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易
樓班在回程的途中算得上是一路暢通,就算有不少人看到隻有千餘人的樓班部也不會有什麽想法,最多就是好奇他們是如何如此灰頭土臉的。
同時草原上流傳出這樣的消息。
“烏延為了能夠得到鮮卑人的支持,從而背叛了烏桓,並且為了不讓大漢幹預他的反叛,大肆的屠殺彌將軍舊部甚至暗殺了張舉,用烏桓人的鮮血來換取他的榮華富貴。”
各種版本的消息越來越多,但是基本都是再烏延在大肆屠殺張舉,張純的舊部,在清算烏桓人,弄的人心惶惶,尤其是當烏延帶領鮮卑人,還隻帶領了鮮卑人出現在代郡的草原上之後,傳言就更加的猛烈了,同時讓烏延也舉步維艱,沒有了任何消息來源,無論走到哪裏都是濃濃的惡意和戒備。
當年張舉自命子,張純號“彌將軍”,他們的士兵來源就是烏桓人,畢竟三巨頭之一,最後一位就是當時的烏桓王丘居力,現在的烏桓人往上倒騰個兩三代,要麽自己就是跟隨他們的人,要麽自己的朋友親人就是跟隨他們的人,無一例外。
“烏延單於,現在我們根本就追不到那樓班!”慕容茂看著身邊的烏延,腦子就又出現了那個笑的很慈祥的老家夥,用自己性命挖的大坑,讓自己不得不跳進去啊。
正在咬牙切齒的烏延,看著這茫茫大草原,沒有人再願意給他傳遞任何消息,他也聯係不到任何舊部,最後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道,“無事,我們不用去追樓班,他剛剛大敗,要麽狼狽逃竄,從此居無定所,要麽回到部落從新再來,我們直接去樓班的部落,屠殺光他的部落,讓他無處藏身。”
慕容茂聽見他的話語,瞬間感覺這個家夥瘋了一般,“夠狠,夠毒!”
作為一個烏桓人,哪怕已經背叛了自己的王,但是依舊還是一名烏桓人,居然親口出,要屠殺烏桓人的部落,嘖嘖嘖,這句話隻要傳了出去,烏延還真就徹底不能在烏桓立足了。
“哼!快點吧,若是再讓樓班跑了,那我完了,你也別想好過!”完這句話的烏延,用馬鞭使勁抽打這戰馬,向著樓班的部落衝了過去。
“還真是有趣,有趣。”慕容茂看著遠去的烏延,雙腿一夾,帶領著鮮卑人也跟隨而去。
與此同時,樓班也回到了自己的部落。
“大王,我們終於回來了。”一個親隨看見近在眼前的部落,長出一口氣,人在經曆了太多事情之後,總感覺家是那麽溫暖,那麽讓自己安心。
樓班看著麵前的部落,還有已經出來迎接自己的人們,盡力讓自己的麵龐柔和一些,對親隨道,“嗯,回來了,讓那兩個人前來大帳找我,然後你們好好休息一下,明還有事情要做。”
“是!”
回到自己大帳之中的樓班,並沒有脫去鎧甲,也沒有像之前一樣,每次出征回來就癱在床榻之上,這次他就這麽背對著門口,背負雙手看著大帳中的地圖,那麽一直站著,看著。
“王,兩個漢人已經帶到了。”
“嗯,讓他們進來吧,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一早,爾等前來找我。”
“是!”
走到營帳中的田彭祖看著麵前的這個“烏桓王”也不知道該些什麽。
自己跟隨父親田豫一直生活在幽州,哪怕中途父親去外地任職,也未曾離去,算得上是幽州的老人了,這位樓班王,他也沒少打交道,一直對於他的看法就是,一個任性的烏桓王,心慈手軟,完全沒有烏桓人之前的凶性,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個性子,所以自己的父親也好,還是幽州的其他將領,都沒有找他的麻煩。
這次烏桓大亂,還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隨著時間變化,越來越多的消息過來,張舉也浮出了水麵,田彭祖也算明白了為什麽樓班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叔父死了。”背著身子的樓班突然出了這麽一句話,打斷了田彭祖已經放飛了的思路。
“叔父?是張舉麽?”
“對,叔父將我養大,也一直教導我,這些年也一直是被我藏在部落裏,這才躲過了你們的追殺。”
“亂臣賊子!”田彭祖畢竟還是一個年輕人,對於張舉也自然是沒有什麽好感,不過罵完之後,他就有些後悔了,現在自己還在人家底盤呢,“哎,衝動了。”
預料之中的暴怒沒有出現,田彭祖也沒有聽到樓班招呼刀斧手出來,反倒是聽到了樓班笑了。
“嗬嗬,你的對,在你們眼裏,叔父的確是亂臣賊子,這沒有錯。”
“呃……”
“叔父已經死了,再去和你爭論這些沒有意義,我知道你一直在為田豫尋訪名醫。”樓班轉過身來,看著田彭祖,臉上出現的居然是笑容,和善的笑容,如果慕容茂在的話一定會頭皮發麻,因為他這個笑容和張舉死前,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呢?”
