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兩人商量一番後,一致決定往回走,按餘懷因的打算,等他們回了虞風城,和蘇雲生聯係上,再由蘇雲生的安排,避開亓晚書回長謠。
為了避免亓晚書醒後會循著他們走過的痕跡追上來,他們找到了一家用於旅客落腳的客棧,不過沒敢夜宿,隻跟掌櫃的要了兩匹馬,和辜時雨一人一騎。
餘懷因沒敢走大路,隻敢走山間小道,但是有些山路太狹窄,過不了馬,兩人隻好棄了馬,徒步行走,隻是這樣一來,受著傷的兩人,快是快不了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情況,最糟糕的是,辜時雨最終還是沒能撐到餘懷因給他找大夫,就因為傷口發了炎,導致了發燒。
發燒後的辜時雨意識半清醒半迷糊,餘懷因和亓晚書前往錦官城的時候,是坐的馬車,他本就不識路,走到此,還是靠的辜時雨。
現在唯一識路的辜時雨又因為發燒神誌不清,情況不能更糟了,之後的結果顯而易見,兩人在一座山林中迷了路。
“相爺,您、你把我放下來吧。”辜時雨發燒燒得眼睛都睜不開,若不是半邊身子都讓餘懷因馱著,隻怕是站都站不起來。
餘懷因的頭發全濕了,不知是汗還是林間的雨露,他將辜時雨的一隻手橫過自己的肩膀,半背著人艱難的往前走,聞言咬著牙,喘著氣,說:“你閉嘴!!”
辜時雨大概是沒聽到,迷迷糊糊的又連續說了好幾次,讓餘懷因把自己放下,說自己不能成為餘懷因的拖累。
餘懷因又累又氣,幹脆沒理他,就這麽執著的半拉半拽拖著人走,連手臂上的傷口崩裂了都顧不上,紗布底下,殷紅色漸深。
臨近天亮的時候,下了場小雨,彼時的辜時雨已經徹底無法行走,餘懷因隻好用一隻手拉著人後領子,草草尋了個大石頭的背麵避雨,打算等雨停了再想辦法下山。
把辜時雨安置好後,餘懷因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徹底卸了力,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一樣,傷口處的疼痛也襲了上了,疼得他牙齒打顫。
好不容易疼痛稍緩,餘懷因靠著石頭,看著外麵雨點淅瀝,他不得不承認,自從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陷入這麽狼狽的境地。
便是他上輩子加這輩子,這種情況也不多見。
雨將停的時候,餘懷因隱隱約約好像聽見了有人呼救,並且那聲音,似乎還越來越清晰,他想也不想,直接起了身,然而起身後,卻猶豫了一下。
在自己和辜時雨都受著傷的情況下,選擇置之不理,明哲保身,無疑是最好的選項,更何況,以他現在受著傷的情況,要是呼救那人真的遇到了什麽,哪怕他去了,也不見得能幫上忙。
想到這,餘懷因下意識的轉頭看辜時雨一眼,辜時雨靠躺著石頭,身上蓋著餘懷因的鬥篷,仍然是昏睡不醒的狀態;
他的呼吸輕淺且綿長,並沒有要蘇醒的跡象,一張臉因為發燒,臉頰透出不正常的紅暈,仿佛施了少女的脂粉。
“唉——”餘懷因歎氣,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話畢,他再不猶豫,轉身,循著呼救的聲音走了過去。
走進了一看,發現是一個壯漢被一隻凶狠的老狼盯上了,這名壯漢,便是桃夭鎮的牛二;那隻老狼後來被辜時雨用一根樹枝解決了。
牛二為感謝他們,便把二人帶回了家,又因為餘懷因的囑托,便瞞著鎮上的人,把他們藏在了自己的家裏。
彼時,距離亓晚書醉酒,已經過去了一天。
聽了牛二的話,餘懷因垂下眼,眸子暗了暗,他側身去看躺在床榻上昏睡著的辜時雨,低聲說:“我們也隻是……正好湊巧了。”
昨天夜裏的一切發生的太過倉促,一直到他們遇到牛二,餘懷因都沒來得及好好整理一下思路,而辜時雨則因為失血過多,後來又強撐著連夜奔波至此,此刻正安靜的在床上躺著。
他手臂上裂了的刀傷,牛二已經給他處理好了,也敷了藥,包紮了傷口。
這床是牛二平日裏睡的,應該是他自己做的,能看得出床架子的各處都不算多麽光滑,床腳也比正常的高度要矮上一寸,整體高不過人的膝蓋;
床板則是用的兩塊光滑的木板,然後往床板上鋪上柔軟的稻草,再墊上一張等長寬的棉布床單,雖說簡陋,倒也舒適。
昨夜牛二領著他們進屋,對餘懷因說家裏隻有這一張床的時候,他並不意外,以前他上大學的時候,餘父給他在學校附近買了套房,房間很多,但他隻買了一張床。
——因為他家裏隻他一人,也沒有讓他能留下來過夜的人,所以一張床足以。
現在這張床被讓出來給重傷昏迷的辜時雨躺著,餘懷因昨夜也是坐在凳子上眯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