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血洗九龍山
吳雪淡淡一笑,有氣無力的說,“然哥哥,不要傷心,我了解自己的身體,怕是真的不行了。”她轉頭看向女醫,“婆婆,我也是大夫,雖不清楚我得的是什麽病,可我更不相信會有什麽詛咒。”
見他們兩個都不個信,這位女醫便講起關於朝虞花灘的故事。
數百年前,有一個村子的大戶人家,生有二子,他們同時喜歡上一個叫林朝虞的女子,弟弟沅朗為獲朝虞歡心,在瀑布緩灘種滿開有紅花的樹,並為此樹取名為朝虞花。可他的誠心並未打動朝虞,朝虞與其兄沅清結為夫妻。
弟弟沅朗一氣之下離開村子,並在瀑布的下遊定居,時間久了原來的村子就一分為二,分別為上沅村和下沅村。然兩個村子卻是水火不容,其兄沅清認為朝虞花灘乃妻子林朝虞的,誓要搶回。而弟弟沅朗不想丟了心愛之人後,連唯一的念想也失去。
從此爭奪朝虞花灘的大戰愈演愈烈。後又因那朝虞花果有醫治百病的功效,所以數百年間爭奪不斷,死傷無數,下沅村勢單力弱最終輸掉了朝虞花灘。弟弟沅朗留下遺訓,下沅村誓為奪回花灘而活。
某日,上沅村美麗大方的少女沅鳳,在這朝虞花灘邂逅了下沅村英俊瀟灑的少年沅迪,兩人一見鍾情,隻到談婚論嫁之時才告知彼此身世,原來雙方父親皆是兩村村長,兩村若能因為此事化解恩怨結為姻親,也算好事一件,沅迪非要沅鳳以朝虞花灘為嫁妝才肯娶。
沅鳳腦羞成怒,認為沅迪接近她隻為得到朝虞花灘,雖應下婚事,卻在新婚前夜,與朝虞花樹同葬火海。從此寒風吹過花灘,似是女人的哀怨啼哭,沅迪悲痛欲絕,一病不起。
次年春天,朝虞花樹再次花開,比之前紅豔更甚。沅迪見後,念及沅鳳那嬌美容顏,轉念又想到愛人不在,隻覺生無可戀便撒手人寰。臨終希望能葬在朝虞花灘與沅鳳世不分離。
不知為何,送葬之人都沒有活過第二天。
從此凡去朝虞花灘者必死的詛咒就此傳開。詛咒陰霾像種子一樣在下沅村人的心裏生根發芽,朝虞花果也不再有人敢食用。
聽完女醫婆婆繪聲繪色講述的故事,吳雪淡淡一笑,她的笑容也像這個故事一樣透著蒼涼,“原來這美麗的紅花竟有如此淒美的愛情故事,能死在這美麗的花下也好。”她轉頭看身秦然,“然哥哥,對不起,怕是我沒有辦法陪你去王府了。”
“不,雪兒,我不準你說這種喪氣的話,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感受到吳雪漸漸冰涼的手,秦然有些驚慌失措,抓著她的手緊了一些。
一股暖暖的熱流順著吳雪的手緩緩流向身內,不懂武功的她也明白這是秦然在輸內力給她,吳雪搖頭歎道:“然哥哥,不必費心了,難道你忘了我也是大夫,沒有的,放手吧。”
對,雪兒也是大夫,她的話似乎讓秦然想起了什麽,他鬆開吳雪的手發瘋似的跑向門外,從栓在外麵的馬背上取下一個藥箱,迅速拿進屋裏。
打開藥箱後秦然傻眼了,裏麵幾十個小藥瓶沒有一個是標有名字的。他一個個把藥瓶打開又塞上,當打開一個是丸狀丹藥的瓶子時,從中倒出一粒,配上剛剛倒出的一粒丹藥一並放拿到吳雪麵前。
女醫婆婆在一旁看著秦然發瘋似的找藥,明白他想要做的事情後,便要阻止秦然的這種行為,“年輕人,你不能這樣,吃錯藥是會死人的。”
“你們不是說她快要死了嗎?那還要管這麽多做會什麽。”秦然推開女醫婆婆把藥一並放入吳雪的口中。
知道秦然不想眼睜睜看她去死,她知道這些藥是救不了自己的,吳雪還是配合的把藥全都咽了下去。
腹中那如烈火焚燒般的痛楚再度襲來,力不能支的吳雪不堪劇痛的折磨再次昏迷。昏睡不醒的吳雪依然疼的額頭冒汗,一張慘白的俏臉皺成一團。
“哎!年輕人都給你說了藥不能亂吃,你看她都痛成什麽樣了。”婆婆對著滿是愧疚的秦然開始抱怨,“我剛才忘了告訴你,受了這種詛咒的人就算是死,也是在美好的幻境中帶著微笑上路的。現在倒好,隻怕要提前活活痛死了。哎……”婆婆不忍再看吳雪痛苦的樣子,轉身離開房間。
