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將你從前待我心,付與他人可(二)
這一年,是興元二十二年,正月初七。
氣,折膠墮指。
琅琊郡漢江邊上,路見不平的李家姑娘四喜卷起袖子,趁那負心郎不備,將他摁在地上揍得滿地找牙。
等那紅衣女子在一旁哭著罵著撲上來瘋婆子一樣拽住我的頭發,將我從負心郎身上拽起,我已經疼的齜牙咧嘴,感覺頭皮都要被她扯掉了。
柔柔弱弱的明心姑娘上來拉架,被那紅衣女子再次一把推到在泥水裏。
我隨即一把扯住她的頭發,手腳並用地同她撕扯著扭打著。
在這扭打的過程中,我感覺自己像極了潑婦。
我很不能理解,怎地如今這情形演變的與話本子中那英雄救美的情節如此相去甚遠?
眼見著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負心郎重新站了起來,惱羞成怒地望著我,我恐怕再也討不到便宜。
常言道,打不過就跑。我不敢再同那紅衣女子繼續撕扯,隻想著三十六計,拉著明心姑娘跑為上策。
但這紅衣女子也忒剽悍了些,戰鬥力和不要臉程度均在我之上,我鬆開了她的頭發,她卻繼續拿手撓我的臉。
我冷不妨地瞧見她的手上有血跡,想必是將我撓破了相。
這下好了,我現下不僅頭皮疼的厲害,臉頰也疼的直想哭。
本來就長得差強人意,這再一破相,估計隻能是讓人不忍直視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仇不報非君子,我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伸手去撓那紅衣女子的臉。
我想著最好也能將她撓破相了,被這負心郎拋棄,好好嚐一嚐被人辜負的滋味。
然而我憤怒的爪子還沒能夠到那紅衣女子嬌豔的臉龐,餘光中便瞧見那負心郎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把匕首,正揮著亮蹭蹭的刀尖向我倆刺來。
隻聽得一旁的明心姑娘在地上淒聲喊,“公子心。”
我眼疾手快地拉著紅衣女子掙紮著朝後退了一步,雙雙跌倒在地,使那負心郎撲了個空。
我極為震驚地看著那已經變得窮凶極惡的負心郎,明心姑娘正蜷地上苦苦抱住他的一隻腿,絆著他不讓他再前進一步。
那負心郎回頭凶惡地咒罵了聲,“臭婊子,鬆開。”
隨即一腳踹在明心姑娘的心窩。
紅衣女子終於不同我扭打了,她異常安靜地鬆開了我,從泥水裏站起來一臉複雜地望著那負心郎。
明心姑娘疼的滿眼淚花,雙手卻堅持著沒有鬆開負心郎的腿。
她望向我,淒慘地笑了笑,“這本不幹公子之事,公子莫要管我了,還是快些走吧。”
我拍了拍屁股也站了起來,心疼地望著明心姑娘。
如果我真的是位男兒郎,按照那些三教九流話本子的走向,此時我應該望著她,一臉痛心但仍堅定地,“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然後我二人憑借著不屈的毅力,由此打敗了壞人。
美人兒從此對我以身相許,我一戰成名,同她結了一段流傳千古的佳話。
然而我既不是真的男兒郎,也沒有機會去上一那些話本子裏讓人酸掉牙的台詞,身旁的紅衣女子忽然涼薄地開口,“李郎,是我錯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