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與他算是朋友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與他算是朋友
“我手下的人昨日在護國寺救了個人,昏迷時一直喊著大人的名字,林某讓人查了一下,發現其人是蠻夷族新上任不久的首領,夏驚秋。”
說到這,林應弦停了一下,他掀起眼皮,看著上座的傅喻寒,雖然轉瞬即逝,但他清楚的看見了傅喻寒在聽到‘夏驚秋’三個字時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錯愕。
他停了停,給傅喻寒開口的時間。
傅喻寒聞言有些恍惚,說實話,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聽到夏驚秋這個名字了,自從那天他對夏驚秋坦白了自己的態度後,夏驚秋就走了,之後再沒有回來。
他也不知道夏驚秋去了哪兒。
何伯是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據他所說,那一日,他給傅喻寒送藥的時候,看到夏驚秋從大門走了出去,他還喊了一聲,不過夏驚秋沒回頭。
回來後對傅喻寒說起這事,也不知道說錯了哪一句,傅喻寒竟然猛地咳了起來,沒等到何伯給他施針,就吐了一大口血,直直的暈了過去。
醒來後,傅喻寒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何伯察覺出來他情緒不對,但由於不知道原因,什麽也不敢問,怕又不小心把人給刺激了。
直到日暮西山,將近半天不發一言的傅喻寒終於開口了,他轉頭,看著來送藥的何伯,沙啞著聲音,小聲問:“夏驚秋回來了嗎?”
何伯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確實已經很久沒見到夏驚秋了,傅喻寒昏迷的這兩天,他的心思全在傅喻寒身上,根本沒顧得上夏驚秋。
此刻被傅喻寒這麽一問,他頓時恍然,隨後又像是想到什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看著自己傅喻寒,猶豫著搖了搖頭。
在何伯搖頭的那一瞬間,傅喻寒眼裏的光芒,忽然就變得暗淡了。
何伯見勢不對,忙想法子補救,電光火石間,他果然想起來了在傅喻寒昏迷前,自己是見過夏驚秋的,於是把那日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何伯說:那日夏公子從大理寺離開的時候,走的極快,我喊了他一聲,不過他沒應,應該是沒聽見……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剛才光想著說些夏驚秋有關的事給傅喻寒聽,卻偏偏忘了,傅喻寒那日忽然吐血昏迷,似乎就是因為自己給他送藥的時候,提起了夏驚秋離開大理寺的事情。
想到這,何伯未竟的話音一滯,他隱隱感覺自己窺到了什麽真相。
傅喻寒原本一直低著頭,不言也不語,此時見何伯突然停下,他抬頭,看了何伯一眼,還是沒說話,可那眼神卻明顯是在詢問。
何伯隱隱明白了什麽,可眼下這情況,怎麽看也不是戳破的時候,他掩唇低咳一聲,盡量自然的朝傅喻寒笑了一下,然後不太自然的避開他的視線,說道:
“不過看夏公子那模樣,似乎很急,像是遇到了什麽急事,要去處理一樣。”
說完,何伯小心翼翼的看了傅喻寒一眼,傅喻寒仍是低著頭,沒什麽反應,良久,他突然眨了一下眼睛,羽睫顫了顫,然後他說:“知道了。”
何伯不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的話,還是在回答自己。
總之,那日之後,傅喻寒又在床上休養了兩天,傅老夫人聽說後也來了兩次,每次來都帶著一盅滿滿的人參雞湯。
或許是托了雞湯的福,能下榻之後,傅喻寒的氣色看起來確實好了不少,會笑會說話,看起來像是已經恢複了正常,也沒有再問過夏驚秋。
可隻有何伯知道,他心裏藏了事,事關夏驚秋。
傅喻寒向來就是這樣的性子,有事隻往心裏藏,不願意與人提起,也不願意輕易放下。
何伯奈他不得,隻得吩咐伺候的人都小心些,別在傅喻寒麵前提夏驚秋,名字都不許。怕他聽了更加傷心。
傅喻寒身邊的所有的人像是不約而同的形成了一種默契,要把那個從出現起就一直粘著他們少爺、笑起來燦爛無比的少年遺忘。
就連傅喻寒本人,也像是忘了曾經有過著這麽一個人一樣。
一直到今日,林應弦坐在他右側,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目光灼灼,問他:“大人可認識蠻夷族的新首領,夏驚秋?”
多日來的刻意遺忘,被林應弦這句話裏最後的三個字,徹底擊潰,毫無反抗的機會。
傅喻寒一陣恍惚,慢慢回過神來後,他看著林應弦,點頭,又點頭,回答說:“認識,他在我府上住過一段時間。”
聽到林應弦說夏驚秋被人從護國寺救出來的時候,傅喻寒呼吸一窒,忙站起了身,著急的問:“他怎麽了?”
林應弦道:“大人放心,已經請大夫看過了,沒什麽大事,就是受了點輕傷,並無大礙。”說著停了一下,問:“敢問大人與他,是什麽關係?”
“……”傅喻寒沉默了一下,回答說:“他救過我,我們……算是朋友。”
林應弦點點頭,並不深究,接著又道:“謝將軍邊疆大捷後,蠻夷有意向我朝交好,皇上也無意再戰,夏公子身為蠻夷首領,我等自當看重,以免生了什麽不該有的誤會。
大人既與夏公子相熟,春硯覺得,不如就由大人照顧夏公子。若有什麽誤會,也好解釋清楚,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