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長謠宵禁因何事
第二十八章 長謠宵禁因何事
打發了杜懷靜,餘懷因提著那隻被硬塞他手裏的錦鯉花燈,和亓晚書不緊不慢的沿著護城河慢慢走。
頭頂那片綴滿星子的夜空倒映進如墨水一樣黑不見底的河麵上,有人站在小舟船頭,撐一葦長篙,順流而下,船底漸漸泛開漣漪,蕩的滿船星夢壓星河。
盛夏錦夜裏,哪怕今早剛下過一場雨,夜晚的溫度也不會低到哪兒去,餘懷因雖然隻穿了這麽一件單衣,在夜風吹過來的時候,也沒感覺到涼意。
倒是一旁的亓晚書,見他穿著單薄,怕他受寒,體貼的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給餘懷因披上,一臉歉意的說道:“是亓厭疏忽了,竟沒注意相爺隻著了一件單衣。”
餘懷因在衣服剛披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想說不用,自己不冷,沒想到被亓晚書搶先了一步,他的那句不用,也就沒說出口來。
他低下頭去,任亓晚書給自己整理著衣著,不經意間發現亓晚書的五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特別的好看,緊接著,他就看見在亓晚書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傷疤。
像是被刀斧之類的東西弄傷的,傷疤看起來有些猙獰,不是新疤,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了些年頭,至今也仍未淡化,可見當時傷的很嚴重。
餘懷因疑惑的“嗯?”了一聲。
亓晚書把衣服上的最後一個係帶係好,直起身,看著餘懷因,問他:“怎麽了?”
“你……”餘懷因本來想問他手上的疤是怎麽回事,卻在開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麽,話音也就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來,於淮音和他在一起這麽久,亓晚書手上的傷疤,於淮音肯定是知道的,就算是不知道,在最開始發現的時候,也肯定問過。
假如剛才,他那句話問出了口,有百分九十九的可能會引起亓晚書對他的懷疑,在那之後會怎樣,餘懷因不知道,但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個結果,一定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想到這裏,餘懷因的臉色突然一變,心底一片慌亂。
亓晚書見他說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不禁疑惑,他問道:“我?相爺想說什麽?”
“沒什麽。”餘懷因忙別開臉去,避開亓晚書的目光,轉身繼續往前走了幾步,麵向著護城河水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呼出。
恰在此時,從河麵上吹來一陣風,風裏帶著不知名的清香,清清淡淡的,意外的讓餘懷因心裏那陣不安得到了撫慰。
亓晚書跟著走了幾步,站在餘懷因的身側,順著餘懷因的視線,也扭頭向河中央看了過去,看見那花船的船尾,坐了個姑娘,一雙白嫩的玉腳拍打著水麵,激起水花朵朵。
姑娘笑的開心,一抬眸,正對上站在河邊的一人視線,夜色昏暗,姑娘看不清那人的模樣,隻依稀覺得身形幾分熟悉,她歪著腦袋,眨了一下眼睛。
亓晚書收回目光,轉身對餘懷因道:“相爺,要到宵禁時間了,我們該回去吧。”
宵禁?餘懷因聞言,心裏一閃而過一絲疑惑,臉上卻不動聲色,他點了點頭,回答亓晚書的問題,“嗯,那回去吧。”
亓晚書卻沒有馬上要走的意思,他拱手朝餘懷因作了一揖,說:“相爺稍等亓厭片刻。”說完,也不等餘懷因的回應,轉身走進了人潮。
餘懷因想問他去哪兒,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亓晚書的背影就已經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人潮裏,留下餘懷因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手上的錦鯉花燈隨著夜風左右搖擺,在夜色裏,點起一抹並不驚豔、卻剛剛好的景色。
叫賣聲仍然此起彼伏,隻是比起一開始,似乎的確少了一些,大概是和亓晚書剛才說的宵禁有關。
說到宵禁……餘懷因眼珠轉了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宵禁這種東西,一般是戰爭狀態,或者是發生了什麽比較大的事情,需要戒嚴的時候,才會有的吧。
在於淮音的記憶裏,當今天下四國鼎力,西乾雖然不是四國中的第一,但也算得上是國力強盛,國泰民安,而作為京都的長謠,最繁華,也最少受戰亂侵擾。
畢竟,如果連長謠都有了戰亂,那不就說明,敵人打到家門口來了嘛。
所以因為戰爭這一條基本可以排除,這樣說的話,就隻剩下一個原因——長謠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
宵禁一出,就說明長謠城裏肯定是出了什麽驚動到了代越的事情,而能夠驚動到代越的事情,說明並不小,甚至可以說很大。
可是,為什麽,於淮音的記憶裏,卻沒有關於宵禁這件事的點滴。
這不合理,於淮音作為西乾丞相,消息和代越幾乎是共通的,沒理由代越都下了宵禁的命令,而於淮音卻不知道。
等等,等一下!!餘懷因突然想到了什麽,眼裏一下子亮了起來:有!有一種可能!可以解釋為什麽代越知道,而於淮音卻不知道。
錦鯉等於魚,魚等於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