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長公主羽化
說話的是李金仙,她剛才聽到崔文昊說起楊玉環的時候,臉色就開始發青,再聽他花心思想見她一麵,立刻就怒了:“我告訴你,你做的是九色花隻有我一個人能有,你要敢做給別人,小心你的命。”
這一聲喝,誰也不敢說話了,崔文昊以為她是妒忌,笑道:“好好好,你的專屬,絕不會教給別人。”
李金仙怒氣未消,起身拂袖而去,玉真和鄭靈馨幾個女孩趕緊跟了過去。崔文昊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尬笑著對杜甫說道:“吃醋了,哈哈哈,沒事,你再說說李白的事。”
杜甫甚是奇怪,李白說起崔文昊時臉上盡是仰慕之色,讚揚他能文能武,天下一絕,可是聽他說話沒覺得有什麽文采,全是大白話。
李白是正月到的長安,恰巧跟崔文昊錯開,他現在挺好的,玄宗對他很賞識,經常讓他寫些歌賦,用於歌舞之中。
玉真讓她們幾個小孩兒離開後才把李金仙心裏的無明業火給撲滅。
一下午她倆自己說話,整個場麵沒有以前那麽融洽了。崔文昊為了緩和氣氛,下山的時候背著李金仙才讓她好轉起來。
杜甫跟他們一起露營。天亮後,才各奔東西。崔文昊知道他一生不順,便告知若有難處,可到洛陽找他去。
回去的路上,崔文昊鑽進她倆的馬車說道:“你這一路都不高興,我以後肯定不會給別人做那種花兒的,你的專屬。”
玉真埋怨道:“你成天惦記楊玉環,我怎麽覺得她還沒有馨兒好看?”
“哈哈哈。”崔文昊笑道:“咱以前不是說過了嗎?媳婦兒永遠是別人家的好。我隻是好奇她長的什麽樣子,比方說你到了秦朝,我就不信你不想看看統一六國的秦始皇長什麽樣?”
“即便看了又能怎麽樣?”
“我不看了,行不?你生氣的樣子真難看。我給你講個笑話。”
崔文昊哄她高興,哪裏知道其中的厲害。他倆若是見麵兩人不免尷尬,宮裏人多眼雜,有這樣特殊關係的人難免讓人起疑。楊玉環還好說,可能會念舊情,但是皇帝一旦知道,必死無疑。
還是被他逗笑了,李金仙笑著說道:“給我滾出去。”
崔文昊看她不生氣了,轉身下了車。
後來說起杜甫的事,她搖頭說道:“李白和杜甫雖有才氣,但是剛而不圓,不宜為官。若是在官場必然處處碰壁,沒有作為。”
崔文昊大驚失色,李金仙的識人之術真不是吹的,這時候他才明白,人家才是真有本事,若是在現代,必然是金牌HR,絕壁能幫企業招到有用的人才。
她可沒有崔文昊兩千年的知識,卻能準確看出兩人在官場的作為。李白和杜甫的生平大家都知道,官場沒有盡意,所以才留下了那麽多憤世嫉俗的詩。既然長公主這樣說了,崔文昊也不能強行改變兩人的命運,也許他也改不了,畢竟性格決定了命運,兩人都曾經有過機會,李白不照樣因為看不慣高力士才受到排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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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到家,李金仙卻要趕往長安。玉真好一通說,才讓她留一個晚上。讓眾人驚訝的是,她給了崔文昊一個大買賣,讓他到突厥去販馬,這次要一萬匹,馬販回來後給各地軍營送去。要知道早在兩個月前,李金仙是不主張他跑那麽遠的路,去受這份罪的。
晚上她又做了很多奇怪的舉動,讓彭湃以後保護崔文昊,讓玉真和李英姿一家明天跟她一起返京。還把洛陽的官員全都叫到山居,讓他們以後在民生上多聽聽崔文昊的建議。別的官員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命令,這不等於是讓崔文昊管著他們了嗎?洛陽縣令是鄭銘,他知道公主看重女婿,很是高興,也隻有他知道女婿沒有這個心思,能然他出謀劃策自然是好事,隻怕他根本就不想管官場上的事。
天明,百官前來相送,李金仙隻是拉著崔文昊叨叨不停,崔文昊還沒見過她這樣嘮叨,跟奶奶有一拚了,想著是自己一出去就是半年的時間,她會想念自己,便說道:“我沒事的,等我貨物辦齊了,先到長安去看看你。”
李金仙說道:“不必了,你趕緊出發,我已經讓鎮州和幽州給你準備了,這次你一定能賺很多錢,明年你的錢莊一定要開起來。”
“啊?你這是要入股啊?”崔文昊笑道:“哈哈哈,好吧,給你三成的股份。”
李金仙攥著他的手說道:“未來一定會實現,以後要照顧好持盈。”
“當然了,你們倆就跟著我享福吧。”
李金仙笑著點頭,眼淚不由落了出來,崔文昊笑道:“你可別哭。”
“年紀大了,淚點低。”
“哈哈哈,你才多大,四十五是吧?誒,你對九色花許的什麽願?是不是想重返二十歲?說不定能實現哦。”
“哈哈哈,滾回去吧,不用你送了。”李金仙說完,鬆開他的手上了馬車。
李幼南和李騰空都要跟著回去。李幼南百般不舍,但是這次出去,讓她覺得從沒有過的快樂,崔文昊告訴她等明年帶她去海邊玩更有趣的。
李騰空給了他一罐茶說道:“這茶你帶著路上喝吧。”
“我還能缺茶嗎?”
