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痛徹心扉
聽到此話,吳雪冷汗從脊背上滑下來,他這話什麽意思,為何句句都透著她不像男人之意,難道他發現自己是女兒身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吳雪故作鎮定淡淡一笑,迎上了那玩味十足的俊臉,“世子開什麽玩笑,我乃錚錚男兒,豈能用靦腆二字。”
盯著眼前人兒閃爍不定的美目,鍾雲皓心中更生調侃之意,黑眸向吳雪胸前探去,說話也更加直白,“哦,小王可是沒有看出你那點像個男人。”
那輕浮的口吻,和挑釁的眼神讓吳雪更加不自在,害她差點要就伸手捂住自己的胸部,還好反應的快,沒有那麽做,要不然豈非不打自招。
“既然世子已經洗好,在下告辭,明天一早還要給王爺請脈。”吳雪淡淡一笑,瀟灑轉身。
他是府中剛請的大夫?鍾雲皓臉上調侃之意盡收,知道父親是不可能請一位女人來醫病的,可這位新大夫著實有趣,現在還不想讓他離開。
鍾雲皓輕輕一躍,從浴池中跳了出來,“吳大夫,留步。”
“世子,還有何事?”吳雪轉身看到麵前那堅實的胸膛,羞的忙低下頭。
作為永安王世子,他見慣了矯揉造作,欲拒還迎的虛偽女人,與她們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是眼前這個清秀的男子卻讓他有怦然心動的感覺,這是他始料未及的,難道自己真的是心理有問題竟對男人產生了興趣?
想到這裏,鍾雲浩的臉上滑過一絲的狼狽,狠狠的在心裏暗咒了幾句。隨即定了定心神,臉上浮現一絲邪笑,“幫小王我捏捏腳。”說完他往床榻一躺,伸腳等待吳雪來按。
“你……”吳雪心裏氣急,卻又不好發作,隻忍氣吞聲,走到榻前蹲下身子,很不情願的伸出玉手捏起那雙大腳來。
當按到足心時,吳雪隻是稍一用力,鍾雲皓便痛得大叫一聲,“你輕點。”
又是一個留戀花叢的浮誇子弟,吳雪絳唇一撇,便加大了按在足心的力道。
“啊!”鍾雲皓一聲慘叫,猛然坐起身來,怒視著吳雪說:“你想痛死我,當心小王命人砍了你。”
“隨便。”吳雪淡淡一笑,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足穴通五髒,足心應腎,痛就表示你腎陰虧虛,且記要多飲水,那個……那個什麽不易過多。”一提起那兩個字,吳雪便羞的低下了頭。
“那個什麽?吳大夫既然懂這麽多,還是把話講明白的好,免得小王我不知如何避忌。”鍾雲皓濃眉一挑,唇角上揚,豈能不明吳雪所指何事,隻是他愛煞了眼前之人嬌羞的模樣,故意戲弄罷了。
那兩個字吳雪實在是羞於出口,感受到上方那兩道戲謔的目光,更是憋的俏臉通紅,知他存心戲弄,怕時間長了再露出馬腳,起身欲離開這個快要讓她透不過氣的地方。
剛走到門口,吳雪就被鍾雲皓強勁有力的手一把抓住,清朗浮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吳大夫,話還沒講完,幹嘛要走呢?”
這個清朗浮飄的問話另吳雪頭皮發麻,那兩個字她實在羞於出口,用力動了一下自己的肩,她卻無法擺脫抓在肩頭那隻強有力的手。
鍾雲皓用力抓了一下手下的香肩,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瘦弱男子,心中玩味更勝,“不說明清楚,吳大夫可是別想離開。”
說就說,誰怕誰呀,不說那兩個字換成別的也一樣,她柳眉一挑,心中便有了注意,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就是世子以後少留戀花叢。明天開個方子給你。”
本想看吳雪的笑話,沒想到她回答的如此流利,鍾雲皓鬆開了緊抓香肩的手,“好,那小王的病就有勞吳大夫了。”
揉了揉有些痛的肩膀,吳雪優雅轉身,迎上那戲謔的眸子,反唇相譏,“沒問題,保你藥到病除。我可以走了吧?”
