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哀莫大於心死
客廳內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莫凡才找到自己失去的聲音，背脊下意識的繃緊：“對不起，但我愛的人，從頭到尾隻有子衿，小瑟，對不起，我沒辦法欺騙自己。”
猶如一聲驚雷……
顧瑟身形一晃，神情變得有些恍惚，卻還是極力的逼著自己保持著最後一絲的理智。
他愛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這些年，從頭到尾，她都無人問詢……
夠了……
大概是因為心死，在那一刹那，她的神色變得異常的平靜。
掙紮了這麽多天的事情，終於在此刻有了結果……
“我知道，我沒關係的，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你放心，我不會再來糾纏你……你走吧。”一字一句，如同刀割。
然而，她又有什麽資格去挽回？
她的存在，對他來說，或許根本就隻是一種恥辱，包括她肚子裏的孩子，幸好，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一切都還來得及……
得到女孩的這句回答，莫凡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放鬆，不知為何，他的心髒像是被人緊緊的捏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不知過了多久，莫凡才僵硬的站起身，步履倉皇的離開了顧瑟的別墅。
顧瑟光著腳，瑟縮的蹲在角落裏，小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爬滿了淚水，原來，她真的沒那麽堅強。
寶寶……對不起……媽媽不能要你了……
對不起……媽媽愛你……媽媽真的真的很愛你……
寶寶……
女孩滿臉痛苦的蜷縮在角落裏，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肚子，這裏麵，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她甚至為他想好了名字，連他上學時候的模樣都想過千百次了……
可是對不起，媽媽不能生下你了。
對不起……
……
……
一夜無眠。
直到第二天早晨，她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渾身都變得僵硬，目光空洞的呆呆的縮在角落裏，就像是被全世界都遺棄了似得。
溫暖的晨曦一縷一縷的投射進來，照在她的身上，然而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這時候，許小染神色匆忙的趕了來，早上她起來就給顧瑟打電話，然而顧瑟的手機卻一直沒人接聽，她擔心出事，所以就火急火燎的趕了來。
見女孩蜷縮在角落裏，心髒驟然一緊，她急忙過去扶起女孩，這才看到女孩那雙彌漫絕望苦澀的眼睛。
“怎麽了？小瑟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別嚇我啊！”許小染滿臉緊張地問。
顧瑟極其緩慢的抬起頭，眸子裏滿是苦澀，“染染……這孩子……我不要了……”
許小染臉色頓時一黑，小心扶著她坐在沙發上，“是不是莫凡對你做了什麽？小瑟兒，你告訴我！”
媽的！莫凡這人渣到底是不是人！！！
我靠！氣得老子心肝兒痛！
顧瑟費力地搖著頭，“跟他沒關係，這孩子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顧瑟眸子裏的苦澀絕望，在那一刹那如潮水般褪去，隻剩下一片漆黑空茫……
哀莫大於心死。
許小染看著顧瑟，她這樣子，分明是很想要這個孩子的，那麽問題，一定是出在莫凡身上了！
許小染眼神驟然冷冽，“是不是莫凡逼你這麽做的？你告訴我，我找他算賬去！”
那種人渣，她昨天就該毫無顧忌的當場廢了他！！！！
留著他就是個禍害！
顧瑟死死抓著許小染的手，眼淚又失控的流了下來，她本來以為昨晚就已經把淚水流幹了，可是，此刻還是如此輕易的就哭了出來。
“沒有，他什麽都不知道，現在不知道，將來永遠都不會知道，染染，我想開始全新的生活，關於他的所有……我都該放下了。”
可是，有些東西，真是說放下就放得下的嗎？
許小染無奈的長歎口氣，“小瑟兒，這不是件小事，我們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好嗎？”
她不想她曾經的悲劇，再次在顧瑟身上上演，但或許顧瑟說得對，她要開始全新的生活，關於莫凡的一切，就該全部結束了。
包括這個小生命……
每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都沒得選擇，如果可以，她也想留下這個小生命，可如果他的存在隻會讓顧瑟感覺到痛苦……
“我考慮得很清楚了……我不能要他……對不起……”顧瑟道。
許小染拉著女孩的手，滿眼疼惜，這一刻，她恨不得直接衝過去把莫凡那人渣剁成泥！
許小染柔聲安撫道，額頭青筋跳得十分歡快：“你不用跟任何人說對不起，你隻需要對得起你自己，明白嗎？”
顧瑟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幫我聯係醫院吧。”
許小染知道現在的顧瑟是勸不住的，點頭答應下來，“好，我跟醫院那邊聯絡一下，你別著急。”
許小染跟之前他們檢查的那家醫院的主任聯係了一下，主任聽說他們要拿掉孩子，不由得有些惋惜，孩子長得很好，真是可惜了……
聯絡好了醫院這邊，根據排期，手術最快也要在5天之後了，也就是說，顧瑟還可以跟她的孩子在一起相處5天。
許小染好不容易才把顧瑟哄睡著，即便是睡著了，她的手也是輕輕的摸著肚子的，看得出來，她分明就是很疼愛這個孩子……
莫凡那個天殺的王八蛋！到底對她家顧瑟做了什麽？逼得她連孩子都不要了！
許小染一臉煩躁的捏了捏眉心，還有5天，這孩子能不能留下來，就看這最後的5天時間了。
在那之前，她必須做點什麽才行……
不然，她家好好的白菜，就這麽白被那人渣給拱了！
……
……
莫氏總部大樓。
莫關山正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埋頭處理一堆繁瑣的文件，尼瑪啊，公司太大也挺煩的，他媽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情，都不能去跟他媳婦兒好好的約個會了！
當然，他最煩的是，自從昨晚上之後，他哥竟然直接關掉手機玩失蹤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叮……”
桌子上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