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不暇
“比起李原原的遭遇,他們之間算是普通夫妻的吵架吧?”聶鳶發表著自己的看法,秦風滿臉不屑地昂著頭:“不知道,盡是些破事。”街道上逐漸回暖的空氣,讓幹枯的樹枝冒出了綠色的新芽。聶鳶感受著略微寒意的微弱日光問:“最近你有見到齊澤嗎?”
“齊澤?不知道呢!我跟他關係本來就不是很好啊!”秦風縮了縮脖子,隻想趕緊回家睡個回籠覺。聶鳶有點喪氣地自言自語:“那還是早點解決猶誌鵬的事情吧!”正說著話呢,抬頭的時候發現秦風沒聽自己說話。
秦風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眼睛裏閃爍著不明的情緒。聶鳶順著視線撲捉過去,整個人渾身發涼地看著坐在西餐廳內的兩個人。隔著一條街的距離,為什麽能夠清晰地看到他們的臉呢?是眼睛的視力太好了嗎?果然還是近視一點比較好吧!
齊澤正和瞿羋談笑風生著,齊澤時不時捏一下瞿羋的臉蛋,瞿羋則回應地替齊澤擦去嘴角的殘屑。聶鳶感受不到太多的心理波動,隻是冷得難以忍受。在她的認知範疇裏,並沒有告訴她此刻該作何反應好。
“走吧!”聶鳶有點磕巴地說出這句話,身旁的秦風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該不會是傻子吧?!你男朋友當著你的麵劈腿啊!你就裝作視而不見?”聶鳶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可以視而不見啊!”
秦風鄙夷地嘖了一聲道:“那好!你自己忍著吧!”秦風大步流星地走了,聶鳶小步小步地走在路上,自言自語地答:“算了,猶誌鵬還婚內出軌呢!起碼我沒有被坑啊!”她掏出手機打出一句話:“我們分手吧!”發送的時候她有點猶豫,待發送之後她有點害怕地望著對麵的玻璃窗。
“好!”回答幹脆利落的短信不到一分鍾回過來,瞿羋正拿著發送的短信,對著齊澤大笑起來。那一張一合的嘴型,分明是在說:“這個傻子!”齊澤接過自己的手機,溫柔地對著瞿羋笑起來。
真過分啊!真過分啊!聶鳶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地喊著,瞿羋總能輕而易舉獲得某人的信任,再將某人狠狠踩在腳底下。那個某人就是自己,而傷害某人的人,突然變成了兩個。一個是過去的好友,一個是現在的男友,準確而言是前男友。
她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大街上,明明已經開春了,暖風襲人的天氣,怎麽莫名覺得寒冷啊?!當她再次走入這條濕漉漉的小巷時,青綠色的青苔一路蔓延到李原原家的那道門。
似是某種魔力一般,她邁著小小的步伐,慢慢地走到了李原原的門口。門開的時候,李原原正詫異著一手拿著口紅,一手拉著門把道:“你又過來了啊?”聶鳶望著她嘴唇上塗到臉頰上的口紅說:“要不我幫你吧!”
李原原緊張地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問:“我真的看起來有那麽老嗎?”聶鳶替她梳理著頭發,耐心地答:“別著急,我先幫你把頭發梳理好吧!”挽起一個簡單的發髻,隨意地落下幾縷碎發,這樣的李原原望過去,卻能看到昔日美人的影子。
替她擦掉多餘的口紅,一點點重新塗好地問:“你那麽喜歡猶誌鵬嗎?你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嗎?”李原原眼神躲了躲:“我知道的,他結了婚有了孩子。我沒有想要什麽,隻是我的親人都已經過世了,我孤獨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總得有點依靠吧!”
見聶鳶不說話,李原原立刻加了一句:“我對他沒有非分之想的。你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拿什麽跟人家比呢?我有自知之明的。”聶鳶將口紅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替她繼續盤著頭發問:“如果時間重來的話,你沒有出事,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李原原緊抿著嘴唇,鏡子裏映出她茫然的臉孔,雙眼渙散著,似乎思考了很長時間後,她的雙眼才有了點神采:“會的。他喜歡我啊!對我這麽好,為什麽不和他在一起呢?”
聶鳶聽完這句話,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問:“感情是什麽呢?你們的感情好突然,你們是真愛的吧?這樣想排除萬難在一起?”她語無倫次地說著這些話,眼淚大顆滾落下來。一旁的李原原呆傻地伸出手拍拍她:“喂,你怎麽了啊?!”
“你說你無依無靠,然後出現一個猶誌鵬,為了你跟老婆離婚,為了你不惜改變過去。真好啊!真好啊!”聶鳶恨恨地瞪著李原原:“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什麽都沒有了。”她像發了瘋病一樣嚎啕大哭起來,李原原默默地看著聶鳶,久久不言語。
在聶鳶離開的時候,李原原靜默地送她出門。待聶鳶走出一段路之後,李原原想起什麽似地喊道:“回到過去的話,請一定救救我。拜托你了。”聶鳶回頭看到李原原努力地張大嘴巴喊著,她點了點頭。李原原又說了什麽,聶鳶隻是笑著離開了。
回到家中她收拾完自己簡單的行李,閉著眼睛呼吸著這裏的空氣。住在這裏多久了呢?似乎久得讓她懶得去數了。她將開水倒入泡麵裏,合上之後隨意用一本書壓著。抬起頭睜大雙眸瞧著潔白的天花板,一切都跟剛搬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啊!
泡麵一口一口吃進嘴巴裏,有什麽不斷滾落在泡麵裏,她吸了吸鼻子,大口地吃完了泡麵。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現在是晚上九點過十分。窗口上彈出最新的網絡消息,聶鳶不在意地刪除掉,關閉手機。
滅掉的屏幕映出她紅腫的眼睛,她笑了笑關閉了床頭的燈光。房間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窩在被子裏的聶鳶因疲憊而睡著了。夢中場景變換莫測起來,而她眩暈地遊離在其中,終究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鳶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哦!”瞿羋的笑臉,出現在她麵前。聶鳶愣愣地望著這張年幼的臉,伸出手去抓取:“騙子。”
“聶鳶,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我們的感覺不是挺好的嗎?”齊澤一臉認真的模樣,那雙眼睛變得如此深情,讓人不忍相拒。聶鳶伸出手捂住那雙眼睛:“騙子!”
火紅的茅草屋燒起來了,聶鳶從夢中蘇醒過來,盯著外麵的人,提著一桶又一桶的水,朝著那火光衝天的地方而去。聶鳶遲疑地走出門:“誰家著火了啊?!”沒有人理會她,四周的嘈雜淹沒了她稚嫩的聲音。一隻蒼老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她抬頭笑起來:“你是今天下午找我穿針的那個老婆婆吧?!”老婆婆指著火光衝天的屋子說:“那是我家,我家著火了。”
熱,滾燙般的熱燙得她大喊起來,老婆婆整個人包裹在火球裏,神色難喻地問她:“小姑娘,你為什麽要放火燒了我的房子啊?!我好燙啊!好疼啊!”聶鳶控製不住地哭泣,嚇得大喊:“我沒有我沒有。。。。。”
火星子漫天飛舞著,聶鳶站在火場中央,被大火包圍其中。“凶手!你是凶手!”瞿羋站在外麵吼著:“大家快看啊!是聶鳶親口告訴我,她燒了那個老婆婆的家。”聶鳶極力上前辯解:“瞿羋,我沒有。”瞿羋嚇得後退說:“她還在撒謊!”大家圍攏站在火場外,義憤填膺地喊:“燒死她!燒死她!這個不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