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憂愁一瞬間
吳釩,那不是忘憂的哥哥嗎?憂兒—— 一想到忘憂,韶天隻覺得心口一陣抽痛。
見韶天露出痛苦的表情,茗辰忙上前扶他坐下,知道他是想起忘憂了,雖然韶景安不讓茗辰提忘憂的事,可不提並不代表韶天不會想。
撓頭想了一下,茗辰決定還是給韶天講清楚,“少爺,忘憂姑娘是什麽樣的人,我想您比我更清楚,我們起航時,她騎馬前來送藥,若不是我爹接到她,她可能已摔死了,她是為誰不顧性命的。如果不是有她的藥,隻怕少爺身上的毒很難解。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很有可能是柳肖元給忘憂姑娘下藥,所以她才會身不由已,如果真是如此,那其不是中了柳肖元的計了?”
這番話令韶天心中愁雲盡散,頓時感覺輕鬆了很多,“茗辰,謝謝你,我餓了,幫我熱飯吧。
看著茗辰匆匆上樓,張玉瑤猜想他一定會幫著忘憂說話,便悄悄跟了上去,聽到他們的談話後張玉瑤自己精心籌劃的一切,會因為韶天的心軟而付之東流。決不能再給他們重逢的機會,想到這裏張玉瑤緊咬嘴唇,計上心來。
來到樓下,張玉瑤找到於桐文對他交待了一些事情。
於桐文眼神遊離膽怯的說:“玉瑤小姐,這樣做不太好吧?”
張玉瑤媚眼一瞟,嗲聲嗲氣地靠向於桐文:“桐文哥哥,之前你可說過什麽都肯為人家做,難道一點小事你都辦不好嗎?那人家以後還怎麽信你呢?”
聽此聲音於桐文隻感覺全身酥麻,膽由心生,拍著胸脯說道:“玉瑤,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幫你辦好。”
由於桐文幫忙這次定能事半功倍,看見茗辰端著熱好的飯菜走向樓上走去,張玉瑤急忙截住。
“茗辰,像這種送飯菜可是女人的活,還是我去送吧,你又要熬藥又是照顧表哥一定累壞了,快去休息吧。這裏有我你就放心吧。”不給茗辰拒絕的機會,張玉瑤接過托盤急步上樓。
“表哥,飯菜已經熱好了,快些吃吧。”說完將飯菜擺在韶天的麵前。
如此甜膩的聲音使韶天心生反感,“玉瑤怎麽是你,茗辰呢?”
對於韶天這種冷硬的態度,張玉瑤似乎已習以為常,看出韶天的不悅,這才有所收斂,“表哥,姑母讓我來接你,就是因為她對你放心不下,難道做為人子你不想回韶家堡看看她老人家嗎?”
聽她提起母親,韶天自覺有愧,這一路上念的想的全是忘憂,看來他真是一個不孝子,“那好,我明天一早就回韶家堡去看她。”
能回堡中事情就好辦,張玉瑤決定還要再加一把火,不怕到時候燒不起來,“表哥,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不知道她又耍什麽花樣,韶天忍怒看了她一眼,“玉瑤,你想什麽就說吧,何必吞吞吐吐的。”
張玉瑤淡淡一笑,“那我可就說了,表哥你可別生氣。”
當看到韶天冷漠的眼神後才收起她獻媚的笑容,“表哥,其實你走的第二天忘憂就帶著喜兒出去了,到很晚才回來,次日又帶喜兒去出門了,還徹夜不歸呢。以後就更離普了,整天帶著喜兒早出晚歸的,還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說是給山下的村民看病,誰信呢,表哥你也知道韶名山下的村子也就那麽幾個,能有多少人天天找她看病呢?”
