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不想取啊想不到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不想取啊想不到
見餘懷因的眸子徹底恢複清明,再沒有之前的迷蒙和茫然,代越頓時又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才鬆到一半,他想起之前的兩次意外。
未免之後又把心提起來,代越沒敢把這口氣鬆完,心也依舊高懸著,他打量著餘懷因,生怕他沒過一會兒,又出點什麽狀況。
“你……”代越不敢把視線從餘懷因身上移開,於是牢牢的盯住人,不錯過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隻是一個表情和眼神的變化。
餘懷因的確是徹底清醒了,然而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明明記得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床上來著,怎麽會在馬車上。
他這麽想,就這麽說出來了,問道:“這是在哪兒?”
沒等代越回答,他聽見車廂底下傳來的車輪轉動聲,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在馬車上,他當即湊到車窗邊,抬手掀起車窗,往外看。
車廂左右,都是扮作隨行護衛的禁軍,騎著馬,正按代越的吩咐,馬不停蹄的趕著路。
馬車比不了單騎的速度,也許是因為要照顧到坐馬車的餘懷因和代越,禁軍的速度被刻意放緩了,保持著與馬車並排,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
看到餘懷因探出頭來,那禁軍微微有些驚訝,畢竟餘懷因是昏迷著被代越抱上車的,但他很快就恢複正常,朝餘懷因略一頷首,說:“於相。”
恰好這個時候,身後的代越也喊了他一聲,“於淮音。”
餘懷因朝那禁軍一點頭,算是回應,然後放下手裏的窗簾,重新回到車廂裏,去看代越,臉上是恰到好處的迷茫。
代越盯著他,目光一瞬不錯,然後問他說:“你還好嗎?”
餘懷因頓了一下,反應過來代越這是在問自己關於剛才的事情,他不知道該怎麽和代越說這件事,而且說出來,代越也不一定信。
更何況,別說是代越了,這件事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餘懷因自己都無法相信,至今為止,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看著代越,本來想順便說個理由,對付過去的,可一對上代越眼底深處的擔憂,他那些剛打好腹稿的謊言,就說不出口了。
餘懷因隻得輕輕朝他笑了一下,然後回答說:“沒事。”停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兩個字作解釋,有點不夠充分,還有點敷衍。
頓了一下,餘懷因試著解釋一二,於是說道:“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了……嗯,一位故人。”
不等餘懷因繼續往後說,代越就出聲打斷了他,他看著餘懷因,不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接話問:“你那位故人,是叫蘇鬱?”
餘懷因聽到“蘇鬱”這個名字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愣,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人是誰,而後,他瞪大眼睛,看著代越,問:“你怎麽知道蘇鬱?”
代越見狀,心道:“果然。”麵上卻不動聲色,還收回自己在他身上的視線,接著說:“你剛才自己說的。”
他不說自己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他喊自己蘇鬱的事情,也不說他兩次都是對著自己的臉,喊的這個名字,隻故作淡然的道:“他是誰?和你什麽關係?”
話一問完,代越才發覺自己這兩句話問的,針對性太明顯了,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說點什麽補救什麽,可沒等他開口,那邊餘懷因就說話了。
餘懷因對於代越竟然會知道蘇鬱的這件事太過震驚,根本都沒注意到,代越問的那句話,有什麽不對。
他忙著否認,又怕反應太大,反而讓代越生疑,於是故作自然的低下頭去,避開代越的視線,心虛的道:“沒誰,也沒什麽關係,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最後麵這句話倒是真的,他的確已經很久沒見過蘇鬱了。
代越卻不信,而且餘懷因這副不敢和自己對視的模樣,分明就是心虛,他越是這樣,就越說明,這個什麽蘇鬱,和他關係不一般。
在代越的印象中,於淮音從來坦蕩,像今天這樣,對一個所謂的故人這麽遮遮掩掩的,還是第一次。
這使得他越發堅定了,等回京以後,一定要讓人好好查一下,這個蘇鬱和他的丞相,到底有關係,或者說,以前發生過什麽。
但現在,代越絕對先不打草驚蛇。
他輕輕“嗯”了一聲,指向不明,接著什麽也沒說,也沒再接著問些什麽,似乎他對這個‘蘇鬱’的興趣,僅此而已。
餘懷因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代越停止了詢問,讓他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要是代越繼續往下問,他還真想不到該怎麽形容自己和蘇鬱的關係。
說他是自己後媽的兒子,但是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不知道代越能不能聽懂這麽繞的關係,反正在蘇鬱剛被他繼母帶回餘家來的時候,有一次,他出去和朋友喝酒,蘇鬱來找他。
穿著白村衫和黑褲子的青澀大學生,和酒吧裏的燈紅酒綠格格不入,蘇鬱甫一踏進,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餘懷因被朋友撞了一下手肘,順著朋友的指向,他扭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酒吧入口的蘇鬱,蘇鬱也在他轉過頭來的一瞬間,看見了他。
蘇鬱找到了目標,向他走來,然後對餘懷因說:“餘叔叔讓你回去。”
餘懷因不理他,自顧自喝酒。
旁邊有人起哄,問餘懷因他是誰。
餘懷因便向自己的朋友,介紹蘇鬱,那時候他不願意承認蘇鬱是自己沒有血緣的弟弟,但又礙於兩人之間那尷尬的關係。
大概是因為喝酒喝得有點上頭,他最後說:“他是那個即將成為我爸小老婆的女人,帶來的拖油瓶。”
因為指代名稱太多,他差點把自己都繞進去了。
想到這,餘懷因又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對麵的代越,再一次確定,就算蘇鬱和代越長得一樣,兩人也絕不會是同一個人,哪怕是轉世,也不太可能。
如果代越真的轉世,那也該是張揚而內斂的,而絕不會是像蘇鬱那樣的陰鬱。
見餘懷因忽然盯著自己看,代越還以為自己要讓人查他的事情敗露了,不由有些心虛,但並不露怯,隻問:“怎麽突然這麽看著我?”
餘懷因聞聲回神,忙別開臉去,搖搖頭說:“沒事,沒看你。”怕代越追著問,他忙轉移話題,看了看左右,這才發現,亓晚書不在。
他疑惑的問道:“晚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