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當年舊事今時禍(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 當年舊事今時禍 (上)
“邱秉山?”鍾洲問,聲音裏幾分驚訝。
趙奢點頭,“是。”
鍾洲聞言有些遲疑,他低著頭,思索道:“不太對。如果是他的話,那些人衝我來,我倒是能理解,可這次的目的,我看,倒更像是衝相爺去的。”
趙奢不語,他不了解各中佚聞,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邱秉山,京畿奉天府尹,年四十二,慶臨二十九年秋闈二甲進士,朝考後封正八品按察使知事,一年後晉升為從七品詹事府主薄,後再次晉升,任從六品開封府少尹。
同年,秋闈放榜,十六歲的林應弦為金科狀元,殿試後,慶臨帝欽點其為正六品翰林院修撰,兼任朝議郎,正六品上,可見帝王對其厚愛非常。
彼時的於淮音入翰林院已滿一年,仍是那個殿試後就被丟進翰林院的正七品翰林院編修,而與於淮音同科的探花郎鍾洲,已經從編修晉升成為了內閣侍讀,比於淮音還官高一級,正六品。
這一年,是慶臨三十二年。
這一年的中秋,距離秋闈放榜後剛好一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有關此次秋闈之事,除了人們茶餘飯後偶爾閑聊上幾句,其他事宜早已經塵埃落定,諸事已定。
慶臨帝對林應弦的榮寵,朝中眾人都看在眼裏,想巴結林應弦的不在少數,可林應弦不為所動,典型的軟硬不吃,氣的那些大臣們一看到他就一肚子火。
可是氣歸氣,這關頭,也沒人敢動他,隻能表麵笑嘻嘻,心裏賣麻批,平白生一肚子悶氣。
另一邊,雖然都在翰林院裏,但因為不涉朝政,僅有的爭鬥,也隻是站隊的不同,而且都是一群剛步入朝堂的年輕人,尚且還使不出來害人性命的計策,所以翰林院的眾人相處倒也還算得上融洽。
於淮音話少,被動多過主動的性格又不討喜,人也沉沉悶悶的,除了禮節上的來往,翰林院裏,與於淮音相熟的人幾乎沒有,自然的,與這位備受榮寵的林修撰就更提不上交情了,有也僅限於公務上的交集。
倒是鍾洲與他大相徑庭,雖說和於淮音同科又同任職翰林院,但鍾洲性格開朗,比起沉沉悶悶不太愛說話的於淮音,大家更願意和鍾洲玩。
連帶著晉升都比於淮音快。
鍾洲和林應弦怎麽認識的,於淮音不知道,等他反應過來鍾洲和林應弦勾搭上的時候,那二人已經打的一片火熱,熟的跟一個娘胎裏出來的。
那日中秋,翰林院學士以自己的私人名義在長謠千醉樓裏設宴邀請了翰林院一眾人,是小宴,允許帶家眷和好友。
於淮音無人可請,自然孤身赴宴,但林應弦的旁邊,卻坐著鍾洲。
宴會其樂融融,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邱秉山和其他一眾官員也在這間酒樓,還恰好就在他們隔壁的廂房
於淮音他們這邊有大學士坐鎮,言行多克製。但邱秉山那邊卻已經是醉酒酣天,神誌不清了,說起話自然也就無所顧忌。
邱秉山一行人於席間談及林應弦,無一不道其受皇上青睞,想來日後必定官途順暢,前途坦明;感慨的同時,又有人歎息,道:“林修撰與我等不可同日而語啊!”
這本是實話,可也不知道哪句話紮了邱秉山的耳,他突然砸了酒杯,掀了酒桌,搖搖晃晃的起身,先是把席間一眾人罵了一頓,然後又出言侮辱林應弦。
他嗓門大,這話毫不意外的被隔壁的眾人聽進耳中,翰林院一眾人的臉色五彩繽紛,林應弦自己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他身邊的鍾洲臉臭的跟被人挖了自家祖墳似的。
大學士臉色也不好,皇上把人交給他,他怎麽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這般侮辱,讓林應弦受了委屈。
於是翌日早朝,大學士一封折子呈上慶臨帝的禦案,當天下午,邱秉山被革職查辦了。
往後,邱秉山就不怎麽出現在長謠城了,不過慶臨帝仙逝之後,代越登基的第二年,消失許久的邱秉山又回來了。
後來鍾洲他們才知道,原來邱秉山是投靠了宋佑淳,借著宋佑淳的勢,坐上了奉天府尹的位置,而彼時的鍾洲和林應弦,一個已經是禦史大夫,一個是刑部尚書。
鍾洲和林應弦以於淮音為首,盡心輔佐代越,和以宋佑淳為首的邱秉山,就有了朝政分歧。
因為奉天府尹和林應弦的刑部同屬刑律司法,兩人時常會有案件交集,邱秉山便趁職務之便,經常給林應弦使絆子。
起初鍾洲隻當是政派原因,但是隨後,鍾洲發現,邱秉山除去有意無意的在政事上針對他們之外,他竟然還派人刺殺林應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