“閉嘴,你到底想暗示什麽?現下憂兒不在,你莫要造謠生事,要不然別怪我反臉無情。”韶天放下手中的筷子,努力平複內心的激動,不想讓張玉瑤的話影響他剛剛平息的心情。
韶天激動而陰冷的話語,讓張玉瑤興奮不已。她接著說道:“表哥,我怎麽敢汙蔑她呢,堡裏上上下下那麽多人,不信你可以去問,看看我有沒有瞎說,她每天都在做什麽,是否真的在給人看病,還是跟吳倩一樣與人幽會,怕是喜兒最清楚吧。”
“嘩啦”一聲,韶天把桌上的飯菜全都推到了地上,指著張玉瑤怒吼:“滾,你給我滾。”
不可能,憂兒決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明天一定要回堡中問個清楚明白,韶天緊握雙拳不敢再多想。
吳府中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陪著喜慶的鼓樂聲,院中的客把酒言歡,吳府下人們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在府內忙碌。
燭影搖曳的一對龍鳳花燭映著堂中大紅喜字,一片笙磬同諧的喜慶氣氛,堂上吳耀鼎和二夫人李蕭蕭臉上掩不住的喜悅之情,看著堂下正在交拜天地的吳釩和凝怡。
三夫人張夢妍在看到女兒回來之後,便顧得參加新人的婚禮拉她回到房中。多年來終得母女重逢,她們抱頭痛哭,訴說多看來的離別之苦。
趴在母親懷裏,忘憂眼含喜淚,“娘,上次是女兒不好,讓您傷心了。”
撫摸著忘憂順滑的秀發,吳夫人同樣哭成了淚人。
經過一番的傾訴,忘憂想起了在哥哥娶妻這麽大的事,卻沒有見奶奶和大娘呀,還有她有她那不知是弟弟還是妹妹的親人,不由得問出了口。
吳夫人一聽忘憂這麽一問更是淚流不止,心情再也無法平靜。
原來自忘憂臉受傷之後,身體一向不好的大夫人秦氏因為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過早離世,三夫人張夢妍更是無法接受女兒相殘的事實而內心鬱結,導致孩子早產夭折,而吳老夫人受了這連番打擊之後一病不起,不到一年便過世了。
當忘憂問起秦然時才知,秦然在送她去丹霞山回來,參加了姑母秦氏的葬禮後就再不曾再來過吳府,誰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原來家裏發生了這麽多的事,而她卻全不知情,還在怨恨父母狠心拋棄,忘憂看著母親雖美卻失去以往光華神彩的麵容,心裏充滿自責與內疚。
此時的忘憂內心如江河泛濫,洪水決堤,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母親的懷裏號淘大哭,“娘,對不起,原諒女兒的不孝”
吳夫人撫摸著因哭泣而全身顫抖的忘憂,眼中溢滿憐愛,“雪兒,娘怎麽會怪你呢,隻要你的容貌能恢複,過的開心快樂就是為娘最希望的。”
母女倆久別重逢,道不完的想思苦,訴不盡的離別情,更是同床而眠,徹夜傾訴。
第二天是新娘給公婆敬茶的大事,所以一家人都早早起床,圍座在大廳裏。管家站在旁高聲喊著,“喝過媳婦茶,富貴又榮華”
被幸福環繞的凝怡像極了嬌豔欲滴的牧丹花,她星眸含笑,畢恭畢敬的給堂上在坐的各位長輩敬茶。
看著這種喜慶的場麵,忘憂卻高興不起來,如果沒有意外,也許此時她一定會守在韶天身邊細心的照顧他。然而她又因自己有這種想法而慚愧,為人子女,又其能不顧及父母家人,隻想跟所愛之人長相思守。
吳夫人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忘憂,見她雖麵帶微笑,卻雙眼含淚眼中還透著哀傷。她抓起女兒的手,低聲尋問:“雪兒,你怎麽了?”
輕拭即將流下的淚水,忘憂搖頭:“娘,我沒事,隻是看到哥嫂喜結連理太感動了。”
母女倆的小舉動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二夫人更是滿臉不悅,正要發話,卻被吳釩強了先,他走去拉著忘憂,向大家繪聲繪色的講述了忘憂如何幫他出計贏得美人歸的過程。
見到女兒歸來美麗依舊,更幫兒子娶到這麽好的媳婦,吳耀鼎激動的有顫抖,他甚至不相信這是真的,“雪兒真是你嗎?”
忘憂跪在父親麵前,“爹,是我,是您的雪兒回來了。”
吳耀鼎扶起忘憂,他凝望著女兒白璧無暇的臉,眼中積滿淚水,“好了,你的臉真的好了,之前你娘說見過你,爹還以為她是思女心切,沒想這都是真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吳府少主娶妻,親人相聚,一片喜慶歡愉的聲麵。而韶家堡卻恰恰相反。
韶天坐在大廳怒視著站在堂下的傭人,冰冷的使下站的傭人不敢抬頭:“你們說,到底忘憂姑娘去了啊裏?為什麽都不說話?”
他們來韶家堡的時間雖長短不一,可卻都沒有見過韶天發過這麽大的火,個個心中忐忑不安,廳裏的氣氛越來越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