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吃豆腐
“文昊，文昊。”鄭靈馨搖晃著他，有了外界刺激，崔文昊才醒了過來。
“你怎麽了？”鄭靈馨嚇得一頭汗，看著睜開眼不動的崔文昊問道：“你剛才怎麽亂晃？做噩夢了？”
“嗬嗬，沒有。”崔文昊想起夢裏的事，不會平白無故做這個夢的，按照李林甫的為人，恐怕要對他不利。“天明你就回洛陽吧。”
“啊？”鄭靈馨吃驚的問道：“不等清兒回門嗎？”
“不等了，你和李幼南先走。”
“剛才到底怎麽了？你做了什麽夢？”
“夢見上學，老師給我講了一個成語。”崔文昊摟過來她說道：“這個成語你沒聽過，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給我講講。”
“也就是你了，換成李幼南，我都不知道怎麽說。”
崔文昊說完，鄭靈馨說道：“李林甫看到別人的女兒成親，肯定受刺激了。你心裏一直怪自己把騰空弄丟了，所以才會覺得人家報複你。”
“不管怎麽說，小心無大錯，天亮後你就走，讓彭湃保護你們。”
鄭靈馨說道：“行吧，我跟南南去看看小清就走。可是，拿什麽理由呢？”
“你就說我安排的，她不會多問的。”
“也好，就說我父親想孩子，睡會吧，還有一個時辰天才亮。”
鄭靈馨片刻之後便在他懷裏睡著了，崔文昊哪裏睡得著。這個夢太真實了，他遠離朝堂，不知道李林甫的狠毒，這個夢算是給他的提醒。除了李騰空的事，李林甫跟他沒有交集，李林甫不會跟一個沒有利益衝突的人去浪費心思。
換位思考一下，失去女兒的人是不講道理的。崔文昊現在有兒子了，不敢去冒險。
天不亮，他悄悄起床到花園練功。
謝阿蠻起的早，不管別人起沒起，到崔文昊的房前去敲門。得知他去了花園，轉身就走了。
崔文昊的功夫這兩年已經大進，靜心下來一百多米內的動靜都可以感受到。關於這種內功，他了解的不多，沒辦法開發出更厲害的。
謝阿蠻一進花園，崔文昊感覺到了，收了功就想怪不得那些武林高手遇到危險能感覺到，還真是那麽回事。
謝阿蠻看到崔文昊站了起來，笑道：“你很早就起來練功？”
“不早，你以前肯定跟我一樣。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謝阿蠻的心顫了一下，從來沒人說過這樣的話，事實上確實如此，她從小就被逼著學習舞蹈，天不亮就起來壓腿練腰是最平常的事，隻不過不像崔文昊一樣輕鬆，那時候稍微說點累就要棍棒相加。
“我，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謝阿蠻哽咽兩下說道：“你真的很懂我。”
崔文昊一看隨便幾句話都能讓她這麽想，趕緊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嗬嗬，因為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可是別人隻看到了我的外表，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內心。”
“嗬嗬嗬。”崔文昊想趕緊結束兩人的相處，說道：“昨天你喝太多了，走，我給你衝點茶。”
“好啊，我最喜歡喝你們這兒的龍井茶了，為什麽長安沒賣的？”
“你喝的茶那是我媳婦親手做的，兩年多了，不是新茶。”
謝阿蠻被這一句話勾到了青山綠水之中，聞著茶香，那該是一種什麽樣的生活。
“你們的生活好自在，崔文昊，能帶我去一次嗎？”
崔文昊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這個不太容易，不過以後我每年都會給你帶新茶。”
謝阿蠻也知道，她是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隨處去逛的，每天還要隨時聽候李隆基的召喚，想想那種輕鬆的日子是自己不可能擁有的。她想罷就笑了：“我聽說你夫人手中的小鏡子都是你做的？能不能送我一麵？”
“當然，你長的這麽俊，我肯定給你做一個獨一無二的，你可不能讓貴妃知道，她可要搶的。”
“啊！哈哈哈。”謝阿蠻大笑，怎麽還有這樣的人，有好東西不想著進貢，反而要藏起來，不過倒是符合她的心意，最好的東西當然要留給自己。
“不過這兒沒有工具，等我做好了，給你送到教坊，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有最美的身體，你讓我看了最美的畫兒，我肯定要報答你。”
謝阿蠻笑笑說道：“你可以擁有的。”
崔文昊搖頭說道：“最美的東西都有一個特點，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否則意境就被破壞了。”謝阿蠻正在琢磨，被崔文昊一拉說道：“走，喝茶去。”
