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回 綢緞危機
傍晚的貝斯特學院是最美的,夕陽照在學校中心的歐式圓頂的圖書館上光彩熠熠,四處草坪上三三兩兩的雕塑平添了幾分生機。噴泉池邊圍坐著學生,或看著池裏的彩燈,或喂食著金魚,一片閑散的光景。
校園裏漫步的學生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沒有都市裏的喧囂,沒有其他學校裏的緊張,每個人閑庭散步在校園裏,盡情享受著夕陽帶來的無限遐思。
任何人都羨慕他們,沒有辦法,貝斯特學院無非是這些未來紳士淑女暫時停靠的站台,在這裏混到文憑,如果有心繼承公司就出國去學習,不想的話就在父母的公司裏做個董事混混零花錢,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業,而學習隻是副業的一部分,雲翳就是其中一份子。
現在的他穿著攝影夾克,戴著棒球帽。帽子遮住了他明銳的眼睛,隻剩下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雙唇。因為常年在野外攝影,他的皮膚並不白皙,健康的古銅色很是顯眼。
雲翳從口袋裏拿出一塊能量棒,補充體能。他可是從中午頂著大太陽就來了,在樹林裏潛伏了四個小時,點爆了無數膠片,餓到前胸貼後背,就是為了等待夕陽籠罩下落的瞬間。
他俯身拿著相機,透過鏡頭看著鏡頭外的世界,雲翳喜歡黃昏,喜歡不刺眼但是溫暖的顏色,他用心調著焦距,兒童戲耍的雕塑和圓頂圖書館在夕陽的景色馬上就要定格了。
在按快門的一瞬間,一個身影闖進了四方框,美景就這樣被摧毀了。雲翳剛想補拍,但夕陽早已悄悄地換了角度了,這意味著四個小時的時間、膠片、心血全部報廢。
雲翳很是惱火,脫下帽子往地上一摔!“喂!你給我站住!”但是那個他想要大罵的身影卻快速的移動著,根本無視自己。
“喂!有沒有眼睛啊,你趕得投胎啊,走的那麽快,我和你說話呢!”雲翳喊道,那人停了一下,都沒有回頭。
雲翳追上去接著數落,發泄一下他一個下午的心血全部報廢的恨意,“……哎,我說話呢,哎……你怎麽走了!”那人也就停了一會,更加倉促地走了,倉促的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東西掉了。
雲翳跑過去,一個黑色的錢夾,裏麵沒有錢,隻是有幾張卡,看了一下她的學生證,“肖蕾”,真是個俗不可耐的名字,照片上的女生剪著短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那雙眼睛尤其沒有神,誇張的是帶了一個黑框眼鏡,將那個小小的臉遮住了一半。
雲翳用他攝影師專業的眼光挑剔道,“真是個差勁的攝影師,不過也不能怨他,底板太差,能照出什麽好的照片?”
接著看下去這個女生的專業還真是嚇人,機械製造!雲翳點著腦袋皺起他好看的眉頭,我們學校真的有這樣一個專業?還是個女生?不可思議!雲翳在錢包裏發現了認證卡。嘴角撇了撇,真是不走運,看來還得再找到這個叫肖蕾的家夥。
“老師,我借這兩本書!”肖蕾拿著兩本書走到冷清的借閱處,開始找自己的認證卡,天,怎麽會不見,臨走前明明裝進口袋裏的。這下可完了。
貝斯特學院為了方便學校管理也方便學生,每人都有認證卡,裏麵學生的全部資料都在裏麵,而且具備鑰匙和銀行卡的功能。獎學金和生活補助全部都存在卡裏,也就是在學校一卡通。
但這也意味著丟失了認證卡,肖蕾不光不能借書了,而且連宿舍也回不去呢,飯也吃不上了,而且學校提供的所有獎金瞬間歸零。肖蕾的眼睛從鼻尖上滑下,瞬間傻眼。
“肖蕾,你先拿去吧。”圖書館老師透過老花鏡笑著說,“我們都認識你了。”
這可真是實話,貝斯特學院的圖書館是這個城市最好的,有著最富有的藏書量,但是基本上沒有人光顧這裏,如果能在圖書館裏遇到一個學生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肖蕾,幾乎每天都在圖書館看書,整個圖書館的管理員都認識這個女生。
當肖蕾再次步履匆匆的出現在校園裏,和整個環境都不相配,每個人都會注意她。現在正是月夜漫步的時光,學校裏的樹林裏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大家相依相偎的漫步,隻有肖蕾走得飛快,似乎她的時間比一般人要少很多,所以必須加快步伐。
肖蕾剛走到門口,就想起來,自己的認證卡丟了。自己是進不去了,隻能等舍友回來了。她唯一的舍友。
宿舍是三室一廳。三個房間共用一個大廳,裏麵有電視機、沙發、電冰箱之類的的共用電器。每個房間都單獨配有洗手間。理論上每個房間都還能住四個人。但這裏的少爺公子們,從來就是一個人包下整個房間。慢慢的,也就成了單人間了。
肖蕾一個人住在一間宿舍,不是因為她有錢,而是學校把她作為肖蕾的試驗室。不錯,就是優待她這個獨一無二的學生。而這也導致了,肖蕾隻有一個舍友。
與那些公子千金不一樣,肖蕾的父母隻是普通人。貝斯特學院每年都為了創牌子,吸引眼球,總會從全國最優秀的學生中選兩三個人進去自己的學校。雖然學校一流可學風太差。所以沒多少人願意來。
肖蕾之所以來這所學校,完全是因為貝斯特學院答應給她這個全省狀元超額的獎學金,而且因為她酷愛發明,給她專門配備了老師和試驗室。這筆錢不光可以讓她生活還可以減輕她家人的生活負擔。
在來之前很多人都勸她不要來,因為這個學校會讓人很快失去鬥誌,同樣年紀別人的生活是那麽多姿多彩,而自己隻能拚命。肖蕾不管這些,她隻是想要減輕家裏的負擔,隻是想自己好好學習,完成自己的夢想。
她來了貝斯特學院之後,又有很多人勸她攀個高枝,這裏隨便那一個人都可以讓她的後半生衣食無憂,但是她沒有。沒有人在意過她,她是個異類,肖蕾自己知道,每個人都知道。
肖蕾靠在大門口,盤腿坐在地上,從包裏拿出一個螺絲刀和一個看不出什麽顏色什麽模樣的怪東西,興高采烈地擰起來。回不去宿舍大不了餓一天,明早補辦卡就好啦。她倒是想得開。
突然一個重物砸到自己腦袋上,“喂,你又撿了垃圾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