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回 以木傳信
“這是何物?”薛子橋不解問道,一根長木頭,上麵好像刻了些紋路。薛子橋順著紋路不小心被刺了一下。
“這是我和你!”柳伊眉拿過長木,手指著,“我姓木,這木頭就是我。看上麵的花紋,這是繁花似錦,這是龍鳳呈祥,這玉環會陪著我,保護我,這長木就是我,這樣我也能一步不離地守著你。”伊眉說到這裏,一低頭,媚態眾生,薛子橋不覺看呆了,接過長木,不住點頭,“好!我拿著,我把她放在我身邊。”
薛子橋拉著伊眉的手,“伊眉,等事情了了,我和你一起下山好嗎?我想見見你爹娘。”
柳伊眉隻是笑著不說話。
“我一定去!”薛子橋舉起左手發誓。
柳伊眉把他的左手放下,“你這人,平白無故起什麽誓,舉頭三尺的神明都看著你呢。別瞎說話。你快回去吧。要是讓你爹看到你來這裏,又要說你。”
薛子橋將食盒放下,自己拿起長木興高采烈地走了。
夜深,月亮爬在山頭,照著在山間行走的人,傅天翔為了不打草驚蛇,可是擾了一個大圈,翻到鬼嶺的另一側,從山石上翻過,那裏沒有路,都是些陡坡峭壁,薛家仗著天險並未防範。
傅天翔躲過往來巡邏的隊伍,來到薛子橋的房後,仔細聽裏麵有人說話。
“木姑娘啊,這許多天,隻有你陪著我。如今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
柳伊眉走了?怎麽會?傅天翔不解,明明是因為沒有回家自己才上山的。她能走到哪裏?
傅天翔偷偷紮破窗戶紙,往裏看去,薛子橋正和衣躺在床榻之上,懷裏抱著一個木頭。正在對著木頭說話。
這小子呆掉了?再往裏看時,伊眉也並不在房間。傅天翔剛想離開,卻聽見薛子橋接著說話,“哎,我躺在這床上,你卻躺在囚室的地板上,讓我於心何忍?你給我這長木又怎能慰藉我思你之心呢?”
遭了,伊眉真的被抓了。是因為身份泄露還是什麽,她送給這呆子木頭,是有什麽用意嗎?傅天翔又趴在窗戶上,仔細看那木頭,上麵刨起了很多木刺,看上去像是刻了不少花朵,這肯定是柳伊眉放出來的消息。
傅天翔拿出一張紙來,撿起木炭,小心地看著木頭上的花紋,一下下地模仿出來。好在薛子橋拿著木頭一下下地亂轉。圖案倒也畫的周詳。等傅天翔完完整整地將圖案畫出來之後,又對了以後,確定沒什麽差錯了。
柳伊眉被關了,會不會是和那些人的家眷們關在一起呢?正好試試伊眉說的法子。
傅天翔偷偷潛入糧倉,按照伊眉說的事情把手印往上一印,牆壁轟然拉開。因為此時已經是夜深,大家都熟睡了,傅天翔點了一根迷香進去,自己捂著口鼻,往裏麵走。
守衛們已經被迷倒,癱坐在那裏,而裏麵的被關的人也是如此。傅天翔大致數了一下,孩子大概有十個,女眷有十五六個。好多人都已經麵色憔悴,柳伊眉並不在這其中。
傅天翔帶著圖紙神不知鬼不覺地沿著原路返回。
傅三爺麵色嚴峻地盯著圖紙,柳君眉得知妹妹不知下落心中十分著急。“三爺,您倒是說話啊。”
“這……天翔,你抄對了?”
“應該是吧!那是一塊圓木,我隻能全部抄下來,順著抄下來的,次序什麽的,我覺得有可能出錯。”傅天翔說。
傅三爺點點頭,“字我給你們都寫出來,你們看看這是怎麽個話。”
我囚巫葉是很後山蘭奸好山樓兒細
傅三爺問:“你看到什麽了?”
傅天翔笑著說,“我就看到巫山樓了。最近常去,所以一眼就看到了。”
柳君眉瞄了一眼傅天翔,心中不滿。“這個緊要關頭,你還去那裏?”
“你忘了,是你給我找的和於先生商量事情的地方?現在想起來說我了?”傅天翔說。
“哎呀,我怎麽看到葉蘭兒!”柳君眉驚呼,“定是看錯了。”
傅三爺把他們說的名字一個個抽出來,驀然發現,原來是三字五句:我很好、囚後山、巫山樓、葉蘭兒、是奸細。
葉蘭兒在巫山樓?傅天翔和柳君眉對視,葉蘭兒被判為官妓,不應該出現在太原府啊。“天翔,你在巫山樓見過她?”
“沒有啊!我每次都走地道,除了胭脂,誰都不知道我在那裏。”傅天翔說,“胭脂肯定不會是葉蘭兒。”
“那如果葉蘭兒是薛霸王的人,伊眉肯定是因為這個被關進去的。”柳君眉說,“不行,我要去就伊眉!”柳君眉拉著傅天翔的衣袖,“你帶我去找她!我要讓伊眉回來。”
“君眉,我算沒見到她,但是知道她過得並不差。薛道亭的兒子對伊眉疼愛有加,他會護著伊眉的。現在如果冒失闖進去,不但前功盡棄,而且你和伊眉都會有危險的。”傅天翔拉著君眉。
“那怎麽辦?”
“不如將計就計!”久不說話的傅三爺開口。
“怎麽個法子?”柳君眉問。
“找到這個葉蘭兒,她以為咱們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咱們知道,這就是咱的優勢。”傅三爺說,“咱還得告訴用葉蘭兒呢。”
柳君眉點點頭,“天翔,我跟著你去巫山樓。”
“你去幹什麽?那裏怎麽會有良家婦女在那裏?”傅天翔皺著眉頭。
“葉蘭兒肯定是見到你了,你都沒認出來。我去,肯定能認出來,而且,依照葉蘭兒的脾氣,她肯定會跳出來和我說話,我隻要裝成認不出,她就會更大膽了。”柳君眉說,“真沒想到,她真的會投奔薛道亭。”
“哎,袁效儒因為孩子的事情,整她整得那麽嚴重,她一肚子的記恨啊!”傅天翔說。
“效儒,都已經故去了,就別說他的壞話了。”柳君眉說。
傅天翔愣了一下,點點頭,“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和於先生說說呢?”
“於先生?他又不認識葉蘭兒,隻要咱認出來告訴她一聲不就結了?”柳君眉不解的問。
傅天翔笑了笑,袁效儒可是和葉蘭兒同床同枕過的人,君眉和袁效儒齊出手,才能做到雙保險。
柳君眉一直盯著傅天翔,他的神色間似乎總在隱瞞著什麽,都已經現在了,還有什麽事情不能和自己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