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天子令行天子事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天子令行天子事
“……”代越良久無語。
看著這行小字,代越眼前仿佛已經浮現出、當時的餘懷因在看完這篇故事後,是以怎樣一幅的氣急敗壞的姿態,氣哼哼的擼起袖子,用筆沾了墨,在書上寫下這行字來的。
代越感覺自己的眼角抽了抽,最後他仰頭看天,抬起手,五指張開,直接一巴掌糊在了自己臉上,忍不住的回想著書上那行小字,一時間哭笑不得。
……還魂?借屍還魂?無稽之談的東西,怎麽能信,所以,餘懷因到底怎麽會喜歡看這種東西啊?想不通,和他的人,同樣讓人想不通。
嗯?等一下。就在剛才的一刹那,大腦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快的讓人無法撲捉,還魂?似乎,有點耳熟,好像以前在哪裏,也聽誰說過。
朦朧之間,代越感覺自己腦子裏有什麽東西,就要衝破桎梏,蘇醒過來。他閉上眼,想努力去撲捉一二,然而剛才的那一絲記憶,已經消失的徹底。
他睜開眼睛,停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於是笑出聲來,自言自語道:“你胡思亂想些什麽呢代越,一個連餘懷因都覺得荒誕的故事罷了。”
而後他輕歎了一聲,低頭,目光落在手上那本書上,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滿眼的溫柔繾綣,最後,他放下書,按原樣擺好。
他繞過桌案,手指溫柔的撫過桌案,微微的涼意從指間傳來,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和故人輕聲囈語,卻無意驚動了紫檀木筆架上掛著的毛筆。
代越把那把花梨木太師椅從書案底下拉了出來,坐上去,然後側身向左,伸手在書案底下摸索著什麽,最後摸到一個小小的凸起位置。
將雙指並起,放在那一處凸起的位置,然後用力按下,耳聞“哢——”的一聲,似乎有什麽開關,被打開了。
代越坐起身,見麵前那張原本嚴絲合縫、光可鑒人的書案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正正方方、足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洞。
洞裏,放著一個做工精致的黑色小木盒子,盒子裏裝的,是一枚天子令,天子令,是天子的象征,可調動所有西乾將士。
天子令本一直是代越的隨身之物,但此次他派餘懷因前往青桐,並不為賑災,而是想借此逼出那個一直潛藏在各種陰謀之後的人;
從與宋佑淳合謀了京都官員連續被殺案,到利用王定海,借姚紫芸的手、欲置餘懷因於死地,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絲毫無關聯,實則步步為營。
身邊埋伏著一把隨時會要人命的利刃,無論如何,代越都必須把這個人抓出來!!
他離開長謠,以師寧而代之,其一是擔心餘懷因路上遇險,其二,也是為了試探,這個人,是在自己身邊,還是在餘懷因身邊。
以防萬一,他把天子令藏在了餘懷因的書房。
他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此行自己不幸遇害,天子令在餘懷因手上,以天子令行天子事,名正言順,可保江山暫時不亂。
至於以後,代越相信,餘懷因能保西乾江山不失。
這也是,他身為西乾丞相,應該做的——扶大廈於將傾之時,挽狂瀾於既倒之際,本就是臣子本分。
所以啊,世人隻看得到於淮音坐在這個位置上有多榮耀,卻看不到這份榮耀之下,藏了多少不能與人言說的辛酸與苦楚,以及,坐在這裏,他付出了什麽。
丞相這個位置並不好坐,伴隨權利和名譽而來的,還有無盡的陰謀和殺機,沒人知道丞相府裏到底死了多少來要於丞相命的殺手。
每天從六部送來的有數不盡的公務,朝上處理不完的,他還得搬上馬車,帶回府,在燈下一份份看過去,直到月上中天,萬籟俱寂。
也正是因為餘懷因時常會在書房辦公,所以他的書房並不是府上什麽人都可以進去的,像是掃灑一類的事情,也都是由他信任的采蓮親自動手。
亓晚書也時常會來,不過他從不久待,也不會在於淮音不在的時候獨自一人進來,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於淮音才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在自己身邊是另有目的的吧。
——你看,他從來都是清醒的,長達十三年的時間,也沒能使他沉淪。
比較下來,餘懷因的書房,會比皇宮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況且,把天子令這麽重要的東西藏在這,除了代越,也沒人想得到。
代越把木盒打開,明黃色的錦布之上,玄鐵所製的天子令正靜靜地躺在裏麵,代越將其揣懷裏,然後收好木盒,按下機關,把洞口合上。
然後起身,離開太師椅,轉身離開。
打開門,見趙奢和采蓮都在廊下等候,聽見開門聲,兩人同時轉過身來,各行其禮,但齊齊喊了一聲:“皇上。”
原來,不過這片刻的時間,天已經暗了下來,代越站在門口,抬頭望去,隻見西邊天際,彩霞已變成了一團團的烏雲。
代越忽然就想:不知道此時此刻,餘懷因身在何處?又在做什麽呢?亓晚書又會不會絲毫不念及舊情,撕下偽裝,對餘懷因出手?
帶病碼字,痛苦。我算過了,時間差點,所以下章你們先別買,會有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