“你身邊這位,樊阿先生,你們關在一起,應該已經認識了吧。”
“嗯,樊阿先生醫術精湛,乃是難得的名醫。”田彭祖不禁道,雖然自己不懂醫術,但是不妨礙自己聽啊,而且每跟著他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動作,感覺自己也身強力壯了很多。
“那是,叔父和我過,樊阿先生乃是華佗先生的高足,不知我的可對?”樓班突然扭頭對著樊阿了一句。
“某的醫術,不及家師之萬一,為家師丟人了。”樊阿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在老家彭城吃得好住得好,也不知道怎麽腦子就抽了非要去學習師傅去遊走下,剛到幽州就被人給摁住了,然後就被帶到這裏,一呆就是數月,“哎,衝動了”
旁邊的田彭祖聽見二人的對話,感覺驚喜這麽快的就降臨到自己的身上,每和自己喝酒吹牛侃大山的獄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華佗的弟子,華佗那可是下聞名的名醫啊。
“田公子,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某家教甚嚴,手裏沒錢!”
“田公子真是詼諧,和令尊簡直……沒有絲毫相像之處。”樓班看著話都一套一套的田彭祖,心裏突然有一種,大公無私的北疆戰神田國讓是怎麽生出來這麽個玩意的感覺。
樓班感覺再和他繼續胡扯下去,自己容易跑偏了,不得不提醒他一下,“田公子,令尊的病情可經不住耽擱了。”
田彭祖聽到這句話,瞬間心情就低落了下去,淡淡的道,“嗯,這不是什麽秘密。”
“這位樊阿先生可以治好田將軍。”
“嗯?”
“我也久慕田將軍威名,若是他就這麽早早的去世,那就太讓人可惜了。”
“你有這麽好心?”
“當然,某也有一個的要求,希望能夠得到公子的幫助。”樓班的笑容更加的和善了,“公子放心,並非什麽難事,隻是某家想要和田將軍見上一麵罷了,僅此而已,而且,某願意親赴漢營前去見田將軍。”
“就這麽簡單?”田彭祖感覺樓班可能是被打擊的嚴重了些“你現在是要造反,而且還被打的打敗,你去見一麵,又有何用?”
“這是某的事情,隻求公子這一件事,隻要公子同意,樊阿先生定能治好田將軍的頑疾!”
田彭祖陷入了沉思,這個交易對於他來十分的劃算,但是總感覺這麽……這麽怪異,可是他又不出哪裏不對。
“那個,兩位,你們就不問問我願意不願意麽?”樊阿看著樓班就這麽完全不征詢自己的意見的輕輕鬆鬆的把自己要做什麽給決定了,還答應了自己一定能做成, 還是當著自己的麵,最特別的是那個傻子還真的在思考,好像還要同意了。
“樊阿先生有意見?”
“有!”
“作為醫者,救死扶傷乃是職。”
“你這是脅迫!”
“不,我這是在幫你。”
“笑話,某不需要。”
“數月前把先生請來是為了讓您給一病入膏肓的老人看病,幸得先生妙手,數日之後,老人就轉危為安,不過荀月,便能下地走路,先生醫術實在高超。”
“哼,此乃事,想不到爾等竟將某家囚禁,實在.……”
“那老人乃是某之叔父。”
“什麽?”
“你看病的那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乃是某的叔父,就是剛剛田公子口中的亂臣賊子,張舉。”
“你……你.……”樊阿感覺自己被坑了,被坑的很嚴重,他再孤陋寡聞也知道張舉是誰,那為不但是造反,還稱自己為子,雖然不是稱帝,但是,也差不多啊。
“田將軍如果沒事,這件事,某家會爛在肚子裏,絕對不會多一句。”樓班的笑容是那麽的和善,但是在樊阿的眼中,這個笑嗬嗬的臉是那麽的可惡,可惡的,讓自己忍不住渾身顫抖。
“田公子考慮好了麽?樊阿先生已經同意了。”
“某並未……”樊阿剛要喊出聲來,就被樓班的一個眼神給製止了,他不敢再繼續話了。
“我隻負責帶話,至於父親同不同意,我不保證。”
“這是自然。”
“另外你去找我父親,不許多帶人馬。”
“某家,孤身一人。”
“好。”
“來人,送田公子和樊阿先生離開,去找能臣氐,找到能臣氐,田公子自然可以找到田將軍。”樓班對著帳外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