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未到絕境逆翻盤
第六百二十九章 未到絕境逆翻盤
沒有主人家的丞相府,介乎於一種,沒什麽關注,但是也沒人會冒然上門的存在,這為代越藏身京都提供了很好的條件。
當然,代越會選擇這裏,也不僅僅隻是因為這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餘懷因的臥室,有一條密道可直通皇宮。
斐騁鄰其實也是知道這件事的,畢竟當初,代越秘密召見餘懷因,走的就是這條暗道,而且代越派去接應餘懷因的人,正是斐騁鄰。
隻不過時間過去太久,那日的事情也不算什麽重要的事,斐騁鄰一時也就沒想起來這一點,便以為自家主子這是思念於相,所以來丞相府睹物思人。
所謂看破不說破,這點微不足道的小願望,斐騁鄰覺得自己還是要滿足一下自家主子的,就當自己不知道,和代越一並,在丞相府住了下來。
不過鑒於他還要給代越在外跑腿,貿然在丞相府走動,難保不會在泄露自己蹤跡的同時,也把代越的行蹤暴露了。
所以他給易了容,裝成丞相府裏的小廝,有了這層身份的掩飾,斐騁鄰外出行走,也方便了很多,而且京都本就是代越的地盤,他可用的勢力,都在這裏,辦起事來,自然是一派通暢。
代越在丞相府住下的當天晚上,就給楚映笑去了信,告訴他,自己已經回京的事情,也把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和楚映笑說了一下,讓他在宮裏也做好準備,順便配合自己。
楚映笑當然沒意見,他連問都沒問代越為什麽要怎麽做,回信的時候,隻給代越去了一個好字,好像無論接下來代越準備怎麽鬧,他都不在乎。
事實上,楚映笑也的確是不在乎的,西乾需要他的時候,早已經過去了,現在的西乾,是屬於他們年輕人的。
隻不過,大概所有人都以為,他當日答應代越坐鎮京都,就是站在代越這邊的意思,但其實不是的,他會同意,不過是不想代越和亓晚書這場戰爭,打的太早。
說到底,一個是代昭的兒子,一個是代曄的兒子,論起來,當年都是喊過他叔叔的孩子,他對亓晚書和代越兩人的感情,沒有誰比誰更親厚。
所以隻要西乾江山不亂,無論誰坐那個位置,不都是他們代家的江山。
甚至,楚映笑有時候會想,當年的一幕,和如今,何其相似?
不過這些話,就沒必要和代越說了。
代越回京之後,躲在暗處,針對少昊展開了一係列打擊,少昊起初還沒有回過神,還以為是楚映笑終於忍不了他,出手反擊了。
麵對楚映笑,他還是有點發怵的,畢竟這人三十多年前,可是隻憑一己之力,就把他們整個蠻夷部落弄得分崩離析的人物。
沒辦法,少昊隻好一邊把外放的一些人手都撤回來,一邊在長謠城東躲西藏,就怕一個不小心被抓住,落在了楚映笑手裏,甚至於,原本的一些部署,也因為這樣,被徹底打亂了。
本來他為了對付夏驚秋,他本來還費了好一番功夫部署,眼看著可以收網,把夏驚秋拿在手裏了,哪知道一夜之間,他就像是被一雙眼睛盯上了一樣,無論他藏哪,都很快就會被發現。
那個時候,他還在想,不愧是楚映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打得他潰不成軍,虧自己還以為他能忍多久,哼,這還不到半月,還不是忍不住了。
於是乎,少昊隻能開始聯係那些已經投靠亓晚書的朝臣,好借他們的身份勢力,進行遮掩,繼續之前部署的行事。
可他到底是外族人,雖然代表的是亓晚書,可朝中一些之前由亓晚書在聯係的大臣,對他總歸不能盡信,對他吩咐的一些事情,做起來,也是畏手畏腳的,不肯出力。
這使得少昊在長謠的處境更加艱難,隻能寫信給亓晚書,催他趕緊回來主持大局。
不過時間一久,少昊就發現不對了,等他反應過來,在暗中對他出手的人或許不是楚映笑、而且另有其人的時候,已經晚了,隻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騰不開手再去折騰什麽了,隻能堪堪維持自保。
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代越回京的事情,寫信告訴亓晚書。
隻不過,這封信最終還是被代越給截下了。
這個消息傳到楚映笑耳中的時候,他正在和林應弦下棋,棋已近尾聲,白子被黑子圍困一隅,隻差一隻就要敗,聽季無雙說完,他很突兀的笑了一下。
這一笑,打斷了對麵林應弦的思緒。
他抬起頭來,看著楚映笑,見他確實在笑,而不是自己的幻覺時,還以為是自己棋藝不佳,惹的先生笑話,不由有些羞愧。
他低著頭,從棋盒裏拿了兩顆棋子,放在棋盤上,咬著唇,像被老師的訓斥的學生,說:“春硯輸了。”
楚映笑聽到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回頭看向對麵的林應弦,又正巧聽到這句認輸的話,頓時明白過來,林應弦這是誤會了。
他沒忍住,又笑了一聲,然後伸手過去,把林應弦麵前的那兩顆用作認輸的白子拿起,重新放了一顆回到棋盒裏,把玩著剩下的那顆。
楚映笑在棋盤上掃了一眼,目光落在某個星位時,他勾唇又笑了,而後,他將手裏把玩的那顆白子,替林應弦,落在了棋盤上某處。
棋盤是一整塊的黑玉所製,棋子更是用極為珍貴的玉石打磨得顆顆圓潤,大小一致,毫無瑕疵,觸手生溫。
玉石落盤,發出“啪嗒——”一聲脆響,在安靜的宮殿內蕩開去,像是一曲醒神樂,將沉悶的宮殿激的有了一絲生氣。
林應弦愣了一下,而後定睛看去,立時怔住,恰在此時,楚映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說:“未到終局,別輕易認輸啊。”
說罷,楚映笑起身,往內殿走去。
一直沉默的季無雙緊隨其後。
待進得內殿,楚映笑順手將外衣脫下,季無雙上前,接過楚映笑的外衣,走到衣架前掛好,再走回來,替楚映笑把頭上的發簪也去了。
白發傾斜而下,如同一匹銀緞。
楚映笑在貴妃榻上坐下,看季無雙站著不動,他招招手,示意季無雙上前。
季無雙眼神微動,然後走上前,在楚映笑跟前半蹲下,微微揚起脖頸,看著楚映笑,向來冰冷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楚映笑低頭看他,頓了一下,問他:“你有要說。”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肯定。
越來越喜歡笑笑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