聞著略帶酒香的如蘭之氣,看著那燦若星子又充滿自信的雙眸,鍾雲皓瞬間失魂,直到開門聲響起,他才反應過來,一個箭步上前將快要跨出門外的吳雪拉了回來。
猛然的一拉,吳雪一個踉蹌撞到鍾雲皓的懷裏,她羞澀地將鍾雲皓一把推開,而他身上的浴巾也因動作過大而滑落。
不該看的看到了,吳雪捂住想要尖叫的口,閉眼轉身想要迅速離開,卻撞在門板上,揉了揉被撞的生痛的鼻子,隻好睜眼轉向門口,剛抬蓮步,又被身後的聲音喝住,“回來。”
聽到這強硬的命令口氣,吳雪頓了一下,還是決定溜之大吉,身後的恐嚇聲使她不得不停下腳步,“如果你還想在王府呆下去就給小王回來,要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為什麽王府的人一個比一個難伺候?吳雪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步步退了回來。
看著吳雪背立在門口不肯進來,鍾雲皓哈哈大笑,“放心,小王的身體不是誰都可以看的。回來繼續給小王我捏腳。”
雖然剛才被捏時是痛了點,不過現在比剛才舒服多了,鍾雲皓躺在床榻上雙臂為枕,見吳雪還不過來便催促道:“快過來。”
吳雪側過頭,眯眼偷瞄了一下,看到那早已圍好的身子後才放下心來,輕挪蓮步慢悠悠地移至榻前,很不情願的將手抻向晃動的腳。
按了片刻,那一肚子的茶水開始發揮作用,又不好意思明講自己內急,而那鍾雲皓又不放她離開,無奈之下,她隻好迅速取出懷中銀針,刺向鍾雲皓足底的昏睡穴,又按了兩下,確定他睡著後才安然離開。
清晨太陽冉冉初升,吳雪早已收拾妥當,跟王爺約好每天辰時前請脈,她不敢再有耽擱。經過昨日的熟悉,今日已不用小安帶路。
一出‘淼漫軒’便能看到精致的奇山秀水,一股淡淡花香撲麵而來吳雪心情大好。她走至‘騰王閣’前看到一襲紅衫的鍾雲宵步出大廳,正用盈滿怒意的雙眸死死盯著她,吳雪忙上前施禮,“在下吳……”話才剛出口就被一聲嬌喝打斷。
“滾開!”鍾雲宵一把推開麵前的吳雪,怒道:“本郡主不想看見你。”
氣乎乎的繞過吳雪,鍾雲宵跺腳轉身,憑什麽要禮讓這個新進府的大夫,就連從來沒有凶過她的父王,也因為九曲橋上的衝撞而責罵她,越想越氣,她指著的吳雪喝道:“不要以為你是父王請來的大夫,本郡主就不敢把你怎麽樣,隻要你在王府一天,我就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哼!”
昨天的事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她為什麽還會生那麽大的氣?吳雪一臉茫然看著那襲紅衫飄然遠去。
站在空空的‘騰王閣’大廳,失落感油然而生,吳雪不知如何是好。
鍾和卿步出後堂向吳雪拱手道:“吳大夫,久等了,王爺身體抱恙已轉入後室休息,請跟我來。”
吳雪跟鍾和卿幾經輾轉來到內堂,這裏雖比大廳略小,可裝飾卻一點都不比大廳差,大廳高貴奢華而內堂沉穩大氣所擺之物樣樣價值連城。鍾振海臉色微白臥在塌上,給他見過禮之後,吳雪細心的為他請脈。並建議他以銀針渡穴來緩解此時的頭疾。
王爺雖同意的吳雪的建議卻不讓她親自動手,而是由躲在屏風後麵的專用大夫李遠代勞,李遠是王爺南征北戰的隨軍大夫,深得他的信任,但卻醫術平平。將李遠留下的目的就是怕別的大夫在藥中暗動手腳,所有的藥皆由李遠親自驗證之後他才會服用。
雖知道這位王爺生性多疑,可對他如此不相信自己,吳雪心中還是有些氣憤,不信任又能如何?隻要盡醫者本分誰動手都一樣,見此她也隻是挑了挑眉,沒有太放在心上。
接下來由吳雪說出下針的力度與入膚的深度,李遠動手施針,半個時辰後鍾振海頭痛減輕才停針。
認真的囑咐了王爺身邊伺候的人之後,吳雪方退身離去。
踏出‘騰王閣’吳雪站在垂柳樹下,看著湖中拂動的荷葉心情開朗許多。覺察到身後有人,她倏然轉身脫口而出,“然哥哥!”
聽到這三個字秦然心中一緊有些怔住,而站在他身邊的鍾雲宵一臉慍色,表麵卻不著痕跡望著吳雪,“吳大夫,請問這‘然哥哥’三個字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