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十 章 善惡終有報
聽到藥房裏有人念念有詞,曾藥仲忍不住走進去想看個究竟,當他看到忘憂手中拿著龍膽草時一副努力思考的神情,他激動的熱淚盈眶,“還有,可以治療熱病驚風抽搐。”
“哦,對,就是這個。”看清是曾藥仲後忘憂興奮的拿著草藥走到他的麵前,“師傅,原來是你呀,嚇了我一跳。今天我一走到藥房,聞到這裏的藥草味,我腦中嗡的一下,好像有什麽東西跑出來一樣,我便拿出一味藥來,沒想到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好神奇哦。嘻嘻……”
藥房中的交談聲吸引了莫曉蘭的注意,她走進藥房,卻不小心碰翻了晾在架子的藥匡,正要彎腰去撿,忘憂一把抓著了她的手,“師母,還是我來撿吧。咦?”忘憂星眸一亮,馬上又柳眉緊皺抓著莫曉蘭的手又調整了一下位置。
“我那裏不對嗎?”忘憂的表情讓莫曉蘭甚為不解。
“不是不對,是很不對,師傅,我好像把出師母有喜脈。”忘憂把莫曉蘭的手交給了曾藥仲。
為莫曉蘭把完脈後,曾藥仲大喜將她直接抱起,“太好了,蘭兒,我們要有孩子了。”
“嘩啦”一聲,又是一匡草藥被踢翻,撒了忘憂一頭,看著滿地的決明子,忘憂無奈的說:“師傅,師母你們去出好不好,再這樣下去,估計藥房的藥定會被你們全都弄撒的。”
莫曉蘭羞澀的吐了一下舌頭,把頭埋進了曾藥仲的懷裏。
懷有身孕的莫曉蘭自然成了曾藥仲跟忘憂重點保護對象。已經恢複正常的忘憂成了曾藥仲的好幫手,她能做到的決不會讓師母動手。
濟世堂多了一位美女大夫吸引了不少‘特殊’病人前來‘看病’,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莫曉蘭讓忘憂換上了男裝,以杜絕無病求醫的青年才俊騷擾。
晚飯時,為了照顧莫曉蘭的口味,忘憂端上一桌清淡可口的飯菜。
“憂兒,現在你搶了我的工作,每天歇著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廢人一樣。”莫曉蘭嘴上埋怨,臉上卻洋溢著幸福。
“師母,你現在可是師傅的寶貝,為了我將來可愛的小師弟,我可要努力醫病,這樣師傅才有更多的時間陪你呀。”忘憂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莫曉蘭尚且平坦的小腹。
曾藥仲笑看隻顧說話的兩人,不停的給她們夾菜。開朗的忘憂讓曾藥仲想起,她初次上山采藥時的有趣事情,他輕聲笑道:“蘭兒,你想不想聽小憂兒與黑熊的故事?”
莫曉蘭瞪大了美目點了點頭,忘憂卻一臉的尷尬,她想要阻止,又不想攪了師母的興致,隻好垂下眼瞼,莫不作聲。
那是曾藥仲第一次帶忘憂去山上采藥,她在後麵慢吞吞的不肯走,曾藥仲便騙她說:“小憂兒,如果你再不跟上來,黑熊來後會把你抓走”。忘憂不信,過了一會她大聲哭喊:“師傅,黑熊真的抓到我了,我跑不,你快來救我。”曾藥仲跑過去一看,原來忘憂的衣服被樹枝掛到了,她在原地邊跑邊哭卻不敢回頭看。
聽了這個故事後,莫曉蘭伏在曾藥仲腿上哈哈大笑,“嗬嗬……憂兒,原來你小時候這麽好玩,一個樹枝都能把你嚇哭,嗬嗬……”
有那麽好笑嗎?看到莫曉蘭誇張的笑姿後,忘憂更是不解:為什麽過了這麽多年師傅還是拿這件事當笑話講,而她從來就不覺得這件事好笑。
當忘憂問及有關曾藥仲與莫曉蘭相愛之事時,兩人都沉默了,似乎都陷入沉痛的回憶之中。
原來曾藥仲是莫曉蘭父親莫允良的大徒弟,莫允良對這個從小跟他學醫的曾藥仲很是器重,將必生所學全都傳給了他,曾藥仲天資聰穎,刻苦耐勞,對所學醫術更有獨道見解,年紀輕輕名聲就超過了師傅莫允良。
莫曉蘭與曾藥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見他二人互有情愫,莫充良便將女兒莫曉蘭許配給了曾藥仲。正當倆人準備婚事之時,兵部尚書佐逸派人請曾藥仲去府中給老母就診。
