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追悼會
李英姿口沒遮攔,說道“挺好的,李騰空天天哄著,可樂嗬了。”
李隆基問道:“那葛連周是怎麽回事?前些天接到他的奏折,說你倆把集賢書院砸了。”
“他胡扯!父皇你是不知道這個葛連周有多可惡。”李英姿想起他不給麵子的事氣不打一處來,把葛連周那天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李隆基聽完說道:“如此說來,確是他迂腐,還是玉真知道朕的心意,朕設立書院,收藏圖書是為了把知識傳至後世,葛連周曲解聖意,不識大體,讓他回家自省去吧。”
“哎呀。”李英姿高興的說道:“父皇聖明,你可算給兒臣出口氣了。要不是在集賢書院找到藥名,瘟疫可沒這麽快能治好。”
“好了,過幾天讓你的皇兄皇弟都回來,好好給你慶祝一下。讓他們學學你這股精神,要從實地為民出力。”
“謝父皇。”
“我還有事,就不跟你說話了。”
“兒臣恭送父皇。”
李隆基辦完這事,趕緊到後宮去找楊玉環,這幾天正是泡溫泉看美人出浴的好場麵。
楊玉環最近放下了心結,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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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校場上,整齊的站立著五千多士兵。前方搭一台,台上擺著靈位和遺像,瓜果供品。崔文昊那點畫技在這個時代是無人能及的,僅遺像就讓他們傾心拜服。
死去士兵的家屬在洛陽官員的陪同下入場,看到親人的畫像,一個個哭成了淚人。
崔文昊著人把他們在疫區舍己救人的事跡聲情並茂的喊著。悲痛的故事振奮了每一個人的心。
原來人死後可以用這種方式讓人懷念。當崔文昊向他們跪拜的時候,幾個老夫人忙去攙扶。
“大人,我們都聽說了,你對我們的孩子像兄弟一樣照顧,他也曾說能認識大人,此生無憾!你萬萬不可行此大禮!”
崔文昊跪著說道:“大娘,死者為大!你的兒子可以為老百姓付出生命,我這一跪算什麽?”
申金廟在一旁勸著說道:“老夫人,你且坐下,我們也應該跪謝你兒子,他是為國捐軀的,受得起這一拜。”
“大人!嗚嗚嗚。”
幾個人把夫人們攙回去,申金廟趁機招呼官員跟崔文昊一起跪拜死者。當官的當然有些是迫於形勢,申金廟都下跪了,他們怎麽敢不跪。
宗俊達一聲令下,全體官兵跪拜。當兵的用了真心,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階級,看到自己的兄弟能有這樣的待遇,都希望將來自己戰死也能跟他們一樣被人懷念。
親屬們何曾看到過如此場麵,戰爭對於老人們不是稀罕事,士兵戰死他鄉連墳頭都米有,幸運的還有張蘆席一個墳頭。
此刻隻有偷偷抹淚,不能給孩子丟臉。
這時候校場過來兩匹馬一輛車。玉真和李騰空從車上下來。申金廟和幾個官員忙去迎接。
崔文昊輕聲跟家屬們說道:“她是玉真公主,也來給你們親人送行來了。”
家屬們聽完慌了手腳,抹淚整理衣衫前去拜迎公主。禮畢後,玉真一一安慰他們,安撫好他們的情緒,玉真讓尚珊把禦批拿給申金廟。
申金廟打開禦批一看,是皇上的旨意,讓他們列隊接旨。
往中間聚集的時候,李騰空看到台上的遺像,忙用手碰了一下玉真,問道:“姑姑,那是誰畫的,跟牆上的畫一樣。”
玉真看看往台中走的崔文昊心裏已經確定是他。原來他跟楊玉環認識,莫非楊玉環就是他口中的楊貴妃?可是自己的哥哥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自己兒媳婦封為自己的貴妃?
想想真可笑,爺爺娶了太爺爺的媳婦兒,哥哥又要奪走兒子的女人。有先例在,朝臣又能怎麽樣?罷了,隨他們去吧。
玉真正發呆,又被李騰空碰了一下。她忙說道:“騰空,畫像的事不要跟顏語窈她們幾個人說。”
李騰空不解的問道:“為什麽?”
玉真擔心顏語窈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楊玉環,如果他倆有點什麽事,崔文昊可就危險了。跟皇帝的女人有私情,誰也救不了他!她離開嶽觀多半是因為不想管哥哥跟楊玉環的事。
“以後你就明白了。”
“好吧,但是……”李騰空拖著長音問道:“姑姑你能讓他教教我嗎?”
“哼,你就不能自己向他請教?這事回去再說,今天的場合不對。”
“嗯。”
玉真帶來的聖旨是敕封因疫情而死士兵的母親為敕命夫人。這個稱號和誥命夫人差不多,誥命夫人是當官的女人才能有的待遇。士兵無品階,玉真建議封為敕命夫人,品階為八品,相當於一個八品閑職,每月能領朝廷俸祿。有兩個是崔文昊的人,原本是平民,受封也有他們娘的名字。
眾人聽了聖旨滿腹狐疑,即便是敕命夫人,也該戰死士兵的妻子,為何要封其母。
士兵可沒想那麽多,聽完聖旨,軍心大振,高呼萬歲。這道聖旨對他們有極大的振奮,將來立功戰死,自己的家也不會因此垮掉,相反孩子會有更好的生活。這就是希望!
