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君之前程,吾之深淵(二)
沙彌在前頭領著我與孟桑很快就到了客房,靜會方丈並未多送,隻在門口,“趕了半路你們也累了,先進去歇著吧,有什麽需要的吩咐青竹便是。”
青竹便是方才給我們領路的和桑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阿爹沒來的緣故,靜會方丈望著我與孟桑時尤為地慈眉善目。
平時我與他沒大沒慣了,此時他忽然一本正經起來,我覺得有點不太習慣,催促他道,“又不是第一次來,行了你不用管我們了,去忙吧。”
靜會方丈搖著頭走後,我與孟桑進去,客房已經收拾妥當了,我將行禮扔在一旁仰躺在床上,心道定是阿爹提前寫了信過來。
與孟桑趕了半日路,都有些乏了,不一會青竹送了些齋飯進來,我倆沒精打采地吃了些,洗漱了下便上了床熄燈歇下了。
一覺無夢,第二等我醒來時,孟桑已經起了,正坐在那梳頭。
我從床上坐起來打了個哈欠,望了望窗外還未完全亮開的,問她道,“你怎麽起這麽早?”
孟桑邊梳著她那烏黑的頭發邊朝我道,“可能有些認床,寺裏的雞打鳴的時候就開始睡不著了,索性就起了。”
我又問她,“那我們今日做些什麽?”
孟桑歪著頭反問道,“不是為我表哥祈福保佑他一路平安嗎?”
我有點傻眼,“桑桑,祈福需要整整一嗎?”
孟桑淡淡地望著我,“你怎麽一點都不虔誠。”
我“……”
為了孟桑口中的虔誠,起床後剛一洗漱好,我就被她拉著去了大雄寶殿。
殿上靜會方丈正在領著一眾僧人做早課,我與孟桑悄悄地站在最後,隻聽眾僧嘰裏咕嚕不知在念些什麽,於是我聲問孟桑道,“他們在念些什麽?”
孟桑亦聲回我道,“方才念的是《楞嚴咒》,現在是《大悲咒》。”
我不禁有些開始崇拜孟桑了,來了白雲寺這麽多次,我隻知僧人們有早晚課,卻不知早晚課內容是些什麽。
而孟桑不僅精通女紅,對佛事也都這麽知曉,我不由感歎道,“桑桑,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孟桑頓時看了我一眼,像看個白癡一樣,“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我“……”
董公子去長安的第二,我無語地站在眾僧身後,望著金光閃閃地佛祖,不由感慨我溫柔美麗的桑桑,何時變成了這麽毒舌的孟懟懟?
阿彌陀佛,這一定都是我的錯。
稀裏糊塗地跟在眾僧後麵念了一個時辰的經,早課終於結束了。
眾僧漸漸散去,我重重地呼了口氣,想要問問孟桑我們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哪知靜會方丈走了過來,望著我一臉欣慰地神情,出來的話卻讓我隻想朝他翻白眼,“喲,你這丫頭今怎麽這麽虔誠?”
佛祖麵前,我忍,望著他皮笑肉不笑道,“的跟我以前是有多不虔誠似的。”
靜會方丈默默低頭拍了拍袈裟上的灰塵,“挺不虔誠的。”
我“……”
今這是造了什麽孽,一個二個都來懟我。
靜會方丈無視我幽怨地眼神,拄著禪杖出了去,身後還不忘輕飄飄地傳來,“既然一心虔誠,那吃完早飯就繼續念經吧。”
我拉了拉孟桑的衣袖,問,“什麽意思?吃完早飯我們還要接著念嗎?”
孟桑雲淡風輕地看了我一眼,“嗯。”
我頓時無語望蒼,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