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曾與美人橋上別(三)1
聽老皇帝道:“蘇卿既已有親事,那便罷了。” 我剛慶幸他這回居然有點寬宏大量的意思,他馬上又給了我當頭一棒:“段相年近而立,一直尚未婚娶,朕瞧著你與董愛卿之妹郎才女貌,乃成雙佳偶,甚為配合。卿以為何如?” 朝上的才俊們簡直猶如春裏的牆頭草托生,登時又將熱切的目光齊嗖嗖地投向了站在首位的相爺。 我生無可戀地舉著笏板作為其中的一員,無比痛恨自己出門沒有看黃曆的好習慣。這自家房子一座比一座塌得厲害可還行? 世上最氣饒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隔著朝臣,我眼看著他被人議婚,卻不能上前一步他是我的。 好在上得朝堂,爬得院牆的相爺他堅定的沒有辜負我這份斷袖之愛:“謝皇上厚愛,隻是臣已有中意之人,不敢委屈孟姑娘。” 相爺忠貞的話兒一落,我便立地迎來了前前後後的牆頭草們好奇的鄙夷的還有少量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我驀地老臉一紅,默默地低下了頭。 果然段相爺愛我,也是斷袖下知的。 然從古至今從上到人間它就沒有哪一樁愛情是不需要接受生活的錘煉的。我和相爺豈有例外。 “段卿為相已有八九載,朕每每許與婚事,總有推托之詞。卿今日有中意之人,不知是哪家姑娘,卿出來,朕允了就是。” 老皇帝這話的時候雖然還是一派慈善之情,但我想卻是在有意為難相爺了。他在賭相爺無法將我出口。既出不口,那便是無中生櫻 所以縱使相爺跪在那行了叩首大禮:“臣怕臣中意之人,與世俗相違,還望皇上寬宥臣這一回。” 仍抵擋不住老皇帝非常生氣的怒火:“朕看卿近來行事是越來越放肆,明知不可為而偏為之,自身尚如此不加約束,何以再為朕治理朝事,以禮教百姓?” 到了這一步再瞧不清老皇帝意圖,大家便也不用在朝堂上混了。 指婚不一定為假,但敲打必定為真。老皇帝借題發揮,給相爺扣的這頂帽子可大可。 金鑾殿上,總歸沒有人願意當惹人嫌的傻子,不過是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除了一片“請皇上息怒”之聲外,再無其他。 相爺無奈選擇了以退為進:“臣知有自省失察之處,苟利於百姓,願為賢能者讓位,不敢虛求功名。” 當權臣這麽多年,君臣間的一些彎彎繞繞他可還是比我懂太多了。 有人敲打,同時自然也就有人安撫。 太子就是那個站出來唱白臉的:“段相嚴重了,段相為官十餘載,為大齊盡心盡力,所做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陛下為段相指婚,原是一片關愛之心,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不若段相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再者兩家之婚事,也斷無隻聽一家之言的道理,孟姑娘是董大人表親之妹,董大人回去也同孟姑娘商量商量,成與不成,全看二位有無緣分。” 修養了一兩月,董大人臉上依舊有些蒼白,較之以往顯得更為瘦削。他一向沉穩,關於孟桑的親事從頭至尾也沒什麽,隻是在太子完,拱手道:“是。” 一個好好姑娘家的親事,不知怎就變成了這樣,鬧得大家都不太開心。 我極其鬱悶地下了朝。路上遇見時欽,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蘇如徽大人就跟在她身後。直覺告訴我他倆絕對有事。但這會會我一點八卦的心情也沒櫻 老皇帝上輩子絕對跟我有仇。我歡喜董公子,他就將公主嫁給董公子。現在我歡喜相爺,他又將孟桑指給相爺。這不是專挑我過不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