家屬更是感激涕零,一下從地獄到了天堂。一齊去向玉真謝恩。
玉真讓他們節哀,為了不打擾他們,向眾人辭行離開。
有個小孩纏著娘想拿他爹的遺像,崔文昊聽到後,問道:“你是孔林的兒子?”
小孩兒眨巴兩下眼,點了點頭。
“好。”崔文昊想起孔林生前的話,彎腰摸住他的頭說:“一會兒叔叔帶你去吃天下最好吃的肉。”他轉身朝親屬們說道:“這些遺像你們可以帶回去,給孩子們留個紀念吧。”
“謝大人!”
崔文昊說道:“我在洛陽城裏準備了飯菜,你們先過去吧,我這兒處理完也會去。”
有個老丈說道:“大人,不必麻煩了!你有事就忙,我們今天受了天大的恩賞,不敢耽擱大人的公事。”
“不麻煩,這是我答應你們兒子的事,讓他們的父母子女吃上我做的肉!”崔文昊說著流了淚,申金廟看到,招呼人安排送人。
把他們送走,崔文昊讓楊承平上酒,上百個人忙活,東西兩列開始發碗倒酒。
倒上了酒,宗俊達走上前說道:“弟兄們,洛陽的全體官員感謝大家團結一致,把瘟疫消滅,崔大人身體不適,不能飲酒,我替他敬你們!幹!”
“謝眾位大人!”士兵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榮譽,以前的老兵打了勝仗都沒像現在這麽痛快。加上這前所未有的烈酒,更是膽氣十足。
酒碗沒摔,都是老百姓辛苦做的,哪像電視上演的,動不動就要摔碗撞膽氣。
宗俊達喝完,跪在地上喊道:“我前些日子犯了大錯,本該軍法從事,欽差開恩,罰五十軍棍,今天我要在你們麵前領罰,希望將士們以我為戒,莫要再輕視軍法!”
執行軍法的兩個士兵把宗俊達綁在柱子上,大棍子邦邦邦得就打了上去。夏天衣服單薄,二十幾棍子,已經是皮開肉綻。五十軍棍打完,血肉模糊,衣服變了色,文官看著揪心不已。
打完後,追悼會也就開完了,各自散去,洛陽官吏到醉清風去會餐。崔文昊走進帥府,看著趴在床上的宗俊達說道:“你就不能過兩天再打?”
“嗬嗬嗬,打完心裏舒坦了!”
“得了,好酒好肉你也別吃了。”
聽了崔文昊的調侃,宗俊達心裏舒服極了,說道:“我戴罪之身,去了也不合適。”
“趴著吧,我讓人給你送來。”
“大人。”
崔文昊說道:“我不是什麽大人,都過去了。”
“我聽說你有官職在身,六品的昭武校尉。”
“對啊,我都不願意當官,像我這樣自由自在的多好。”
宗俊達一笑問道:“我還聽說洛陽兩處最大的酒樓都是你開的,原來我去吃過,隻是沒喝過那種酒,聽說你那的飯菜配上這酒才是絕品。”
“昨天吃的飯香嗎?”
“香啊!”
“嗬嗬。”崔文昊笑道:“這就對了,不管是藏羚羊還是穿山甲,或者果子狸,最終的口感也隻不過是香和好吃這幾個字。吃那些東西能上天?”
宗俊達搖頭問道:“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僅僅是個口感而已,為了那些東西我聽說什麽死了也值,這不是屁話嗎?冒著被抓的風險吃那些東西得到的口感和牛肉麵一樣,唯一得到的就是炫耀的資本,我喝過醉清風的酒,吃過穿山甲,我敢吃蝙蝠!”
“大人,你怎麽越說我越糊塗?”
“沒你事,借你的口教訓別人,人可以追求好的東西,但是千萬不要為炫耀而去做。等你好了,去那喝酒!管夠。”
“我好像明白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在乎喝什麽吃什麽。”
“走了!哈哈哈。”
崔文昊出了軍營,看到尚珊在一邊等著,他勒馬問道:“你怎麽沒走?”
“公主有話讓我傳給你。”
崔文昊下馬,揮手讓他們先走,然後問道:“什麽事?”
“公主知道你的心思,沒有給死去士兵夫人敕封是為了讓你告訴她們,她們還年輕,願意改嫁的就改嫁吧。”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怪不得我聽他們議論不停。”
尚珊問道:“你知道怎麽跟她們說吧?”
“明白,隻告訴他們的夫人就行。剩下的讓她們自己去辦。”
“有空就回來,有人找你!”尚珊說完上馬就走。
“嘿,這是什麽意思?誰找我?”崔文昊懵了,玉真肯定不會這樣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