭心中所有的僥幸都掐滅了。
“馬元,某家的跟班,家住城北賈家胡同第四家,有父母,一兄一妹,無妻子。”
梅亭認命般的到,而在孫英的示意之下,田五與田七兩個白馬義從的都尉則是不斷的記錄著,然後按照消息前去拿人,當然,除了依此拿人以外,還要將他們的家財給抄了。
“胡琪,女監守門卒,家住城西乞丐窩,隻有一個年幼的弟弟。”
“孫川,女監守門卒,家住城南女兒巷,家中父母具在,有一妻,一子一女。”
“陳五,女監巡監,家住.……”
一個又一個的人名以及地址家眷,從梅亭的嘴裏了出來,一個又一個的白馬義從飛快的跑了出去,知道最後一個人名的地址家眷完,梅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無神的癱軟在那桌案之上。
“都去了麽?”孫英看向了一旁的田五,“可曾都記住了?”
田五此時的臉色也已經是滿臉的肅穆,雖然他也知道現在這種事不得已而為之,但是這個年輕人的狠辣,還真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尤其是那梅亭的口中,有幾個人的家庭狀況,連自己都感覺十分的可憐,但是就算如此,孫英的眉頭也沒有再皺一下。
“公子放心,已經全部都派出去了,很快就能將他們擒拿回來!”
孫英點了點頭,緩緩的踱步走到梅亭的身邊,看著雙眼無神的梅亭,以及依舊還坐在他的身上,一臉驚恐的悍婦。
“怎麽不動了?”孫英看向那彪悍的婦人,“某記得某和你過,沒讓你停,你是不能停下的吧。”
那彪悍的婦人現在卻如同一直可憐無助的雞仔一般,被孫英這句話嚇得趕緊晃動起來,隻不過由於太過於慌亂了,弄的十分難堪。
“太晚了啊,”孫英看著一臉慌張懼怕的婦人,“你剛剛不聽話,停下來了。”
“沒有,婦人沒有,婦人..”那悍婦趕忙給孫英解釋道,但是孫英卻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短刀快速的從她的脖子上劃過,這次孫英特地用了全力,那悍婦的脖子被劃開了一個極大的傷口,幾乎將半個脖子都給弄了下來。
轟隆一聲,悍婦的屍體從梅亭的身上摔落下來,震得地麵都隱隱一顫,同時鮮血噴灑了梅亭滿身滿臉,也惹得那群男女老少一片驚叫。
“等吧,若是你所言不假的話,或許你的這些家人,還能好過一些。”孫英留下這麽一句話之後,便走到一旁,直接盤膝坐到了地上,就這麽在地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田五也是個跳脫的性子,看孫英開始閉目養神了,扭頭看向了屋外,看見劉複依舊還保持著和之前一樣的動作,不由大為奇怪,悄聲問向一旁的田七,“那個公子怎麽一直這麽在院子裏站著?”
“額……”田七聽到這個問題也變得有些尷尬,“這個公子之前殺的太過於入神了些,然後一激動就飛起一腳,將那木門給一腳踹斷,踹飛了出去,然後不心就給扭傷了腰!”
“嘶……性情中人!”田五十分認真的讚了一聲,“他這一身的鮮血也都是殺敵所致麽?看著頗為雄壯啊。”
“這個不是!”田七搖了搖頭,“之前劉複公子打鬥的時候用力過猛了,不心牽動了舊傷,現在還血流不止呢。”
“那身鮮血是他自己的?”
“也不全是,不過,大半是他自己的吧。”田七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血都流成這樣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弄這個!”田五為他們的“豪放”感到震驚,“趕緊包紮啊!趕緊找人去請醫者!郡守府不是就有一個現成的大夫麽?”
田五火急火燎的就要殺回郡守府,但是剛剛邁出步子還沒能走出房間,就被孫英給叫住了,“田五都尉不必忙活了,既然漢隆沒有跟著你們一起過來,想來便是去郡守府請那為醫者去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某家並非是信不過他啊,”田五嘿嘿一笑,“主要是就怕個萬一,萬一他給忘了,那可就耽誤事了,還是某家去吧。”
“不用了。”孫英睜開眼,看向了一臉著急的田五,然後伸手一指門口,“您看,這不是已經來了麽?”
田五順著孫英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李鍪果然帶著樊阿趕了過來,隨身帶著的還有包紮所需的一切東西,讓他想要回去拿藥的話都沒能出口。
李鍪對這滿院的屍首視而不見,更是對屋子裏的那男女老少不管不顧,直接將樊阿領到劉複身邊,就開始幫著樊阿給劉複再次重新包紮治傷。
“你這子是對某家的醫術有什麽誤會,還是對某家的醫術不信任?”樊阿見到劉複現在這個樣子,心中不由的大怒,“告訴過你多少遍了,你要靜養,靜養,就是不能再動手了,你是不是非要將自己給弄死了才甘心?”
劉複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有些過了,任由樊阿訓斥自己也不還嘴,隻不過他的沉默並不能讓樊阿停止訓斥。
“某是個大夫,某是負責治病救人的,某家可不會做法事將死人從閻王殿裏招回來!”樊阿將劉複的上衣褪去,看著那一道道的新舊傷口,心中的怒火再打了三分,“某家還就告訴你了,某家寧醫不治之症,不救自殺之人,你若是再這般胡鬧,某家便隻能將你看作自殺之人了,下次絕不會出手救治了!”
“是,是,先生放心,絕無下次了。”劉複慢慢的點了點頭,現在他腰也閃了,杵了這麽久,腿也麻了,整個身子也就脖子腦袋能動上一動。
樊阿下手十分的麻利,或者劉複這身傷口,也讓他輕車熟路了,竟然隻用了很快的速度便將他收拾包紮好了,不得不,這熟能生巧一詞,無論用在哪裏都是可以的。
樊阿將劉複身上包紮完畢之後,再給他腰上摁了幾下,讓他能夠輕微活動了,便起身離開了,來之前的路上,他已經看到了三五成群的白馬義從結伴往各個方向跑去,雖然他不知道這群人是要做什麽,但是他知道,這裏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他想要看見的,所以,幹脆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等到樊阿離開之後,很快的,去最近的白馬義從已經將其中一人的家眷給帶了回來。
那一雙老人還有一個懵懂的幼子哪裏見過這等架勢,一進門便被這血腥給嚇傻了,隻能呆愣愣的立在原地。
田五看孫英繼續回複了閉目養神的狀態,也不好去打擾他,隻能吩咐人手將這些人看管好,莫要讓他們跑了。
隨著日頭的西斜,時間慢慢的過去,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多,偌大的院子也變的有些擁擠了起來,但是孫英仍然沒有任何的表示,直到最後一戶家眷也被抓了過來,孫英才睜開雙眼,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孫英公子。”田五確認無誤之後,便走到孫英麵前,“人都帶到了,您吩咐吧。”
孫英走出房間,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他們每個人都麵容慌張,一看就是老實本分沒見過什麽市麵的普通老百姓。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