把昏迷的吳雪緊緊抱在懷裏,秦然更加深刻的感受著她因疼痛而顫栗的身體,她每顫一下,都像是針刺在秦然的心裏,他懊惱悔恨,悲痛而泣,“雪兒,是我不對,我錯了,我錯了……”
恍恍惚惚間,似有微風吹動,吳雪睜開眼,前麵是一片雲海,雲霧間山頂若隱若現,一切是那麽安靜又虛幻飄渺,這裏是觀音山,是她第一次淨化心靈的地方。
“小憂兒,這裏就是為師最喜歡的地方。”聽到這個溫潤熟悉的聲音,吳雪回頭驚呼,“師傅?”曾藥仲向她走來,眼中充滿慈愛,溫和的摸著她的頭,“小憂兒,登臨雲海你就是神仙了,要做到拋開一切憂愁紛擾……”
話音剛落,曾藥仲便消失在雲海深處。“師傅……”她想追去不敢往前跑。
“雪兒,快過來。”身後溫柔的聲音響起,是母親,吳雪高興的回頭,撲到母親懷裏,“娘,雪兒好想你。”這次她大膽告訴母親自己的心聲,“娘,女兒愛上了韶天,您跟爹會反對嗎?”
啪,吳雪被人重重抽了一個耳光,她定眼一看是父親怒氣衝衝的指著她破口大罵:“我們吳家沒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女兒,你滾……”吳耀鼎把她拉離母親的懷抱,並把她推下觀音山。
一片片浮雲從身邊飄過,她迅速下落,閉上雙眼她以為會這樣死去,卻落到了一個溫燙結實的男子懷裏,她睜眼一看是韶天正用愛憐的眸子看著她,“憂兒,放開一切吧,我定會好好愛你,此生不渝。”吳雪欣喜的抱著韶天,她決定要放下心中的包袱,與所愛之人永不分離。
吳雪的身體不再顫栗,臉上展現幸福的微笑,睜開的大眼中也是一團祥和。秦然被她的表情嚇壞了,無論他怎麽呼喊,吳雪都毫無反應。 他將吳雪放回床上,衝著外麵大喊:“婆婆,你快來看看,她這是怎麽了?”
“你喊什麽?我正在做飯呢。”婆婆拿著勺子從廚房跑了過來。秦然把她拉到吳雪的麵前,顫聲道:“婆婆,你看,她雖睜開了眼,可為什麽沒有反應?”
女醫婆婆看到吳雪的表情後再次為她號脈,歎惜的說:“哎!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她的時辰到了。”她拍了一下僵住的秦然,“年輕人,節哀吧。”她活了快六十年了,這種事見多了,她的兒子跟丈夫都是這樣笑著走的。
秦然死死抓著婆婆的手哀求道:“不,婆婆,我不信她會就這樣死的,求你……求你救救她。”
年輕人受不了這種生離死別很正常,婆婆長歎一口氣說道:“你求我也沒有,你若有心就去村口的觀音廟去求求菩薩吧,說不定……” 還不等她說完,秦然就沒了人影。
一縷陽光從窗口射了進來,正好照在吳雪的臉上,她的臉色不見蒼白,反而紅潤了不少,緩緩睜開眼,炫目的日光刺得眼點疼痛,她抬手遮住了光線。身子還有些輕,吳雪以為自己死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還是昨晚那個有些破壞的房子。
難道自己還活著,吳雪猛地坐了起來,猛烈的動作使她渾身酸痛,感受到旁邊詫異的目光,她轉頭看向來人,甜甜一笑,“婆婆,早啊!”
“媽啊,見鬼了!”渾身僵住的婆婆被吳雪的問候嚇的回過神來,掉頭就跑。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婆婆會嚇成那樣?吳雪揉了揉了太陽穴,這才反應過來,婆婆定是認為她已經死了。吳雪從床上下來,走到後院看著嚇成瑟瑟發抖的女醫婆婆,關切的說:“婆婆,我沒有死,您不必驚慌。”
婆婆不敢轉頭看,低頭卻撇見吳雪的影子,這才壯起膽來細細打量著吳雪,然後伸手摸了一下她溫嫩的手,熱的,大白天不可能有鬼。
她這放下心來,緊抓著吳雪的手笑道:“姑娘啊,你可嚇死我這老婆子了。”她隨即又皺起滿是皺紋的額頭,“你昨晚明明已經……這受了阻咒,怎麽可能會死而複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