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身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聶鳶撿起滑板朝著孩子走去,男孩帶著哭腔抱怨著:“我就是想學學。”聶鳶扶起他的胳膊,替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沒事吧?!”“沒事。”男孩反手拽著她站了起來:“不過你馬上就有事了。”聶鳶抬起頭,男孩手中一根針管,紮入了她的脖頸之間。她奮力推開了男孩,捂住流血的脖子,視線逐漸模糊起來:“你。。。。。。”
男孩默默地退到外麵,在男孩身後出現剛剛那個男人,他正以蔑視的眼神打量著聶鳶:“我說過了,你會死在我的手裏。”聶鳶撐著牆壁,試圖站起來,漸漸失去知覺的身體,還是無力地倒了下去。
一個黑色的行李箱在聶鳶的麵前打開了,男人念念有詞道:“我得想想怎麽把你殺掉比較好呢?何姣姣那套死法太快了,有點無聊。”男人將聶鳶放入箱內,鎖上了箱子,朝著小鎮的偏僻處走去。
蜷縮在箱內的聶鳶,心中的恐懼化為了平靜。這種心如止水的平靜,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真煩啊!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凶手是我。”男人碎碎念的語氣,讓聶鳶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秦風喜歡你,是不是?”腳踢在箱子上,箱子倒了下去。聶鳶在翻滾的箱內,不適地快要嘔吐了。有鐵鍬在鏟土,聶鳶心裏有點慌亂了,她大力地撕扯著喉嚨,結果卻隻發出蚊蠅般的聲音:“你想做什麽?”
她以為男人聽不到,沒想到男人回答了她:“把你埋掉啊!這樣一點點地死去,比直接殺了你有趣多了。而且。。。。。秦風看到的時候,會內疚死吧?!這回他應該熬不下去了吧?!”無法動彈的聶鳶聽到這番話,心慌地想再問一句,喉嚨裏除了血腥氣,什麽都發不出來了。
“我累了。這個遊戲玩了這麽多年,我累了。但再結束的時候,我希望能徹底摧毀掉他。”男人說完這句話,提起了箱子,一把扔到了土坑內。與地麵強烈接觸的箱子,受到的作用力讓聶鳶摔到了頭,就此昏死過去了。
河麵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茂密樹枝上的蟬鳴此起彼伏。午後安逸的時光,在秦風和齊澤看來,無疑是一種酷刑。在逛完整個小鎮,尋找了大半日的成果後,得出的結論是什麽都沒有。
“秦風,你跟聶鳶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啊?!”齊澤嘴裏叼著一根青草,裝作漫不經心地問。秦風望著淡藍色的天空,繼而垂下了頭:“我喜歡她。”毫不掩飾的態度,反倒讓齊澤愣了半天:“你。。。。。喜歡聶鳶?”
兩人再次沉默起來,秦風瞄到草叢裏開出的蒲公英,在微風中搖晃著身體,甚是可愛。當他的手觸碰到它時,風變大了。方才還圓滾滾的蒲公英,各自分散飛到了天空中。秦風訕訕地縮回了手,齊澤好笑地吹了一下口哨:“玩什麽憂鬱啊!”
“對不起。”秦風將目光落到了齊澤的臉上:“姣姣的死,對不起。”齊澤的眼神渙散起來:“為什麽跟我說對不起?”秦風沒有再回答,他知道一切就隻能這樣結束了。凶手也許會永遠逍遙在某個地方,但是自己找不到他了。
齊澤心裏清楚,可他不願意接受。這麽多年了,秦風願意擔下所有的罪責,對自己說了抱歉。有什麽東西瞬間就破碎了,他紅了眼眶:“我不要道歉,你把姣姣還給我就好。還我!”
莫名其妙地發瘋,他拽起秦風的衣領,重重的一拳砸在秦風的臉上。記憶中那個肉嘟嘟的臉,現在隻感受到了骨頭與骨頭間的碰撞。秦風沒有還手,齊澤掐住他的脖子:“為什麽?!你為什麽不還手?!”
“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你心裏舒服一點,我願意自殺。”秦風推開齊澤的胳膊,自己朝著河邊走去。齊澤站起身,一把上前拉住他:“你瘋了嗎?!”“累了。我累了,齊澤!每個人都在指責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秦風痛苦地吼叫著:“我錯在哪裏?錯在不該認識何姣姣,還是錯在不該活著?”
來自時空的風,不期而遇地朝著他們而來。齊澤訝異這風的古怪,卻在時空的穴裏聽到了秦崢的吼聲:“那丫頭怎麽無端端不見了?查監控!”緊接著席卷著的時空縫隙,將他們帶回到了正常的時空當中。
遠遠地能看到秦崢正在與酒店前台吵架,前台服務員一副可憐巴巴地解釋著,但秦崢根本沒聽。秦風見狀跑了過去,拉住發火的秦崢問:“你在做什麽?!不要為難別人!”秦崢大力地拍著桌子,服務員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給聶鳶發信息讓她來找我,等了半小時沒看到人,就來問問。”秦崢指著無法打通的手機道,秦風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聶鳶的號碼,顯示是關機的狀態。
聯想起聶鳶說起過的事情,秦風慌亂地衝出酒店,在並不熱鬧的街道上,尋找著聶鳶的身影。跑過吃過米線的店,路過剛到時走過的商業街。這寂寥且開始落雨的小鎮,連一絲聶鳶的氣息都尋不到。
站在鎮中心的秦風,咬著自己的食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我已經夠累了,求求你別出事啊!他在內心乞求著,當年何姣姣死去的臉,回閃在他的腦海中。這十年仿佛就是一個輪回,他就要再次墜入地獄,永不超生。
“秦風!你冷靜點!”前來支援的齊澤,拖住不知疲倦奔跑的秦風。秦風布滿紅血絲的眼,透露著絕望:“完了,我完了!聶鳶被我害了,我為什麽同意她過來!”齊澤狠狠地扣住秦風的肩膀:“神經病啊你!你以為你不帶她過來,凶手就不會對她下手嗎!”
“你在哪兒!你給我出來!殺了我!”秦風對著空氣大吼大叫起來,秦崢臉色凝重地朝他們走過來:“剛接到消息,凶手已經投案自首了。不過他不肯說出聶鳶在哪裏,而且他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