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找到他的下落了
第六百一十章 找到他的下落了
林應弦下了馬車,立刻有仆從上前,接東西的接東西,遞東西的遞東西,像是管家知道他出門急,沒帶手爐,所以提前安排人在這裏等他。
他接過仆從遞上前的小手爐,站在府前,對坐在車廂裏,探出大半個身體來看他的鍾洲,道:“你也趕緊回去吧,別染了風寒。”
鍾洲一手扶著車簾,一手搭在膝蓋上,聞言笑了笑,對林應弦道:“嗯,我知道。”說著,停了一下,對林應弦道:“你趕緊進去吧。”
林應弦說好,然後在鍾洲的注視下,揣著手裏暖呼呼的小手爐,轉身進門了。
他身後的兩個仆從也都依次跟在林應弦後頭,進了門,剛鑽進車廂的鍾洲卻突然想到什麽,又鑽出一個腦袋來,叫住了最後麵的那股仆從,吩咐說:“等會兒記得給你家大人熬上一碗薑湯,驅驅寒。”
那仆從沒料到自己會被突然點名,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忙點頭道是。
鍾洲這才滿意了,對李叔道:“行了,咱們也回去吧。”
李叔點頭,收好馬凳,駕上車,往鍾府慢悠悠的走了。
不久後,馬車在鍾府門前停下,門口守著的仆從忙上前,去車後搬了馬凳放好,等鍾洲下了馬車後,他又迅速把凳子收好,然後從李叔手裏接過馬車的韁繩,牽著馬車往後院去。
李叔跟著鍾洲一道進府,原先去宮門外報信的那個小廝聽到馬車聲跑了出來,在影壁前撞上兩人,他停下來先行了禮,喊了一聲:“大人。”
鍾洲問他:“那人還在嗎?”
小廝回答:“還在的。”
鍾洲點點頭,道:“好,那我現在就去見他。””
李叔見他扭頭就要跟著帶路的小廝去西廂房,忙問:“少爺不先去換一件衣服嗎?”
鍾洲頭也不回,擺擺手道:“不用了,還不知道見的是誰呢,換什麽衣服啊。”
不知道是誰,那不更應該換身衣服嗎?李叔心道。但鍾洲人已經走遠了,李叔也沒法把人拉回來逼著這位祖宗換衣服,隻好搖搖頭,歎了口氣,由他去了。
小廝領著鍾洲走到西廂房門口,對鍾洲道:“大人,那人就在裏頭。”
鍾洲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皺了皺眉,這光天化日的,指名見主人家,卻不報上自己的名號,還把門關這麽嚴實,到底什麽來頭?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廝頷首退下。
鍾洲走上前,伸手推門,竟然一下沒推開,這倒著實有趣,哪有上門見主人家,反過來把人家主人擋在門外的,這事新鮮啊。
鍾洲突然對這個自稱是自己舊相識的人,有了一絲興趣,並在腦海裏搜尋了一邊,確定自己認識的人裏麵,除了林應弦,沒人敢把他關在門外。
他看著被從裏麵栓上的房門,半是好奇半是好笑道:“閣下快開門吧,毓之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耳邊“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開了。
鍾洲抬眸望去,當他看到出現在屋裏的那個人,臉上的表情很是意外,他當即呆住,脫口而出道:“斐侍衛,怎麽是你?”
斐騁鄰聽得皺眉,說:“禦史大人小聲些,別喊。”
鍾洲忙捂住嘴,快步上前,站在斐騁鄰跟前,小聲道:“你怎麽在這?你不是和皇上在一起嗎?你回京了,皇上呢?皇上回來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砸的斐騁鄰頭疼,他沉著臉,嚴肅道:“有人要見大人,大人快些進屋去吧。”說著,轉身往屋裏走。
斐騁鄰的出現實在是太過突然了,鍾洲驚訝的不行,腦子也忘了轉動,他跟在斐騁鄰身後,聽到斐騁鄰說有人要見自己,他還愣了一下,反問:“不就是你嗎?”
正說著,兩人已經走到了裏間,斐騁鄰朝著那珠簾後坐著的人一拱手,行了禮,鍾洲抬眼望去,隻一眼,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兩條腿更是毫無征兆的軟下去,跪在了地上,連人也變得結巴起來。
“皇……皇皇皇上?!!”
鍾洲內心咆哮:我的天天天——老子衣服沒換!!早知道死也要先把衣服換了再過來啊!李叔,快把我衣服拿過來啊!
然而李叔並不知道自家少爺正在內心瘋狂呼叫他。
代越應該是在這裏等了有好一會兒了,他端坐在珠簾後的書案前,單手扶著太陽穴,看起來,似乎是在假寐。
他穿著一身黑衣,衣袍下擺用赤紅色絲線摻著銀線繡著一隻異獸乘黃,至於衣服的領口和衣襟以及袖口,則用黑色細線摻著銀線繡了一些暗紋……
黑色雍容沉穩,襯得他越發威嚴,讓人不可直視。
聽到斐騁鄰的聲音,他慢慢睜開了眼睛,劍眉下,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一眼就能攝人心魂,教人沉溺其中。
他看著已經被嚇得跪倒在地的鍾洲,臉上表情沒什麽變化,隻道:“京中近來如何?亓晚書有什麽動靜嗎?”
……
赴十三從鴿籠裏抓了一隻信鴿出來,將手裏的信塞進鴿子腿上綁著的小竹筒裏,然後封好口,放飛了手裏的鴿子。
鴿子撲掕著翅膀,帶著信飛上天空,很快消失在雲層後,不見了蹤跡。
赴十三看著鴿子走遠,這才轉身,正要回屋,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他回頭,看見從北邊方向飛來一隻頭上帶點黑色的信鴿。
這是從山莊那邊來的鴿子,赴十三認得。
他目光一凜,忙回身,飛身而上,將盤旋在半空中的信鴿一把抓住,落地後,又迫不及待的把竹筒裏的小紙條拿出來,打開看。
來信的人是赴十三留守在山莊的心腹,且信上用的都是暗語,如果不是懂得他們暗語的人,即便是看到了這封信,也讀不懂上麵的內容。
這張紙條上寫了一串不成句子的句子,赴十三卻一眼就讀出了信上要傳達的內容,隻有一句話:“找到他的下落了。”
這個信上的“他”代表的是誰,不言而喻。
赴十三忙合上紙條,然後轉身就往屋裏跑,表情略顯驚喜,但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那驚喜中,摻雜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和隱約的期待。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