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可有安排其他人

  第四百五十七章 可有安排其他人


  在赴十三把昏迷的餘懷因扛麻袋一般扛出賀府的時候，賀府另一角即賀明珠的書房裏，此刻正燈火通明，紗窗映照出兩站一坐三道身影。


  夜風夾著一股寒意從沒徹底關死的窗欞間隙裏吹了進來，輕揚的帷幕之下，隻見代越端坐於桌案前，執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麽。


  筆觸劃過紙質上佳的澄心生宣，橫、豎、勾、撇、捺……原本空無一字的宣紙立即出現了黑白分明的界線，勾勒出鐵畫銀鉤的蒼勁字跡。


  賀明珠身上還穿著他今天早上去府衙處理公務時的藍色官服，顯然是剛一回來就直接來見代越了，他站在距離桌案三步遠的空地上，低眉頷首，不發一言。


  而在賀明珠的他身邊，是本該守在餘懷因身邊的肖無序。


  燭火掩映，書房內一時隻能聽到蠟燭燃燒時的辟叭聲，以及代越在宣紙上書寫的細微聲響，窗外晚風輕拂，院牆角落的寒梅因而左搖右擺。


  無邊夜色之中，傳來也幾聲不知名的窸窣聲，賀府一東一西那兩株寒梅，隔著這中間的數間院落輕抖枝葉，倒像是在與對方打招呼。


  代越寫完最後一個字，而後將筆擱下，將剛寫好的書信拿起來吹了吹，待墨跡稍幹，他從桌案右上角，取過一個信封來，把信折好，塞了進去。


  他起身，將信遞給肖無序，吩咐道：“今晚就送出去，用最快的馬，務必要在人到達長謠城之前，讓他們把人給朕截下來。”


  肖無序走上前來，把信從代越的手裏接過來，聞言，他頷首，應道：“屬下明白！”說完，便拿著信轉過身，準備出門去找人送信了。


  直到這時候，賀明珠才抬起頭來，肖無序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還特意扭頭看了人一眼，然後慢悠悠回過頭來，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代越。


  代越把信給肖無序後，心裏便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對賀明珠說道：“聽賀管家說，賀卿對鄖縣的地形很熟悉。”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就把一張繪製著以長謠為起、以鄖縣作終以及圍繞著這兩座城池的周邊地域和風貌的地圖拿了出來。


  他將地圖放在長形的桌案上展開，頭也沒抬，對賀明珠說道：“請賀卿過來，就是想讓賀卿幫忙看看，如果朕想在兩日之內，以最快的速度從鄖縣回到長謠，該走哪條道？”


  “……”賀明珠沒回答。


  代越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答，覺得不對，他疑惑的“嗯”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來，看向站在麵前的賀明珠，見人微微垂著頭，像是在思索什麽。


  他停了停，暫時停了詢問的話題，直起身，一手撐在桌案上，屈指敲了敲手下楠木，以此引起賀明珠的注意，而後詢聲問道：“賀卿在想什麽？”


  賀明珠也不拖泥帶水，隻稍微考慮了一下，就下了決定，他拱手，朝代越作了個揖，然後坦然道：“恕微臣鬥膽，敢問皇上，謝將軍帶來的禁軍，此時何在？”


  代越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聞言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回答說：“今晚營救蘇家父子，朕讓謝無琊帶了一部分去虞風城了。”


  停了一下，他對賀明珠突然問起這個，仍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反問：“賀卿問這個，是覺得朕的這個安排不妥當嗎？”


  一般人聽了這話，隻怕就要誠惶誠恐的磕頭告罪了，畢竟，敢當著天子的麵直接質疑天子決定的，古往今來，屈指可數。


  然而賀明珠卻像是聽不懂代越的另有所指一樣，很是淡定的搖了搖頭，接著他抬眸，看著代越，說：“微臣並無質疑皇上的意思。”


  說到這，賀明珠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麽，不過很快，他就借著道：“李虹突然外出，虞風城就隻剩下亓厭一人，虞風城封城數日，城中百姓已有諸多怨言。


  恰又趕上顧明中發喪，消息一出，人心一亂，城中必定動蕩，今天夜裏，會是虞風城防守最有機可乘的時候。”


  他將代越安排謝無琊今天晚上進城救人的緣由及其中關聯細細道來，最後，他再次躬身，朝代越盈盈一拜，總結說道：“皇上此舉英明。”


  代越卻沒心思聽他說這些，他擺了擺手，並不理會，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桌上了地圖上，說：“還有其他要問的嗎？沒有的話，過來看看。”


  賀明珠聞言，卻沒動，眉頭微蹙，似乎有什麽為難的事情。


  代越的脾氣再好，也受不住賀明珠一而再、再而三的抗命，他看著一動不動的賀明珠，臉上的表情當即就冷了下來。


  他道：“賀明珠，你……”


  不過賀明珠比他更快，根本不理會代越沒說完的話，他直接就道：“那此刻，於相的身邊，皇上可有安排其他人在？”


  聞言，代越先是一愣，接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麽，臉色當即一變，抬腳就往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