偏偏佐逸之女佐妙如看上了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曾藥仲,她頻獻殷勤,卻屢遭曾藥仲拒絕。佐妙如更是變本加厲對曾藥仲苦苦糾纏。給佐母醫好病之後,曾藥仲火速離開。佐妙如卻陰魂不散尾隨而至,並對莫曉蘭吹噓她與曾藥仲如何相愛纏綿。莫曉蘭信以為真,傷痛欲絕。
為表真心,曾藥仲以死明誌,才化解莫曉蘭的誤會,為避免夜長夢多,曾藥仲與莫曉蘭提前完婚,洞房之夜,曾藥仲掀開蓋頭發現新娘居然是佐妙如。佐妙如告訴曾藥仲如果想見到莫曉蘭就要娶她為妻,曾藥仲打了佐妙如一個耳光後連夜將她逐出曾家。
第二天早上,當曾藥仲打開大門時看到滿臉是血的莫曉蘭後悔不已,他用盡各種辦法都無法醫好莫曉蘭臉上較深的刀傷。
看著滿臉的疤痕,莫曉蘭整日以淚洗麵,並以麵紗遮蓋。她的臉成了曾藥仲的心結與笑柄,作為連妻子臉上的疤痕都無法去除的大夫,曾藥仲名聲受損。為了不成為丈夫的拖累,莫曉蘭留書出走。
曾藥仲苦苦尋找都無法覓得芳蹤,路經丹霞山見那裏山清水秀,山上草藥齊全,他便在這裏住下,潛心研製可以去除疤痕的藥,隻到遇到了忘憂醫好她的臉好後,曾藥仲離開丹霞山並在雲嶺鎮找到備受歧視的莫曉蘭。
醫好莫曉蘭臉上的疤痕後,曾藥仲名氣更盛,便在此地定居下來,並開了這家濟世堂藥鋪。
原來師傅跟師母還有這麽曲折的愛情之路,經曆了六年的分離,兩人才得以團聚,忘憂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著說:“師父,對不起,我當時還怪您不辭而別,丟下我一個人不聞不問呢,原來你心中有這麽多的苦。嗚嗚……”
曾藥仲笑著為忘憂拭去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傻丫頭,你沒有對不起為師,相反為師還要謝謝您,如果不是你的出現為師也無法找到去除疤痕的辦法來,更無法和蘭兒如此恩愛。”
曾藥仲的話讓忘憂想起那個她一直不敢麵對,卻也無法忘卻的事情,她的眼神開始閃爍不定,心裏也變得慌亂不安,那可怕的一幕幕又再度出現在她的眼前。
忘憂閃爍不定的眼神逐漸被恐懼所替代。發現了忘憂的變化後莫曉蘭緊緊握住忘憂的手,並把她攬入懷裏,讓她靠著自己的肩。
莫曉蘭輕撫著忘憂的背,隻到她的呼吸平穩後,才緩緩說道:“憂兒,你剛剛也知道,我們都有同樣的遭遇,都被毀了容貌,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如果你的臉是換的,那麽我的臉,豈不也是別人的?能有多少人與自己容貌相仿呢?”
忘憂離開莫曉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潔白無暇的臉,心底漸漸坦然,她轉身看向曾藥仲,臉上掛著一絲笑容,眼中閃著希望:“師傅,我的臉是自己的對不對?”
曾藥仲微笑點頭,“傻孩子,為師可沒有那麽高的醫術,將一個人的臉皮活生生的剝下來,再換到另一個人的臉上。”想著那血腥的場麵,曾藥仲打了一個冷戰,
“憂兒,為師以前隻局限於在已有的疤痕上用藥,在看到你姐姐的容貌後有所感悟,突發奇想,大膽嚐試了把你臉上的傷疤削去,再塗上新藥,沒想到還真成功了。”為了消除忘憂的疑惑曾藥仲剛醫治的方法告訴了她。
“可……可是……”忘憂想說關於那個人皮麵具的事,現在回頭想想一切都明朗起來:那個藥櫃是她摸了五年的東西,裏麵放的什麽她閉著眼睛都能找出來,根本就沒有琉璃瓶這個物件,而柳肖元對那個瓶子的位置卻了如指掌,比她這個主人還要熟悉,不是太奇怪了嗎?
“嗬嗬……”心中的疑惑終於解開,忘憂感覺輕鬆了不少,她開心的笑了起來。可有一點她始終不太明白,“師傅,你說過我姐姐以死,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她跟本就沒有死,她活著,隻所以那麽對你說,是想讓你放下對過去的仇恨,沒想到反而害了你。你病情好轉,為師沒有直接對你講明,是因為若你能自己把事情想明白,比為師告訴你真相更令你信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