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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破屋黑夜吹寒風(修)

  第四百二十四章


  黑衣男子拄著樹枝當拐杖,支撐著自己重傷的身體,從台階上一步步走了下來,還沒等他來得及鬆口氣,卻不想一腳踩在了一塊石頭上。


  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隻覺身體重心頓失,他怔了一下,接著整個人就不受控製的往前栽去,他幾乎是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在他往前傾倒之際,一個人影如風一般從大門處快速掠了過來,在他栽倒地上之前,摟住了他的腰,才沒讓人摔下去直接與堅硬冰涼的地麵來個親密接觸。


  正當他怔愣之時,一股很淺很淡的煙火味從摟住自己腰的那人身上傳了過來——他對這股味道並不陌生,起碼這幾日,他幾乎是日日都能聞到。


  仿佛是要驗證他的猜想似的,摟住他的那人在確定他沒事之後,很輕的歎了一聲,語氣聽起來很是無奈,他道:


  “我說辜時雨,你就不能給我安分一點?這才一會兒沒看著你,你就給我惹事,你要再這樣,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交給亓晚書?”


  ——聲音的主人,竟然是自那日在客棧替餘懷因給辜時雨傳完話、消失後就沒在出現過的高守。


  剛才的變故,導致他好不容易積攢著、支撐他從破屋裏走出來的那口氣,徹底散了,此刻的辜時雨已經完全沒有了起身的力氣。


  他渾身軟綿的被高守扶著,下巴抵在高守的肩頭,聞言很是虛弱的喘了口氣,然後才說:“你,你不會,否則,前日也不會救我。”


  說完,頭一歪,暈了過去。


  他在亓府被赴十三砍的那一刀本就未痊愈,後來在掩護餘懷因出城的時候,還不慎撞上了正四處尋找餘懷因的亓晚書,然後因為不低赴十三,被抓。


  亓晚書為了從他口中得出餘懷因的下落,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雖然辜時雨死扛著一句話也沒說,可有句話說得好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亓晚書本就沒打算真的能從他嘴裏聽到餘懷因的消息。


  辜時雨是什麽人,他還是知道的,代越竟然敢把他派到餘懷因的身邊,自然是相信辜時雨不會背叛,且絕對忠於自己。


  所以,要是那個時候辜時雨真的開口了,亓晚書不僅不會信,反而還會懷疑自己抓的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辜時雨。


  甚至為了以防萬一,可能還會把辜時雨殺了——既然能出賣餘懷因一次,難保不會出賣第二次,這次是他倒也就罷了,下次又會是誰?


  在對待餘懷因的問題上,他亓晚書從來學不會心慈手軟這四個字。


  更何況,辜時雨一個純武力輸出的,和亓晚書比腦子,那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嘛。


  亓晚書是誰啊,他有心計、有手段,縱然辜時雨一個字也不說,他也有辦法根據辜時雨聽到自己拋出的煙霧彈時所做出的反應、以此來判斷出餘懷因的下落。


  是以,當亓晚書看見在自己說出城西兩個字時,辜時雨眼裏那一閃而過的慌亂,他就知道,餘懷因往城西方向跑了。


  不顧辜時雨因為暴露了餘懷因的下落而慌亂無措地對他破口大罵,亓晚書揮了揮手,命人把辜時雨押了下去,然後帶著李虹挑選出來的三十餘人,往城西追了過去。


  辜時雨的舊傷本就沒有得到良好治療的傷口,再加上剛才和赴十三交手時,被赴十三一掌擊在了心口,受了內傷。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一急一怒一慌之下,心緒起伏著實過大,身子受不住,於是徹底崩了盤,一口血吐出來後,人就昏迷了過去。


  辜時雨原以為自己醒來要麽是見了閻王,要麽就是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大牢裏,所以當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僅沒有縲絏加身,反而還好好的躺在一張草席上,身上還被人貼心的蓋了一件外衣的時候,是真的愣住了。


  有那麽一刻,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一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他才稍稍回神,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也沒有死,更沒有被關在大牢裏。


  那人走到門口,看見辜時雨已經醒了,並且正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一般,那人呆了一下,然後才語帶驚訝的“呦”了一聲。


  辜時雨聽見聲音,心髒一縮,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邊,想找自己的佩劍禦敵。


  這個動作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出任務的時候,遇上的敵人或多或少,盡管他萬分小心,可也免不了受傷這種事情。


  與刀劍為伍的人,怎麽會不受傷呢?

  然後他會替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或是調息,或是失去意識,就此昏迷過去。


  然而每當耳邊傳來聲響,殺手的本能總是能讓他及時清醒,然後在手邊準確無誤的摸到自己的佩劍,迅速起身,出招,朝敵人刺去。


  辜時雨從來都沒想過,某一天自己醒來,會在自己手邊摸了個空——殺手沒有武器,無異於失去了半條命。


  他頓時愣住。


  然後他就聽見門外那人道:“醒了啊,行,小子身體不錯。”


  這聲音有些耳熟,辜時雨微微一愣,隨後,很快,他察覺到來人對自己並無敵意,而後,他稍稍放下了心,卻沒有完全放下戒心。


  他轉過頭去,從門外走進來的那人逆著光,辜時雨下意識的眯起眼,依稀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並沒有認出那是誰。


  直到那人在自己身前蹲下,辜時雨才認出來,這人竟是那日給自己傳話的高守。


  高守蹲在他麵前,同時把手裏端著一個缺了個口的瓷碗遞了過來,說:“喝吧,趁熱。”


  若不是高守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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