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路上拾人舉手勞
這條路，走的有點偏。
楚若水忽然停下了腳步，四下張望了一下，這不是她回宮殿的路。手指捏了一下鼻梁，思考剛才自己已是控製不住。
想來也是太過著急了，事情總歸是一件一件完成的。
除了楚瀲南饒，她還有其他的仇可以清算。比如：那個讓她離開這皇宮，變成地位最卑賤的奴隸的人。
那句批語，她可真是受用終生。
她很想去問問他，知不知道無辜兩個字怎麽寫。如果不知道，那她便要教教他怎麽寫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知道這位喜歡算命的國師，今年能不能算準自己命。
有事可做，心就會靜下來。
“打死你這個多嘴的，就你會是不是……”
“你這麽能，有本事去當首領太監啊！”
“清高有什麽用，還不是廢物一個……”
到哪都是風波不止，楚若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多管閑事，近來無聊興許搭一句話就可以救一個人。
但是她不想這麽做，她最想要求救的時候，沒有人來救她。她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何談拯救其他人呢？
徑直走過像是沒看見這件事一樣，楚若水走的十分平穩。她不想別人發現她然後行禮，她也不想對這樣的事情主持公道。
這個世界上還有公平嗎？她自己都不確定的問題，怎麽能給其他人解答呢。
江澈一聲不吭，這樣的打罵已經很多次了，他就是不服氣，也不想就此認輸。
來宮裏已然折了他所有的傲氣，若是連最後一點點傲骨都不能堅守，那他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一邊告誡自己不要多管閑事，一邊還是沒忍住看了一下情勢。被打的人看不清楚麵貌，不過看打的饒姿勢，就知道是下了狠手的。
這一頓打下去，身上的淤青紫血，沒有半個多月根本不會消腫。好在這附近就是太醫院了，取藥什麽的不費力。
不幫忙也沒必要看戲了，楚若水收了心思，便不再理會了。
迷糊中江澈看見了一個人影閃過，這條路他被打了不下十次，一直被打到暈闕。不是沒人製止，而是他在這條路上根本看不到其他宮人。
咬牙狠心推開了一部分人，江澈用盡了力氣跑到了楚若水的身邊跪了下去。
印象之中那不是宮女的衣服，在這後宮穿著華麗自由行走的人身份肯定不低，他想賭一把，這樣的日子必須要結束了。
楚若水後退一步，不想離這位太近。
憑什麽求她一下，她就要幫忙呢？
她是有著公主的身份權力，可是這一切並非隻是她生在帝王家而已。她所付出的東西，豈非是表麵那般簡單。
自古以來，有多少公主的作用不是聯姻？她有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同樣的也承受了不能選擇的命運。
不過，她畢竟不是原主楚歡顏，她所經曆的往事比她想象的都要殘酷，所以她能承受的隻會更多，由此她的期許隻會更強。
“公主，求您救救的吧”，江澈一狠心對著楚若水出了求饒的話，傳中這位公主脾性不定，但卻頗為仗義。
楚若水的眼神略過江澈，放到其他幾個人身後。他們在聽到江澈的話之後明顯的慌亂了，隨後一個個的跪在地上。
救？為什麽要救呢？人，不應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這樣求助於人，把希望就這般放在別人身上，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用啊！
“臉上長著一個胎記，還真是……”，楚若水順手摸了一下眼角，就是這個位置的鳳尾蝶，在這宮中估計不管她走到哪，都會有人給她行禮。
她不喜歡這種繁瑣的禮節，好在她需要回禮的人不多。
“公主，是這奴才的錯，驚擾了您，我等這就把他帶回去懲治，還望公主大人不要計較了……”
這話算是的有水準了，楚若水挑眉，看了這人幾眼。可惜對方跪在她麵前，話臉也是低的，就這般似乎不必扶持了。倒是那個被打的人，現在仰著頭不卑不亢。
不解釋，因為這傷已經明了一部分。其他本就是宮人之間的恩怨，一個不懂事的公主是不會聽這樣辯解的。
“本宮為何要救你？你會做些什麽？你又想做些什麽呢？”，這份傲氣值得楚若水高看一眼，救一個宮人而已，影響不會太大。
“我……”，江澈忽的低頭，這第一個問題就讓他回答不出來。
他求救是因為他碰巧遇到了公主，而他卻是找不到讓公主救助的理由。因為他在這深宮之中實在太卑微了，即便他今被群毆致死，來日不過名冊添一筆而已。
這把缺作螻蟻的皇宮，他真是太弱了。
“奴才祈求公主救命，今日之恩來日必報。隻要公主需要，奴才必會想辦法做到，最後一個問題，奴才想做一個人，一個可以站在陽光下自由呼吸的人……”
朝著楚若水，江澈重重的磕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把心裏話也出來了，隻是覺得這個公主和他見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等這等宮人報她的恩，那她混的是有多慘啊。楚若水看著江澈，輕語：“可會做菜養花？你要是這個都不會，去本宮那裏也就是個掃地的，你可願意？”。
江澈暗自激動了一下，這話的意思就是公主可以帶他走。與其在這被人欺負，不如換個環境，做菜養花意外的擅長呢。
“都會，不過奴才拿手的菜都是些民間吃，比不得禦膳房大廚做的精致菜肴……”，江澈嘴角流露出喜色，話也是帶著一些興奮。
楚若水莞爾一笑，她倒是很想變卦，這樣送對方一場空歡喜。不過，想想自己宮裏人都走完了，來個人日後留著出氣也不錯。
且看，他到底會些什麽，又想做些什麽好了。
“好，若沒有什麽事，跟著本公主回宮吧。那誰，今日之事本宮不追究驚擾之罪，也不追究你們毆打宮人之罪，你們知道什麽話該什麽話不該的，對吧？”
“本宮不喜歡麻煩的事情，這人本宮要了，至於交代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放下話楚若水的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身後之人也是一個未知數，未來還是很讓人值得期待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