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等一場漫天飛雪
話大概是隻能說到這種地步了，楚天宇撐起了門口附近的傘，回頭道：“既然你還是執意走下去，那就祝你此生不會後悔……”。
“路不走，如何會知道後悔？”，楚若水反問楚天宇，即是認定的路，哪有道理在半路上停下腳步呢？
楚天宇無奈的搖搖頭，如果失憶的是楚若水該多好？
忘掉過去的生活，現在應該是過的很愉快吧。
蕭瑾默默的走到楚若水身邊，剛才的話他都記在心裏，聽的話越多，他對楚若水的認識就越多。總有一天，他會知道這個秘密。
“公主，您接下來想做什麽？”，蕭瑾問道。
楚若水做出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道：“什麽都不做，等。等那些想見本宮的人，看他們有什麽動作了。如果這期間真的在家待出病了，大概會接幾單生意，活動一下筋骨……”。
這公主的脾性，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少有的有主見的人，意誌堅定的都能讓人感覺都恐懼。
“敢問公主，剛才那位王爺，究竟是什麽意思？公主的過去，究竟是什麽意思的……”，蕭瑾把頭低的不能再低，好像所有的不懂的事情，都圍繞著一個過去。
這個過去是什麽樣子的，楚天宇從來不會主動提起，楚若水也不會提及。
過去，如果沒有重生這等玄乎的事情，楚若水是可以解釋給蕭瑾聽的。如今，她卻是什麽都不能說了。
因為現在，她已經很確定，這個世上除了她還有人知道她還活著的事情。
如此，就不是區區天意就能解釋的了。從藏書閣搶的書，她可是匆匆看過一眼的，這個世上有秘術重生的傳說。
隻要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代價，就能做道常人不能做的事情。
“如果，這個過去，會將你我分成兩個世界的人，你還要聽嗎？”，楚若水雙手碰著蕭瑾的臉頰，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把最後一塊遮掩的布撤掉，這對他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吧？
蕭瑾遲疑了，或許是因為心裏奇怪的情愫，又或許是因為他與楚若水之間的利益關係。對他來說，此事隻能是好奇。
“不聽了，我相信以後我會知道答案的……”，蕭瑾認真的回答道。
楚若水勾唇一笑，這種勢均力敵的感覺真不錯。有這樣的人在身邊，她大概也是不會忘記過去的事情。
曾經許下的諾言還未實現，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過，她會控製好辦事情的速度，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楚若水負著手，而後移動了屋門口，低聲道：“既然大家都知道誰是誰，那以後就不需要講情麵留手了。生死有命，大家就聽天由命好了……”。
聽楚若水說話，越來越不能用常人去判斷。蕭瑾轉頭，輕聲問道：“公主，真是這般想的嗎？聽天由命，好像跟您做事風格不太一樣呢”。
楚若水靠在門上，側著身子，一隻交搭在門檻上，笑道：“本宮是讓他們聽天由命，而本宮要做的事是，人定勝天”
“本宮以後會讓他們知道，自作孽，天可饒恕，本宮卻是饒恕不得”。
小巧的身子骨，卻是透漏著一股霸道風氣。蕭瑾退後一步，靜靜觀看著屋門賞雨的楚若水。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楚若水依舊會讓他感覺到特別。
她什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說，隻要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好耀眼。
第一次遇見，他有猜測過她的身份。富家小姐不會有楚若水那般叛逆，官府小姐不會有那種市井之氣，尋常人家之女不會有那般見識，更不會有那種心氣。
楚若水是一個很高傲的人，當然她有她傲氣的資本。即便渾身是傷，也能忍住一聲不吭，這份忍耐力任誰都會佩服。
而且，她也很會看局勢。不止如此，為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拿自己當棋子。
可以說，楚若水顛覆了蕭瑾對一國公主的認識。原來，皇宮之中的女子，不單單是聯姻的工具，也會有自己的理想和野心。
有追求的人，是值得讓人欣賞的。不管，這個追求是對還是錯，至少他們會為此努力，這種事情是不能夠被否定的。
蕭瑾站了很久，楚若水也是保持了一個動作很久，時間就這般消磨過去。
雨漸漸變大了，空氣也變得沉悶了起來。
“不知道公主，日後若是出了皇宮，最想去哪裏……”，蕭瑾平淡的說道。
楚若水聽見蕭瑾的問題，唇角又是微微上揚。大多時候，蕭瑾還是能陪著她說說話的，在這歡顏宮，也就身後的人對她沒什麽敬仰或者是敬畏的情緒。
就算不是公主，她還是煙雨樓的樓主。這兩個身份，也就蕭瑾知之甚少，緣由不清不楚。
“去一個下雪的地方，然後看一場大雪，堆一個雪人，看見陽光照在它的身上。冬去春來，等一場萬物複蘇……”
意境說不上很美，但卻是映襯了一分心情。
楚若水驀地回首，看著有些癡傻的蕭瑾，大聲問道：“小瑾兒，你呢？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你的皇宮，你最想去哪？”。
蕭瑾回神，卻是聽明白了楚若水刻意提到的字眼。他們兩個人，每人身上都有一座皇宮被束縛著。
即便現在年少，但是那份壓迫感，已經能體會出了。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如果他能活著走到那一天，該多好！
“自是陪著公主的，陪公主去看下雪的地方，陪公主堆雪人，陪公主等來年的春天……”，蕭瑾順著楚若水的話說道。
“哈哈~”，楚若水笑出聲來，這樣的話好像沒有必要吧。
何年何月何日，才會有那麽一天呢？
“十年吧，如果我們十年後還活著，不管我們那時是朋友或者是敵人，亦或者是其他什麽身份，都要聚一聚，可好？”
楚若水勾著小拇指，這樣的事情突然之間就想許一下。
蕭瑾伸著小拇指，腦海之中閃過一片段，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他還有這種幼稚的時候。
“好，就這樣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