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當街公審
郭來應來不及解釋了,他閃到捕快身邊抽出了腰刀,青鬆一看她要吃虧,跳過去說道:“夫人,你空手無人能比,既然要動刀,還是我來吧。”
“好,給我刺他十個窟窿!”
“遵命。”青鬆一笑,拔出了劍,郭來應立刻感受到一股寒意,他橫刀說道:“你們瘋了?我可是朝廷命官,這麽多人看著呢。”
“哼,我隻聽命於夫人和公子,你算什麽東西。受死吧。”青鬆眼睛一閃精光,一劍刺出,郭來應會功夫,但是常年疏於練習,躲閃還行,想用刀架住青鬆的劍,根本不可能。
青鬆的劍剛貼上他的刀背,隨即轉了個圈,在他肩頭一點,郭來應大叫一聲,鮮紅透出。顏語窈在後麵大叫一聲:“一。”
青鬆不管郭來應的反應,回劍再攻,郭來應跳上桌子喊道:“你們都是死人?給我上!”
郭來應畢竟稱霸一方,他挨頓打不出手也就算了,現在左手的袖子已經全紅了,再不管以後肯定遭殃。幾個捕快對視一下,大叫來人之後,抽刀跟了上去。
屋裏還有彭湃和展鬆各占一方,他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劍都不拔,提起兩個凳子就甩了過去,兩人應聲而倒,顏語窈隨即喊了一聲:“二。”
青鬆的劍法比彭湃好太多,一劍刺在小腿上,趁他踉蹌之際,再出兩劍,身上又多了兩個血洞。
屋裏的捕快全被展鬆和彭湃打倒,開始收拾剛進來的捕快和護衛。
“行了行了。”
郭來應聽到喊聲,抬頭看去,嚇得一下跌到在地,嗎呀,葉關山站在二樓看著他們打鬥。
“太不會演戲了,完全不把我這個主角放在眼裏,讓我在床上幹躺著沒人管。”
顏語窈說道:“還差六下呢,你等他打完再出來不行?”
“幹什麽啊,人家對你那麽好。”
“葉,葉兄弟,這是怎麽回事?”
“去你嗎的。”顏語窈一腳把剛站起來的郭來應踹倒罵道:“有蔥不裝你裝蒜。”
“顏小姐,都是誤會吧。葉兄弟沒死是好事,便宜劉三立了。”
“哎呀,你這臉比城牆還厚。”
“別裝了,你倒黴了!”崔文昊喊道:“鄉親們,都出來吧。”
哐哐哐,客棧的門打開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下湧出來三四十個。郭來應仔細瞅他們每個人的眼睛冒火瞪著他,看著麵熟,卻想不出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這些算什麽。
“他們都是來告你狀的,要是把你打死了,真成了死無對證。”崔文昊說完,罵聲響了起來。
這麽多人同時罵他,震耳欲聾,捕快聽著都膽寒。
“行了,大家省點勁兒到縣衙含冤去。”崔文昊從樓上跳下對郭來應說道:“你先走吧,在這兒他們會吃了你的。一會兒我們縣衙見,我也會告你的,你對我投毒,意欲謀殺,你可能會被千刀萬剮。”
“你。哈哈哈。”郭來應鎮定了一下說道:“就憑他們這些鄉巴佬?就憑你?”
崔文昊反笑道:“你再說點更狂的?你再辦點更狂的事,等刀落到你腦袋上的時候你別嫌我沒讓他們磨刀。”
“你有種,哈哈哈,敢告我?我倒要看看你能鬧到什麽地步!”郭來應朝幾個捕快喝道:“走!”
“滾,便宜你們了。”顏語窈踹了幾個跑的慢的幾腳。
“老劉,開飯,吃飽了,我們一起到縣衙告狀去。”
他們看到了希望,崔文昊幾個人就能收拾十幾個,加上門外的侍衛,對付上百個人不是問題,縣衙若是派兵前來,那事就大了,報到朝廷都有可能。
眾人歡天喜地的幫忙端飯端菜。
狀子都是鄭靈馨幫忙寫的,她在家見得多了,寫狀子最拿手了。鄭靈馨拿著狀紙跟老板說道:“老劉,你也別忙了,收起你的狀子趕緊吃飯,一會兒跟他們一起去。”
“我?”劉三立納悶了,還能有他什麽事?
“對啊。”鄭靈馨說道:“如果你不告郭來應指使你下毒,等他伏法,你就是同謀,雖然我相公沒事,你至少也得去坐五年大獄。”
劉三立一聽這話,趕緊跪下接過狀紙,嘴裏不斷的喊:“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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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塘聽了報告,心頭的火咕嘟嘟的往上竄。這是什麽事,葉關山早設好了套,讓他往裏鑽。這事不得不防,從葉關山敢把郭來應傷成那樣還敢放他回來就知道這個人不是莽夫。
郭來應在氣頭上,他不能跟著掉進去。他不敢小看葉關山這個人,能把那麽多受害人集中在一起就不是一般人。捕快還說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顏語窈以前留打過他,那上次襲擊肯定就是他們。會武功的四個人全去了。要是能把這事翻過來就有轉機。
郭來應的官是買來的,於塘可是正經八百的進士,他在校書郎的位置上呆了幾年才放了一個七品知縣,應付官場這些事他有信心。看著郭來應派人到湖州兵營去調兵,心裏發笑,肯定是讓人家打怕了,葉關山真要帶著鄉民攻擊縣衙那不正好坐定口實?調些兵來,反而不敢讓他們動手。
“郭大人,你叫那麽多人來幹什麽?”
