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住的他
“我真的很開心,原來是這樣的。”濃霧緩慢地消散而去,直到天空重現蔚藍一片,微風再次光臨這條小街。聶鳶聽著他的絮絮叨叨,已然間明白了一切。所有的一切,他們之間的糾葛,原來就是這樣。
聶鳶見到他的身影,正變得虛無縹緲起來,明白他即將在這個時空中消失。“需要我幫忙嗎?!”聶鳶壓抑了很久的話,終於在此刻脫口而出。吳以稀的臉模糊起來,能聽到他聲音的微顫:“可以嗎?我還可以嗎?”聶鳶握住那隻已經虛空的手說:“你記住,你一定要記住那個地方,你要在那裏等她!我會帶著她去找你!明白了嗎?!”
“好。”吳以稀已經徹底消失了,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小鎮,帶著堅定和不舍。聶鳶被風推著走動,她知道她也會馬上離開這裏。不過我會幫你的,也會幫她,請在原地等她。聶鳶在心底默默地祈求著,但願能完美地讓你們再次相遇。
吳以稀用手指往下扒了扒墨鏡,露出那雙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把墨鏡推上去遮住說:“在附近的城市拍戲呢,這兩天沒我的戲份,就出來晃晃。倒是你,怎麽大熱天傘也不打地跑出來?”亦樺放下舉著文件的雙手說:“公司在五個路口的大廈裏開會,少了幾分文件。正巧我在附近,就派我過來了。”“你可以打車,這麽熱跑著多累啊!”吳以稀加大扇子的力度,涼風吹得碎發入了亦樺的眼睛,她眯著眼睛指了指馬路,水泄不通的車流,早已將幾條街都堵得死死的。
“這樣啊,確實很難辦呢!”吳以稀盯著堵車的幾條街,有點苦惱的樣子。亦樺的視線轉為打量他的服裝:“你這樣穿的隨意,不怕被人知道你是明星嗎?”吳以稀準備彈一彈她的額頭,已經到了額頭麵前,又擔心是不是太過親密,縮回了手說:“把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就穿著平時很少涉及的服裝,反倒省了不少的麻煩。”
亦樺歪著腦袋,再次將他看了一遍道:“可是好奇怪啊!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啊!”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尷尬,兩個人之間的空間和時間,被凝固起來一般。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亦樺舉著手裏的文件,立刻說:“我現在去送文件了,你慢慢逛吧!”
在十幾年的時間裏,我們這樣的相遇,也不過寥寥幾次,談話更是少之又少。既然你能夠一眼就能認出任何裝扮的我,為何就是記不起關於我的一絲一毫呢?亦樺,你到底明不明白?還是沒有弄明白的人是我?
目送著亦樺的身影,穿梭在人形道上,她在堵得紋絲不動的車流裏,努力地跑向那座高聳的大廈。吳以稀的雙眼,藏匿於墨鏡背後,沒有人能夠看清他在想什麽。在他準備走的時候,秦風和雲曉祁一前一後的攔住了他。
“你們是誰?”吳以稀明顯不太高興的語氣,表明他此刻心情很差。秦風攔住他要走的方向問:“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你把聶鳶弄到哪裏去了?”吳以稀眉毛挑了挑:“是誰?我壓根就不認識這個人。男的女的?”雲曉祁喪氣地放下攔住的手:“突然就消失了,在想會不會和你有關係。”吳以稀不可自持地大笑起來:“和我有關係?真是聽過最好笑的話了。”
“當紅影星吳以稀,不僅憑借圍城內外回歸歌壇,取得傲人的成績。更以一部懸疑驚悚劇,再次展現了驚人的演技。今年對於他而言,真是收獲滿滿的一年!”大街上的屏幕,突然間全是關於他的報道,電影,電視劇,歌曲,各種資訊,正連番轟炸起來。三個人都望向那播報的熒幕,一時間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有一種無端端的虛無感。
吳以稀收回自己的目光,笑得有點瘋癲:“人世變成了一場夢,而夢境成為現實。”他邊笑邊走,倒叫秦風捉摸不透地問雲曉祁:“他是不是瘋了?”雲曉祁打開手機,查看著之前保存的資料說:“這一年算是他步入神壇的一年,但即將到來的2009年,粉碎了他一切的努力。各種醜聞,黑料,不知道為什麽鋪天蓋地而來。”
秦風咂摸了一下吳以稀的那句話:“人世變成了一場夢,而夢境成為現實。”“吳以稀難不成有預知的能力嗎?我總覺得他話裏有話。”秦風心裏的疑問堆積得越來越多,雖然隻是亦樺曾經的時空重演,但在這個時空裏的吳以稀,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站在車流裏的聶鳶,雙耳嗡嗡地作響,暫時性地失去了聽覺。過了好一會兒,她也被大熒幕四處的報道所吸引,關於吳以稀的種種,正輪番滾動著,屏幕上的日期是2008年。喇叭的叫聲,讓她意識到自己站在馬路中間,她趕緊跑到一旁的人行道上,正巧撞到了秦風和雲曉祁。
“聶鳶姐!你去了哪裏!”雲曉祁激動地拽著她的胳膊,打聽著她突然消失的原因。聶鳶的眼睛轉動了幾下說:“失誤跑到了亦樺後來的時空裏了。”“撒謊!你是去了吳以稀的時空了吧!你到底看到了什麽?”秦風質問的口吻,嚴厲地叫聶鳶咯噔了一下,她麵不改色地回複道:“吳以稀已經死了,我怎麽可能去呢!”
她說的不無道理,秦風仍覺得堵得慌,一定有某個地方弄錯了。劍拔弩張的氛圍,正在聶鳶和秦風之間蔓延開來,雲曉祁打著圓場說:“哥,姐,現在都快五點了,不如我們現在去吃晚飯吧!”秦風看了看手表:“明明才三點半!不吃!先把事情解決!”正說著的秦風,看到時空的風撲麵而來,亦樺的下一個時空即將開啟。聶鳶平靜地說:“那就是任務的終點了吧!2013年的夏天,吳以稀離去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