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春風得意少年時

  第二百八十二章 春風得意少年時


  秦英受傷不輕，沒個十幾天怕是恢複不過來，正好趙奢也回來了，餘懷因便讓人把他扶了下去，讓他好好休息，又遣了小廝去找大夫。


  二人目送著秦英走後，蘇雲生轉過身來，朝餘懷因躬身一拜，語氣恭謹，說道：“既是因為犬子受的傷，那蘇府應當為秦少俠受傷一事負全責。


  我府上有幾株上好的人參和靈芝，要是相爺信得過，等會兒老夫便讓府上人送來，給秦少俠補補身體？”


  就在剛剛，趙奢奉命進來的時候，喊了餘懷因一聲“相爺”，他和蘇揚才終於知道昨天到達此處的並不是代越，而是禦史台的鍾洲；


  而守門小廝提到的，今天下午到的、其中受傷的那位公子，竟然就是當朝丞相。


  這個消息可把兩人嚇了個好歹，不是說於相往青桐縣賑災去了嗎？怎麽跑虞風城來了。還是帶著傷來的……這背後，總感覺細思極恐啊！


  考慮到代越不宜暴露身份，餘懷因隱瞞了和自己同一輛馬車到達此處的另一個人便是代越的事情，不然蘇雲生怕是得直接嚇昏過去。


  聽見蘇雲生詢問自己的意見，餘懷因扭頭看著身後右側的蘇雲生，然後笑了一下，說：“蘇老爺不必如此，這本就是一場誤會，解開就好了。”


  說到這，餘懷因忽然停了停，然後半轉了個身，朝身後的蘇長鶴看了過去，眼裏含了幾分笑意，開口道：“所幸，沒傷著令公子。”


  剛才哇哇大哭的蘇長鶴在回過神來後已經沒哭了，蘇雲生和餘懷因說話的時候，蘇揚便走過去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此時正拿了手巾給他擦眼淚。


  蘇長鶴今年年初剛滿十八，弱冠還未滿，正是年少輕狂不服輸的年紀，又學的一身連他師父都大為稱讚的輕功，自是春風得意時。


  哪成想，今朝遇上秦英，竟被那濃烈的殺意壓得連逃也忘了，要是那時候秦英收招不及時，他或許就真的命喪於此了。


  蘇揚站在他身前，小聲的說著什麽，餘懷因猜測，大抵是些安慰的話。或許是覺得自己剛才哭著鼻子找爹爹的模樣丟了麵子，任憑蘇揚怎麽說，他都堅決的不肯抬頭。


  蘇雲生也跟著餘懷因回頭看了一眼，視線落在自己兒子身上的時候，他一下子就軟了心腸，心口處一片柔軟，他正要開口說什麽，驀然想起關於眼前這位丞相的傳聞


  ——“雖說性子冷淡，但待人還算溫和，然而行事卻又果斷決絕，與當今聖上倒是有幾分相似，生的一張桃花麵，偏又寡情少語，不似凡塵人，倒似天上仙。”


  他久居虞風城，與這位於丞相，從未見過，倒是某一次在生意場上聽一個人談起過當朝丞相，說他在幾年前在長謠城的街上遠遠的見過於丞相一麵。


  蘇雲生順勢笑問了一句：“怎樣？可是傳聞中的那樣？”


  那人感歎，回了他八個字——“所言不虛，名副其實。”


  蘇雲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僅憑一眼就能如此肯定的確認於淮音與傳聞所說無異的，就他而言，自己眼前所見的這位，與那則傳聞，絕不十分相似。


  念及此，他幾乎是立時就僵住了，因為摸不準餘懷因忽然提起蘇長鶴是什麽意思，心跳不可抑止的快了些，緊張使得他的額頭冒了大大小小的冷汗。


  他抓著手巾慌亂的擦了擦，臉色也有些微白，在腦子裏斟酌著用詞，聲音裏藏了幾分顫音，說：“……小、小兒頑劣，衝撞了相爺，相爺若是怪罪，老夫願意替他受過。”


  最後兩個字蘇雲生咬了重音，餘懷因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幾分決絕的意思，他奇怪的瞥了蘇雲生一眼，見人滿頭大汗，一幅誠惶誠恐的樣子，卻又像是要去赴死一般。


  他想了想，猜測是不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導致蘇雲生自己在腦子裏腦補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於是將自己剛才說的話迅速回憶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麽問題。


  餘懷因頓了一下，還是決定給人一顆定心丸，說道：“蘇老爺言重了，小孩子愛玩是天性，而且我也沒受傷，沒什麽衝撞不衝撞的，至於秦英，嗯……他也是擔心我，蘇老爺別怪罪他向令公子下殺手就好了。”


  聞聽此言，蘇雲生越發惶恐，忙躬身作揖，“相爺折煞了。”


  餘懷因忙把人扶起，這蘇雲生長他二十多歲，都是可以做他父親的人，他哪敢受這一拜，“蘇老爺您快起來，會折我壽的。”


  恰巧那邊蘇揚暫時安撫住了蘇長鶴，見這邊兩人一個在拜，一個在扶，看起來倒是挺和諧的。


  蘇長鶴用手捂著摔疼的屁股，紅著眼睛被蘇揚扶著胳膊抽噎著朝正在和餘懷因說話的蘇雲生走過來，委屈巴巴的喊了一聲：“爹。”


  “草民蘇揚，見過相爺。”蘇揚拱手，朝餘懷因作了一揖，見蘇長鶴喊了爹就不動了，他忙拉他袖子，好在蘇長鶴反應也快，也拱手朝餘懷因作了一揖：“草民蘇意，見過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