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會取啊啊啊啊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會取啊啊啊啊
月上枝頭,人約黃昏。
短暫的騷亂很快過去,眼線行事利落,是以,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那個已經年過半百趕著馬車來此,又忽然消失不見的老人。
夜市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如晝大街上依舊人影幢幢,並沒有多少人因為亓晚書的突然到來和驟然離開發生多大的變故。
李虹比亓晚書慢到了一步,等他追上來的時候,亓晚書已經騎著馬從如晝夜市裏出來了,李虹看見亓晚書,忙行禮:“公子。”
亓晚書沒有應答對方,隻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如瓷般白皙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亦是淡漠如雪,無端端給人一種,與他對視都會覺得寒冷的錯覺。
李虹下意識的壓低了視線,不動聲色的將目光與亓晚書的錯開來,他沒敢說話,雖然不知道在自己來之前,發生過什麽,但是他能肯定,亓晚書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因為就在剛剛,他從亓晚書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名為危險的氣息。
亓晚書並不知道麵前的李虹在想什麽,他目視著前方,像是在看著前麵的什麽地方,又像是什麽都沒看,隻是單純的望著。
好一會兒,他終於開了口,說:“這麽短的時間,他來不及出城,他現在肯定在城中的某個地方,李虹,把你的人都派出去,天亮前,給我把他找出來。”
明明亓晚書既沒有指名,也沒有道姓,可李虹在聽到亓晚書說到“他”字的時候,腦子裏就已經自動把這個“他”,替換成了餘懷因三個字。
李虹拱手,回答說:“公子放心,李虹明白。”心裏卻道:完了,我怕不是被少主洗腦了。
離開之前,亓晚書回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夜市,燈火闌珊,紅白兩色燈籠還照舊,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市列珠璣,人們於其中穿梭來往,演繹著人間盛景。
處理好馬夫的眼線此時也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亓晚書身邊,他躬身抱拳,低聲道:“少主,已經處理好了,那馬夫確實不知於丞相是何時離開的。”
聞言,亓晚書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便不再說話,眼裏毫無波動,很顯然,他早就已經猜到了,從那個馬夫口中,是得不到餘懷因的下落的。
其實仔細想想,也能發現這中間有很多地方都不太合理,比如,在餘懷因進入虞風城之前,亓晚書並沒有他的一點消息,說明他知道亓晚書會來找他,所以一直在隱藏行蹤。
既然知道亓晚書在找他,此前也一直藏著,何以在進入虞風城之後,就開始頻頻泄露行蹤?還大搖大擺的進了客棧,住了下來?
這樣豈不是與他之前的做法大相徑庭?
換句話說,餘懷因既然一心要躲他,又怎麽可能會讓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外人知道自己的蹤跡?他又不傻。
亓晚書回過頭來,臉上麵無表情,眸光閃爍,因映著燭光,騎在馬背上的身子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這使得他身上那股儒雅之氣頓時去了一半。
“駕——”他拉緊韁繩,低喝一聲,雙腿夾著馬腹,馬兒聽到命令,頓時如離弦的箭一樣,往前飛馳而去,一騎絕塵,幾息之間,便離了如晝大街。
李虹等人隨後跟上。
……
餘懷因從一間古玩店裏出來時,已經又換了一身衣裳,不僅如此,他還讓成衣店賣衣裳的老板娘給自己重新梳了個發型。
因為手臂受傷,本就不會打理自己那一頭及腰長發的餘懷因更加不會打理了,索性讓牛二替自己把頭發全收了上去,借了牛二一根發帶將之牢牢的綁在頭頂。
進了虞風城後,他也一直沒管,一是他受著傷,單手想弄也弄不好,高守怎麽看也不是會幫他的人;二是比起頭發,怎麽避開亓晚書對他而言,更為重要。
借著馬車的緩速前進,還有夜市上的人群如潮,他悄悄的掀開車簾,從車廂裏跳了下來,沒有驚動馬夫。
倒是旁邊一個紮著雙丫髻的小童被他跳馬車的舉動給驚到了,愣愣的看著餘懷因,連鼻涕泡都沒理會,就這麽掛在鼻孔下。
小童的左邊手裏拿著一隻剛吹好的大獅子糖人,不知道是不是沒吹好,成了一隻狗;右手被他旁邊站著的一個挎著竹籃的婦人牽著。
應該是小童的母親。
那婦人正在和擺攤吹糖人的小販說著什麽,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餘懷因。
餘懷因當時有那麽一瞬間的尷尬,但是他很快就朝對方笑了笑,將食指比在唇邊,朝小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然後看了看左右,見沒人發現自己,他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在小童身邊蹲下,把小販吹失敗的那隻獅子狗從小童手裏拿過來,從身上掏出一錠碎銀子,塞進了小童的手心。
小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的銀子,然後繼續看著麵前的餘懷因,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透露出幾分天真的懵懂與靈動。
餘懷因朝他笑了笑,說:“別跟人說見過哥哥。”
小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餘懷因離開之後,婦人才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見兒子目光定定的看著前麵某處,她蹲下身來,問:“灼兒在看什麽?”
小童指著混進人群的餘懷因,說:“漂亮哥哥。”
婦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看見人山人海,哪有什麽哥哥,她笑笑,將孩子抱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餘懷因進了一家成衣店,挑了一身衣裳後,又拜托老板娘把自己原本收起來的頭發盡數放了下來,隻用左右兩邊的鬢發各紮了條辮子,然後收攏在腦後,別了支老板娘贈送的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