“不要我拿走。”
“誒誒誒。”崔文昊趕緊收下說道:“好歹也是你的心意。我記得這是你自己炒的吧?”
“嗯,別讓別人喝,他們配不上。”
“好嘞。回來給你帶好東西。”
李騰空笑了一下,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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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昊準備了不到十天,整隊出發了,要不是李金仙在別的州府打了招呼,他也不會這麽快離開。兩天的時間走到了鄭州。官道上飛馳一匹快馬,崔文昊忙讓人閃開道路。等他近前,崔文昊看到他腰纏白布,背插白旗,他不明白,問道:“彭湃,這是什麽意思?紅色是警?白色是什麽?”
彭湃說道:“白旗可能是朝中有人病故。”
“哦。”
那驛卒突然在前麵調轉馬頭跑了過來,朝幾人問道:“有水嗎?”
原來是天熱口渴,崔文昊笑道:“有,快給官爺拿水。”
“是。”
等他喝完水,崔文昊問道:“官爺,這是給誰奔喪?”
驛卒抹抹嘴說道:“長公主羽化了,我是向齊州傳旨,讓潁王回去奔喪。”
崔文昊和彭湃仿佛聽錯了,忙問道:“誰?”“誰?”
驛卒根本沒空搭理他,隻顧上馬,崔文昊一把拉下他問道:“你剛才說誰?長公主?”
驛卒被他拉下馬大驚失色:“你放肆,劫持驛卒你知道是什麽罪嗎?”
“啪。”崔文昊打了他一個耳光問道:“你把剛才的話說一遍!誰羽化了?”
崔文昊的眼睛瞪的像是要殺了他,驛卒心裏膽怯,說道:“金仙長公主昨日卯時,羽化成仙。”
崔文昊聽完,胸口猶如壓了千斤巨石透不過氣,緩緩鬆開抓著驛卒的手,喃喃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才走了不到半月,她走的時候一點事沒有。”
彭湃聽完,朝西跪倒,放聲大哭起來,他隱約明白為什麽最後要他保護崔文昊。
驛卒也傻眼了,他們兩個居然認識長公主,這時候不敢多說什麽,恭手道:“我還有事在身,告辭了。”
崔文昊已經顧不上他了,想的都是她肯定是被暗害了,這個不是親人的姐姐對他比親弟弟還親,無緣無故的不在了?崔文昊難掩悲憤,抹了一把淚,翻身上馬喝道:“所有人調頭返回,不去了!”
喊完之後,不理彭湃,拍馬就走。彭湃趕緊起身,朝他們說道:“老楊,你帶人返回洛陽,我去追大哥。”
“是。”
一時間議論紛紛,半月前在城門還有幸見過公主,這怎麽就突然沒了?他們看著消失的崔文昊,調頭往回趕。
鄭州離洛陽還有四百多裏,得虧崔文昊和彭湃騎的是汗血寶馬,一百多裏歇一陣子,天黑趕到了洛陽。發生這麽大的事,崔文昊一定要帶上鄭靈馨過去。
趕回家裏才知道,這是真的,鄭銘帶著女兒和顏語窈已經往長安趕去。嶽母讓他歇歇再走,崔文昊哪裏肯歇,到長安還得六百多裏,現在不走到明天晚上也到不了。
崔文昊趕到醉清風,讓他們一邊準備吃的,一邊去牽好馬。這麽大的事,羅義得到的消息比他早,這一天來這兒吃飯的客人口中議論的就是長公主的事兒。
兩人胡亂扒拉點飯,等馬一到便起身。
城門早就關了,但是守城的認識崔文昊,哪有不開城門的道理,崔文昊扔給他們一錠金子,帶著彭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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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仙對自己的死是有預感的,這一趟出門,把所有的事都想明白了,崔文昊說的未來肯定會出現,隻是她不能再參與下去了,她不能看著大唐陷入紛爭,若是出手,那種未來恐怕就不會出現了。她向往那種天堂,她希望所有的百姓擁有那樣的天堂,為此她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在崔文昊說的舍得之間,她舍了生命,得了正果。為了將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