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寒把竹排放好,讓何以寧靠在上麵,把自己的外套脫了披在她身上,“寧寧,乖乖別動,我們要離開了。”
他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下,然後利害竹竿,一點點撐離岸邊,順著水流一路而下。
沿途風景最美,他們都沒有心思去欣賞,何以寧頭腦都開始有點不清楚,整顆腦袋好像被灌滿了鉛一樣,重得連抬起頭來都困難。
原本之前就低燒,如今一並引發,再加上山裏的天氣本來就比較冷,濕氣又重,這次何以寧再也撐不下去了。
顧非寒很擔心,手機上仍然一點信號都沒有,完全沒辦法聯係外界,這該死的地方,“寧寧,我們很快就到家了,恩恩等著你呢,一定要撐住。”
“嗯。”她艱難的應了一聲,耳邊隻能聽到潺潺流水聲,眼前一片模糊,最後她都堅持不住了,直接暈了過去。
顧非寒一直在跟她說話,良久,都聽不到她的聲音,他大驚,把竹排在靜水區停了下來,彎腰將何以寧抱了起來,幸好,還有氣息。她的額頭很燙,看樣子是暈了過去,再這次燒下去,必須很危險。
他將她身體放平,然後用衣服做成的小布沾了河水給她降濕,每過一段路,顧非寒就停下來給她換水。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升至中空,竹排順著水流已經飄向遠處,隻是還不知道這條路究竟還要走多久。
顧非寒忘記了疲勞,忘記了饑餓,唯一的念頭就是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她帶離這裏,他不能讓她有事的。
何以寧整整昏睡了一天,直到傍晚,太陽已經下山了,她費力睜開眼睛,好一會兒,眼前的東西就算清晰了,竹排還在水裏繼續漂著。
顧非寒發現她驚了,連忙把竹排固定下來,駛到了岸邊,扶起她,“寧寧,你終於醒了,是不是很難受?”
她隻覺得喉嚨像是火燒一樣,幹得讓她說話都有些困難,“水。”
聽到她的話,顧非寒立即洗了一下手,把竹筒拿了出來,裝上水,小心放到她的唇邊,“寧寧,小心點喝。”
清涼的水透進喉嚨裏,涼涼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也清醒了些,“非寒,我睡了多久了?”
顧非寒將她摟在懷裏,身子似乎比早上要好一些,但還是很燙人,“睡了一天了,寧寧,對不住,今天沒能把你帶出去。”
他沙啞內疚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她伸出手,摸著他的臉上,“我知道你盡力了,非寒,我會沒事的。”
“寧寧,今晚怕是還要在這裏過夜,我先抱你上岸。”天黑了,路就不能繼續走了,可恨自己沒有翅膀,不能立即將她帶離這裏。
“好。”
天邊上已經染滿了紅霞,她也知道天氣不早了,沒想到她一睡就睡了一天,睡夢中很難受,時常好像有火在燒,但是她感受到一直有人在給她降溫,不用想,這人肯定是顧非寒。
她連累他了,如果他不帶著自己,說不定已經離開了這裏。不過,這樣的話她不會說出口,她亦知道顧非寒絕對不會扔下她一個人在這裏的,她要做的是堅強,活著離開這裏。
顧非寒找了一處空曠的位置,將何以寧放了下來,“寧寧,乖,你就在這裏休息一會,我先去弄點柴火過來。”
“好,你小心點。”她盡量讓自己的情況看起來好一點,她知道他心裏肯定很著急的。
顧非寒不敢擔誤時間,盡自己最快的速度把幹柴搬了過來,身上多處被樹枝刮傷也全然不覺。
他把樹枝扔到一邊,從腰間拿出幾個野果,“寧寧,先吃點野果,我再去找點吃的。”
說完,他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才離開,何以寧拿出打火機,柴火漸漸的升了起來,山風吹過,她覺得全身一下子好像至於冰天雪地裏,她倦起雙腿,盡量給自己溫暖。
顧非寒利用自己好的伸手,把鳥窩裏的蛋連同那個正在俘化山鳥也給捉了下來,然後在河邊搞了點泥巴,準備給寧寧做點新款式,否則他擔心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回來,已經看到火苗升了起來,何以寧倦著身子窩在火堆旁,他立即放下手上的東西,將她抱在懷裏,“寧寧,怎麽了?那裏難受?”
“我沒事,就是有點冷,現在好多了。”病來如山倒,這次怕是沒有上次那麽幸運了。
顧非寒一邊抱著她在懷裏,一邊把抹著泥巴的山鳥和蛋扔進火堆裏,何以寧有些不解,“非寒,那些是什麽東西來的?”
“一會你就知道了,這水果可以生律,再吃兩口。”
這裏的水果的確很美味,隻是她嘴巴吃什麽都覺得是沒味道,也沒有胃口,吃了兩口她就吃不下去了,“非寒,你肯定今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對不對?你才要多吃點。”
“好,一起吃,你要乖點,明天還不知道要走多久,你要保持體力。”顧非寒又把水果遞到她嘴邊,她無奈,隻好再吃了兩口。
顧非寒又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了一會話,這燒一直不退,實在讓他很擔心,再燒下去,都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情況。
他又去河邊又竹筒整了點水,讓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布放在她的額頭上,為了讓他安心,他說什麽何以寧都是照做。
半個小時又過去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把剛才放進火裏烤的東西挑了出來,何以寧有些好奇,從他大腿上起來。
隻見他把那團烤得黑呼呼的東西用木頭敲開,一陣風味立即散發出來,她不禁笑了笑,終於知道這是什麽了。
顧非寒把內髒挖了扔掉,切下最好的部分遞給何以寧,“寧寧,快嚐一下,看看味道怎麽樣?”
不用說,他做的東西,那裏會不會吃的?隻要是他做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最好吃的。
看著她吃著的樣子,他這顆心總算可以稍稍安定一點點。
“你也快點吃,別看著我,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的呢。”她對著他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
他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傻瓜。”她這腦袋裏想什麽,他還不知道嗎?
顧非寒停下來,才發現自己也很餓,整整一天他都忘記了自己沒吃過東西,必須補充好體力,自己是絕對不能倒下的。
吃過東西,何以寧雖然恢複了一點體力,但是高燒還是沒退,她就想睡覺。
顧非寒知道她難受,讓她躺在自己身邊睡,很快,她就睡著了,隻是睡得很不安穩,額頭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