郭來應道:“於大人,你是沒見過葉關山手下人的凶狠。五百人隻怕也攔不住。”
“那就別調兵了,你這一堆爛事,我怎麽判?讓他們鬧,鬧大了才能收場。”於塘沒好氣的說道:“你現在調這些兵來,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誰還敢說話?你要想打贏這場官司,還能指望葉關山帶頭鬧事?”
郭來應一聽覺得有理,問道:“大人,你說該怎麽辦?”
“派兵埋伏起來就行,一會兒還能輪到你下令?人家全是來告你的。”
“是,聽大人的安排。”郭來應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聽於塘的話,心裏有些佩服他,人家玩的高,惡人全是自己做,錢人家不少撈,出了事倒黴的隻能是他。
太陽升高,崔文昊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往衙門走去。人數太多,衙門根本站不下,崔文昊讓人擊鼓鳴冤。於塘這邊早就等著他們來,隻不過自己的準備被打亂了,沒想到他會主動出擊,讓縣太爺到外麵去。
擊鼓的人遲遲不進來,他隻好帶著文書縣丞和三班衙役出門。
衙門外麵人聲鼎沸,這麽多人告狀,圍觀的群眾把整條街都堵上了。於塘一揮手,衙役上前喊道:“這麽多人怎麽審案,誰擊得鼓,把狀紙遞上隨我進去審案。”
崔文昊上前說道:“雖是響了一通鼓,卻是我們都要告,於大人公正廉明,不妨就在大街上審案,不失成為一樁美談。”他不等於塘開口,向身後的衙役喝道:“你們還不去把桌案搬來,大人要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清清白白審案。”
勢成騎虎,於塘也沒了辦法,便讓衙役按照崔文昊說的辦。崔文昊隨即煽呼百姓為於塘叫好。
郭來應有苦難言,不知道於塘會怎麽審理他的案子。在光明麵前,他心裏是膽怯的。
桌案擺好,於塘接過第一個狀紙,跟縣丞商量過後,說道:“你這案子三年前已經結了,沒有新的證據,你憑什麽翻案?若再敢跟著刁民攪鬧公堂,我必重罰。”於塘說完,把狀紙扔在地上大叫:“下一個。”
崔文昊上前撿起狀紙,安撫他到一旁休息,然後有人遞上自己的狀紙。
如此三翻四次,於塘皆以陳年舊案,沒有證據為由駁了回去。再接一個,他看過檔案後,喝道:“葉關山,你是存心搗亂是嗎?”
“在下不知大人何意?”
“你煽動刁民拿一些陳年舊案來戲弄本官,不知王法森嚴?”於塘把驚堂木一拍喝道:“葉關山,若再敢戲弄本官,我必重則。”
“大人,我就奇怪了,這麽多案子,全都了解了?被告人居然全是郭大人,真是千古未聞,郭大人真是太冤枉了。”
“葉關山!”郭來應跳出來說道:“你別血口噴人,這些案子於大人已經了解,全是刁民誣告,大人公正廉明,早已經還我清白,如今你又舊事……”
“等等,等等。”崔文昊喝斷他說道:“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剛才你說的那些冤案,我看隻有你和於大人相信,我們是不信的,大家說對吧?”
隨著“對。”聲起,整條街爆發出雷霆之聲,於塘也不能把這一街的人全給抓了,現在的老百姓還有什麽顧忌,把自己對郭來應的仇恨全都喊了出來,附和別人總沒有錯,一個個爭先恐後叫說的對,我們不信。
雷霆之聲把於塘氣得差點把驚堂木給拍斷,直到崔文昊擺手,眾人才停下喊聲,衝郭來應冷笑一聲道:“既然大人不想審舊案,那我的案子你先接下吧,我告郭來應謀殺之罪。”
於塘接過狀紙一看,文筆流暢,言辭激烈,事情因果,認證物證俱在,一點破綻也沒有,這案子要想蒙混過去,實在難辦。他看到崔文昊站在桌前,把驚堂木一拍喝道:“你因何不跪?”
“我是原告,被告都沒跪,我跪什麽?”
於塘挑毛病道:“刑不上大夫,自古存在,你不懂嗎?”
“聽說過。”
崔文昊正猶豫要不要跪,鄭靈馨上前一步說道:“於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你這七品知縣受得起嗎?”
於塘隻是聽說過他的夫人不一般,雖說這是大街,但也是公堂,如此不怯公堂的女人從未見過,看她目空一切的表情,於塘擺手說道:“算了,劉三立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