煮茶的是家裏的侍女，有她在崔文昊還有些自在，哪能知道，茶壺一開，謝阿蠻就把她趕了出去。
剛才的事她想明白了，崔文昊婉轉的拒絕了對自己的感情。她也不用藏著了，開口就問：“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可是你卻躲躲閃閃。話說的冠冕堂皇，可是我知道你是嫌棄我。”
“沒有，別這麽說。”崔文昊倒上茶說道：“阿蠻，你是一個好女人，能被你看上是我的榮幸，很可惜，我們的愛情觀不一樣。”崔文昊說到這兒大笑一聲：“我他媽的還有臉跟你提愛情觀，我自己都要娶桑芙蓉了。”
謝阿蠻倒不在意，問道：“什麽是愛情觀？”
“在愛情裏麵，隻能有我和你，我們的心裏隻有彼此，容不下別人。”
“太虛幻了。”謝阿蠻搖頭說道：“我喜歡你，我心裏都是你，可是我還得在皇上需要的時候脫下衣服，陪他上炕，我還得強顏歡笑得讓他感覺到快樂，我這樣的人是不能擁有你的愛情是嗎？”
麵對謝阿蠻的真誠，崔文昊無奈的說道：“不，我們都沒有資格談愛情。生活中有太多的無奈，無時不刻的壓著我們，我們的愛情都被現實打敗了。”
謝阿蠻聽了滿眼是淚，撲在他的懷裏哽咽道：“你帶我離開吧，我以後隻屬於你一個人，我的心，我的身體都是你的，我想離開這兒，跟你一起過自由的生活。”
謝阿蠻哭得崔文昊心都碎了，哪有那麽容易，如果崔文昊寂寂無名，帶上謝阿蠻就跑了，也算為了絕世美女拚一次，可是現在的情況，家大業大，三家的長輩都是朝中大員，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答應她的。
一個女人在這樣的時代能有什麽幸福？崔文昊已經見過很多不幸福的女人，但是有什麽辦法，他改變不了時代。
沉默了太久，謝阿蠻知道他們兩人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她不敢有那種奢望，卻不知道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她推開崔文昊擦擦眼淚說道：“嗬嗬嗬，剛才失態了，公子隻要時常能想起我，阿蠻心裏就滿足了。”
謝阿蠻一句話卸下了崔文昊身上的包袱。“怎麽能不想，你那麽美，要是畫出來，比達芬奇，啊不，是吳道子的畫都值錢。”
“哈哈哈。”謝阿蠻一笑，坐下來說道：“我吃過早飯就回去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我嗎？”
話聊到這兒，崔文昊覺得她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聽口氣也不會勉強要崔文昊娶她，笑笑說道：“可以去，如果你不想嫁給我的話，我還想吃你點豆腐。”
“咯咯咯。”謝阿蠻笑得很爽朗，她被人吃豆腐的時候太多了，都是一些道貌岸然，想著法兒的占點便宜的人，還沒人明目張膽的告訴她，跟那些人一比，崔文昊更加可愛了。
崔文昊拉住她的手說道：“謝謝你，卸下我心裏的枷鎖。”
“那也是我的枷鎖，一輩子衝不出來的枷鎖，我剛才有點癡心妄想，不過我說的都是真心。”
“我懂。”崔文昊說道：“謝阿蠻，你有時間多鑽研舞蹈，你相信我，你的名字能流傳一千多年。”
“你的話是可信的。”謝阿蠻表麵高興，心裏不樂意，她真希望自己有一個好的歸宿比流傳千古更有意義。
達不成目的，謝阿蠻呆著也沒什麽意思，聊了一會兒天，侍女來叫他們吃飯。
李幼南和鄭靈馨把要回洛陽的事告之了長輩，盡管幾人想留，還是被鄭靈馨推掉了。
兩人顧不上吃飯，各自回家去請辭。
在顏語窈家會合後，兩人開始調笑崔恬清昨天的戰況。經此一夜，少女變少婦，崔恬清依然很羞澀。
“有什麽不如意的，跟嫂嫂說，我讓你哥給他治。”
崔恬清羞紅了臉：“你們煩不煩？一大早跑過來說這些。”
李幼南說道：“今天不說下次見麵不知道哪年了。”
“什麽意思？你們不是要走吧？”
“是，一會兒就走。”鄭靈馨說道：“以後有空到了醴泉就住你家去。”
“語窈怎麽沒說？”崔恬清驚訝的說道：“出什麽事了？不是說還要來給我哥下聘嗎？”
“你哥交代的，讓你別多問。”
一下堵住了崔恬清的嘴，李幼南說道：“他不走，先讓我們回去。”
她們幾個都有了夫妻經驗，顏語窈要在屋裏就成了她們笑話的對象，在外等了一會兒，看她們還沒說完，推門進去說道：“你們還吃不吃飯？”
“你著什麽急？”鄭靈馨起身說道：“那我們就告辭吧。”
“我又不是趕你們走，飯都給你們備好了。”
“不吃了，我們回洛陽。”李幼南笑道：“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沒人跟你搶了。”
顏語窈追著兩人問原因，被鄭靈馨推到崔文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