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冒天下之大不韙

  第四百一十八章 冒天下之大不韙


  後來一遊方道士揭了太祖替許皇後求醫的皇榜來到宮裏，替昏迷不醒的許皇後診完脈後，道士問代曄說，陛下可是一定要救此人？

  太祖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心誌自堅定，可見一斑。


  沒人知道道士跟太祖說了什麽，隻知道第二日，太祖就下令，在長謠城中擇一地，建府立邸，所建之所，由太祖親自命名，便是今日的臨鳳台。


  還有傳聞說，臨鳳台原來的位置，是有一座王府的，這座王府據說是長謠城整座城邑的命脈所在，輕易碰不得。


  欽天監奉太祖的皇命，根據許皇後的生辰八字選址，最後選到了這所王府，消息一出，朝野震驚，百官紛紛上書，說王府碰不得。


  可太祖不管不顧，執意要為了許皇後拆王府，建臨鳳台，甚至一度激起民憤，太祖差點成了史上第一個還未正式登基就被百姓拉下台的帝王。


  後來的事情雖然波折重重，但結果幾乎沒有懸念，誰也不知道太祖做了什麽，竟然得以在民憤四起之際，下令，把王府給拆了，改建臨鳳台。


  或許，也正是因此，太祖和許皇後的故事，才成了西乾的一段傳世佳話。


  代越一貫是不愛聽這些像極了話本子裏的故事的，但關於臨鳳台和太祖還有許皇後之間的故事，他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反駁。


  麵對餘懷因向他投來的驚疑的目光，他也不解釋，隻是道：“太祖對許皇後有意，許皇後對太祖也有情，他們之間，是兩情相悅。


  即是兩情相悅，那麽太祖無論為許皇後做出什麽，都不會讓人覺得驚訝。”說著，把手裏的烙餅朝餘懷因遞了過去，同時朝餘懷因看了過來，目光灼灼。


  然後才接著剛才沒說完的話接著說：“將來，本宮若是也對一人有意，那麽，為他做什麽，本宮都是願意的。”


  許是代越的目光過於灼目，餘懷因接過他遞過來的烙餅後，就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沒有如往常一樣，去接代越的話頭，而是半真半假的低頭，去咬手上的烙餅了。


  沉默了一下，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才代越的話裏，似乎少了一個條件，於是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試探著問：“若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呢？”


  代越似乎並不意外餘懷因會問這個問題，聞言，微微一笑，回答道：“本宮有意就夠了，兩情相悅這種事，本就是難得，對於皇室之人來說，更是可遇不可求。


  本宮向來看得開，從來不強求。”


  餘懷因：“……”


  餘懷因沒說話，他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在讚同代越的話，還是回答代越剛才的問題。


  說起來，他會知道臨鳳台的由來，還是因為半年前，慶臨帝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想起了他這個被閑置在翰林院多年的榜眼，一道聖旨把他從翰林院調到了禮部。


  他接到聖旨後，跟著宣旨的公公進宮謝恩。


  那時候慶臨帝正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聽說餘懷因來了後，他放下禦筆，看向站在三米之外的餘懷因，然後出聲，讓他抬頭。


  待看清他的模樣後，慶臨帝一陣恍然，說：“朕記得你，三年前秋闈的榜眼。”不等餘懷因回答，他又笑，說：“行，既然是你，禮部交給你，朕也放心。”


  餘懷因聞言一陣心虛加汗顏，他自己都不放心能把禮部管好，也不知道慶臨帝對自己的這股迷之信心是從哪裏來的。


  後來君臣二人又寒暄了一陣，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麽地，突然就說起了臨鳳台——那是餘懷因第一次聽說太祖和許皇後的故事。


  其實在此之前，餘懷因倒也聽說過在市井之中流傳的關於臨鳳台的傳說，但都不怎麽完整，而且市井之言，總是摻和著三分真、七分假的，不怎麽可信。


  慶臨帝是皇室之人，關於太祖，肯定聽過一些在宮中流傳的秘史，相比外麵的市井流言，宮裏的傳聞，其真實性反而更值得考究。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尚且不覺得，自從他聽說了臨鳳台背後的故事後，每次來到這裏，餘懷因時常覺得感慨，他不是感性之人，但就像代越說的那樣，兩情相悅，對於皇室之人來說，太難得了。


  所以，當年敢為許皇後一人而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太祖，會是怎樣一個人呢？餘懷因忍不住想，有沒有可惜，是像代越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