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沉默,疲憊
彭理不知所措地看著聶鳶揪著吳左的頭發,而羅毅則打算扶起吳左。吳左推開聶鳶,指著她的鼻尖罵:“你是哪裏冒的一根蔥?!”“先回答你是哪個茅坑裏的屎,屎團子堵住腦袋了,麻煩你先拿馬桶塞清一清!”聶鳶一邊回懟著,一邊擋住身後的秦風。
秦風混沌的大腦,有了些清醒的意識問:“你怎麽在這兒?”“你別管,也別動!看我怎麽給你報仇。”聶鳶回頭小聲地答著他。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聶鳶就撲到吳左身上,左右開工地扇他的巴掌:“負心漢!賤男人!別以為我會放了你!”
吳左也不甘示弱地抓著她的頭發:“你這個瘋女人!”羅毅連忙要拉開兩個人,秦風也速度地起身,結果被聶鳶瞪回去:“你給我坐好!”
音樂聲不知何時聽了,大堆人不知從哪裏圍了過來,觀摩著吳左和聶鳶的罵戰和戰鬥。很明顯聶鳶處於劣勢,頭發成了雞窩頭不說,還挨了吳左幾個拳頭,身上一陣陣地疼。被拉開的聶鳶,拿出手機打著電話:“我要讓你身敗名裂!你個賤男!”
“是的,我舉報吳左行為不檢,對我使用暴力。我也是該校的畢業生,你們可以查到我。我會配合你們的所有調查。”在聽到聶鳶的電話內容後,吳左頓時酒醒了,渾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起來:“你在做什麽?”“秦風得不到的東西,你更不配得到。”聶鳶嘴角上揚,有點抽搐地覺得疼,怒視著吳左道。
吳左作勢要撲上來打她,被彭理和羅毅抱住了。羅毅給聶鳶使了一個眼神:“學妹,快走!這家夥不是好惹的。”聶鳶會意地拉住秦風,輕車熟路地出了酒吧,一路走到了僻靜處。
站在陰影裏的秦風,宛如暗夜的一個影子。聶鳶揉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對著他說:“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哪裏去了,這種嘴巴欠的人,你就得比他更欠。”
他不說話,仿佛雕塑一般定格在那裏,連呼吸都難以捉摸。聶鳶不得不走過去問:“你不舒服?”話音剛落,就聽到秦風脖子哽了幾下,接著他就衝到花壇旁,一陣劇烈地嘔吐起來。聶鳶拿著一瓶礦泉水,走到他的身邊:“漱漱口吧!”
秦風接了過來,用微弱的聲音答謝:“謝謝。”他蹲在黑暗的花壇旁,聶鳶站在黑暗中。兩個人就像被世界遺忘,被黑暗融化掉一般,久久都不發一言。
“可以走了嗎?”半小時以後,聶鳶終於開口了。沒得到回應的她,感覺秦風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在她觸碰到秦風的肩膀的時候,他聲音啞啞地答:“再等一下可以嗎?”聶鳶不再說話,靜靜地站在他身旁,向他伸出了手。
冰涼的觸感讓聶鳶錯愕,她用力握住秦風的手,將他拉起來:“我送你回家吧!”慢慢地走到了路燈下麵,她才看到秦風紅紅的眼眶。他木然地看向遠處一會兒明亮,又一會兒黑暗的路,眼睛裏鋪滿了塵埃,霧蒙蒙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般。
“你家在哪裏?”聶鳶拿著手機打算幫他叫車,秦風靠近著她,麵對著毫無反應的聶鳶問:“你不害怕嗎?”聶鳶眼皮也懶得抬:“你把自己當什麽了?你壓根沒做過的事情,我幹嘛要害怕。傻得呀你!”
秦風點擊著她手機上的地址:“這裏。”聶鳶點了點頭:“好了,得等五分鍾左右了。”她抬起頭看著秦風回答著,發現他正看著自己,帶著極其天真和不相信的眼神:“為什麽你對那些話一點反應都沒有?”聶鳶把玩著手機答:“齊澤說的時候我都沒有相信過,我幹嘛還要相信那種下三濫的話呢?”
他說不清楚心裏到底是什麽感覺,疲憊直衝著他的腦袋:“你真奇怪。”“奇怪的是你吧!“聶鳶收起手機,用力剜了一下他的手掌心,秦風皺起了眉頭瞪著她。聶鳶點了點頭:“終於知道生氣了?”
出租車停在他們的麵前,司機探出腦袋,看到聶鳶亂糟糟的頭發,以及一臉陰鬱的秦風,有點擔憂地問:“你們是什麽關係?”說完瞄向聶鳶,做出要打電話的動作,暗示著聶鳶可以幫她隨時報警。聶鳶側目看到秦風黯淡的神情,不得不歎氣著:“我們回家吧!”
司機不停地從後視鏡瞄著秦風,刻意地搭話問:“你好像心情不好啊,是出了什麽事情嗎?”被這樣好奇和不友好的目光掃射著,讓他卑微地低下了腦袋,結巴地答:“沒有。”聶鳶拍了一下司機的椅背道:“師傅,能不能不要問了啊?”
車內終於安靜下來,聶鳶輕輕拍打著秦風的背,如同哄著小孩子般。窗外的路燈一盞盞地被拋到身後,似乎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司機打開了電台,裏麵傳來年代久遠的歌曲,縹緲迷離的嗓音,流轉在車內經久不息。
到達目的地之後,司機仍認真地看了看門牌號碼,偷偷跟聶鳶說了小心,這才開著車走了。而聶鳶無心理會他的話語,轉過身望著兩層的小別墅,發自真心地讚歎道:“你家真漂亮。”秦風“哦”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秦風打開大門走了進去,聶鳶好奇地邊走邊張望著,突然一個不明物體朝她撲來,隨即她就倒在了草地上。一隻白色的大狗,正吐著舌頭看著她,聶鳶歪著頭望它,它也學著聶鳶的樣子看。聶鳶忍不住笑了問:“它叫什麽名字?”
“阿布,不要這麽沒有禮貌。”秦風喊著它,它則迅速地站在一旁,眯著眼睛偷偷看著聶鳶。聶鳶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訓練的挺好的啊!”“它是治療犬,陪我好幾年了。”秦風一邊解釋著,一邊拉開了推拉的玻璃門。
“你想喝什麽嗎?”秦風打開客廳的燈,走向冰箱的方向問著聶鳶。聶鳶在阿布的帶領下,坐在了沙發上說:“涼白開就好了。”秦風從冰箱裏拿了兩瓶礦泉水說:“正好,我的冰箱裏也隻有這些。”
他走到沙發前將一瓶水遞給聶鳶:“給你。”聶鳶接過來喝了一口:“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秦風正皺著眉頭脫掉沾染了酒吧氣息的外套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