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四喜，除夕快樂（一）

  我原本想趁著置辦年貨的機會，揩點油水攢點私房錢好給董公子買年後的生辰禮物。


  誰知自上次阿爹給了我一兩銀子我就買了些果子點心回來之後，阿爹的學堂沒幾就休了年假，阿爹就不再差使我去集市采購年貨。他凡事都親力親為，我自然也沒有了再撈油水的機會。


  董公子的生辰就在年後的上元節，但歡喜鎮年後開市晚，我怕到時候更不容易買到讓董公子歡心的禮物。


  現在年關將至，我每搬著板凳坐在家門口看著阿爹進進出出的采辦年貨，心下不由越發著急起來。


  最終還是沒忍住厚著臉皮去找阿爹要錢。彼時阿爹正坐在院子裏悠哉著喝茶，看我一副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樣子，道：“前幾給你的一兩銀子應該還剩下不少吧，現在又要錢做什麽？”


  阿爹漫不經心地看著我，我蹲在他麵前抱著他大腿作嬌羞狀，“阿爹，我……董公子這不是快過生辰了嘛，過了這個生辰就是弱冠了，我想給他買個生辰禮物。”


  阿爹滿臉一副自己早就猜到的神情，巋然不動地坐在那裏自顧喝著茶。我訕訕地想若不是有礙他夫子的身份，阿爹此時一定會忍不住朝我翻個大白眼。因為他很快就嫌棄地朝我道：“李家四喜啊，你想給董公子買生辰禮物，作為你老爹我沒有什麽意見。但是你給你喜歡的人買生辰禮物，和你老爹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要你老爹我出錢？”


  不是女人才是最善變的嗎？瞧瞧阿爹這翻臉的速度真是比董公子翻書還快。但是一想到董公子的生辰禮物，我忍，堆著滿臉的笑容，狗腿地同阿爹打著商量：“要不阿爹您就當友情讚助一下？”


  然阿爹睨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尤為高傲，“我們之間有什麽友情可言？”


  為了董公子，我繼續忍，繼續堆起滿臉笑容提議道：“要不您就當親情讚助一下您閨女？日後閨女我嫁了董公子，定當做牛做馬報答您。”


  阿爹喝了一口茶，半晌，看向我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我不。”


  “……”


  阿爹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我不由仰太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果然隻能自己想辦法。


  半個時辰後。


  我搬著我的板凳，趴在董公子家的牆頭上，聲地喊：“桑桑，桑桑。”


  彼時孟桑表妹正在院子裏拿著花瓶跟董大娘學插花，見我叫她，立即跑過來道：“四喜，什麽事？”


  我順手接過她遞過來的一枝梅花，無聊地數著花瓣問道：“桑桑，我們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孟桑表妹遲疑地看了我一眼，點零頭，“是……吧。”


  我望著她笑眯眯道：“那從明起，你教我做女紅吧。”


  孟桑對著我風就是雨的性子，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四喜，後就是除夕了，你好好敦為什麽突然要跟我學做女紅啊？”


  我揪了一朵梅花扔進董公子家的水塘裏，歎了口氣，“上元節就是你表哥的生辰了，我本想攢點私房錢給他買個生辰禮物，可是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相中了一塊玉塤結果錢根本不夠。我阿爹那個鐵公雞又不肯讚助我，你家表哥一向嫌棄我的女紅，所以現在隻好來求助你了。”


  董大娘見我跟孟桑在牆邊嘀嘀咕咕許久，又不停地往她家水塘裏扔梅花，臉色越發不好看了起來，瞪著我道：“李姑娘，我家的金魚得罪你了？”


  我嚇得立即收回了即將要往水塘裏丟去的梅花，在董大娘的威嚴之下忍不住嘟囔道：“金魚沒有得罪過我，可是這水塘得罪過我。”


  孟桑離我近，聽見我的嘟囔，大概也是想起了她初來那我落水的情形，一副同情的表情望著我，“那明你過來吧，我得空就教你。”


  我忙不迭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