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龍椅之下是黎民
第六百零七章 龍椅之下是黎民
然而等來人回到原地的時候,連雲路已經不見了,一起不見的,還有高守的馬。
高守看著空了的馬栓,都要被連雲路身殘誌堅還不忘順走自己的馬這一舉動給氣笑了,朝著馬蹄印遠去的方向,咬牙切齒的道:
“行啊,好小子,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一句謝謝都不說,轉頭就把我的馬偷走了,可真行,下次可千萬別讓我遇上他。”
辜時雨也沒想到連雲路受了這麽重的傷,看著就剩一口氣的模樣,誰知道,醒來竟然還能騎馬,他看著剩下的一匹馬,想著自己和高守有兩個人,有些犯難的問:“那現在要怎麽辦?”
高守一時沒明白辜時雨問的是哪件事情要怎麽辦,聞言便率先回答了自己以為的問題,道:“追是不太可能了,來來回回,花費的時間不少,先找於淮音吧。”
“當然是先找於相。”辜時雨道:“我是問,咱們兩個人,隻有一匹馬,要怎麽辦?我不習慣和別人同騎。”
高守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辜時雨的意思,一臉訝然道:“你是準備讓我跑著去?”
辜時雨已經解了栓馬的栓繩,拍了拍馬背,然後踩著馬鐙騎上馬背,拉好韁繩,這才看一眼在旁邊的高守,答非所問道:“你的輕功比我好,應該能跟上我。”
說著,就著手裏的韁繩,在馬屁股後甩了一下,喝道:“駕——”,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留在站在原地一臉欲言又止的高守。
看著慢慢跑遠的辜時雨,高守簡直無奈又生氣,低聲罵了幾句臭小子,然後歎一聲,心道:“我這是圖的什麽啊?”
說罷,搖搖頭,一臉認命的追了上去。
……
少昊入京之後,亓晚書除了必須自己出手的幾件事,其他大部分的事務,都交給了少昊負責,少昊也不負眾望,把長謠攪的那叫一個雞犬不寧。
雖說宮內有楚映笑在,他要是出手,少昊估計也鬧不起來,但楚映笑自護國寺出來以後,就表現的對一切事情都很淡然,大有放任少昊攪弄長謠的意思。
師寧雖然相信楚映笑,但城中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很快就坐不住了,在替楚映笑研磨的時候,他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先生。”師寧看一眼正在宣紙上作畫的楚映笑,恭謹道:“師寧有疑惑想問。”
楚映笑的視線始終落在自己的筆觸,聞言也不抬頭,依舊不緊不慢的繪著筆下那一隻白鶴,隻道:“你想問,我為什麽不出手阻止亓晚書?”
師寧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問,楚映笑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想問的是什麽,他不由有些懷疑,楚映笑是真的對亓晚書放任不管嗎?還是另有打算?
想到這,他心裏咯噔一聲,然後飛快的瞄了楚映笑一眼,就怕被發現似的忙收回視線,點點頭,低聲道:“是,還請先生解惑。”
楚映笑沾了朱墨,在剛畫好的白鶴眼睛上點上一點,紙上的白鶴像是突然活了過來,變得栩栩如生,他收了筆,直起腰身,這才抬眸,看一眼書案旁的師寧,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然後他放下筆,也不急著回答師寧,而是將桌案上那一方青山鎮紙移開,拿起剛做好的白鶴時鳴圖,伸手遞給侯在一旁的宮人。
待宮人捧了畫下去,楚映笑從作畫的書案走出來,邊走邊道:“亓晚書還未入京,他不敢鬧太大,再者,長謠也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在禁宮。禁宮若亂,那才是真的亂。”
師寧似懂非懂,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來。
楚映笑看著淡漠,實則很有耐心,見師寧不懂,他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接著道:“他要的是那把龍椅,龍椅之下,是蒼生黎民,除非他想顛了這皇朝,不然,長謠是亂不起來的。且隨他們去鬧吧。”
師寧這回明白了,他點點頭,心想帝師不愧是帝師,所有人都限於長謠如今的烏煙瘴氣狀態中,卻偏偏忘了,幕後之人要的,是金鑾殿上那把龍椅。
他不再疑惑,心中一片清明,頷首,鹽池懇切道:“師寧明白了。”
楚映笑便不再說話。
過了片刻,盛易德從外麵走進來,師寧拱手,見了禮,盛易德略一頷首,算是回禮,然後朝著楚映笑一躬身,恭敬道:“先生,林尚書求見。”停了一下,又補充道:“鍾禦史也來了。”
自從林應弦那日在天心院見了楚映笑之後,他就隔三差五的進宮求見楚映笑,楚映笑有時候會見他,有時候就打發師寧去應付。
但師寧哪能應付得了林應弦啊,想拒絕又不敢,隻能硬著頭皮上,時時陷於進退兩難的境地,好在林應弦是個通透的,每次看到來人是師寧,就知道,自己被打發了。
他也不久留,跟師寧打聽一下有關於楚映笑這幾天的身體情況,就起身告退,連宮人上的茶都不碰,來去如風,幹脆得很。
楚映笑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盛易德,道:“鍾毓之,他怎麽來了?”
盛易德搖搖頭,示意不知,但還是道:“他們二人,是一道來的,先生要見嗎?”
楚映笑沒說話。
師寧生怕楚映笑這一次又讓自己去,林應弦就罷了,這次還來了一個鍾洲,鍾洲和林應弦不同,他可沒那麽好打發,他下意識就往旁邊躲了躲,妄圖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盛易德知道楚映笑在想什麽,他主動道:“林尚書是個有分寸的人,沒有先生您的許可,他應當不會將您的事情告知他人,如今既然帶著鍾禦史一起來,想是有什麽變故。”
楚映笑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思忖片刻,道:“罷了。讓他們進來吧。”
盛易德頷首,“是。”說著,轉身出去傳召了。
楚映笑想了想,對逃過一劫的師寧道:“你去後麵,別出聲。”
師寧不解。
楚映笑解釋:“你到底是皇上留在宮裏的,若被人知曉,坐在龍椅上的人,不是他們的皇上,對他本人來說,遭人摘指的錯處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