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回 探薛家寨
柳君眉躺在病床上,覺得身上有些冷,下意識地去抓被角,卻抓到一隻胳膊。君眉嚇了一跳,忙睜開眼,發現床邊趴著一個人,顯然是睡熟了。這是在哪裏?君眉四下望去,牛場?這是於先生?
“於先生!”君眉搖了搖他的胳膊。
“君眉!”袁效儒一下驚醒,看到君眉已經醒轉,鬆了一口氣,“嚇我一跳。”
柳君眉被他窘迫的樣子逗笑了,“你怎麽睡著了?天翔呢?”
“哦!他說去看孩子們了,讓我守著你。怎麽樣?腿還疼嗎?”袁效儒問道。
“沒事!”柳君眉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透了,“於先生,天色不早了,能幫我叫個轎子嗎?我得回家了。”
“你這腿傷,受不得顛簸。不如在這裏休息一夜。”袁效儒看到君眉遲疑的眼神,生怕她誤會了自己,“我可以在別處休息。這屋子就是你的。”
其實隻是隻有數麵之緣的陌生人,對自己還這麽好,看來之前自己著實冤枉他了。“我還是回去吧,天翔到時候找我也方便。”
“哦!我這就叫人。”
不知道為什麽於先生的口氣中有一絲失落,柳君眉坐在床上看他,覺得他的眼神帶著愛憐帶著不舍,看上去那麽熟悉。
傅天翔靠在樹上休息,這眼看著太陽落山,怎麽也有兩個時辰了,怎麽還沒有到薛家寨。自己從未來過鬼嶺,沒想到這裏這麽難走,岔路多不說,還各個險阻。他站在樹頂上向遠處眺望,看到依稀有火光,呼呼,看樣子是快要到了。
薛家寨的馬隊已經回到馬槽,守衛的人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地迎接。傅天翔也伺機翻牆進去。找到了薛家的駐地。現在是要保全伊眉的性命。傅天翔跟著薛子橋的馬兒,來到一間木屋內,薛子橋憐惜地把柳伊眉抱下來,又抱進屋裏。片刻後,他獨自出來,大聲囑咐守衛。
“除了我,誰也不能進我屋子。讓木姑娘好好休息。”然後向正廳走去。
看樣子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傅天翔暗中記下薛家寨的各個房間、夥房、武器房、馬圈、主廳……
傅天翔暗中走到主廳背麵,探頭向裏麵望去,除了薛子橋和幾位不太熟悉的人,薛道亭和喬影都不在其中。
“二叔和爹呢?”薛子橋問。
“啊……你爹找你二叔談點事,少主先等等吧。”一個人煞有介事地回答。之後他叫進來兩個人,耳朵邊囑咐兩句,兩個小廝點點頭,走出去。
傅天翔也偷偷地跟著小廝們,看他們前往何處。
“哎,你說二當家這次能熬過去嗎?”
“我看夠嗆,薛爺這次氣壞了!”
“哎,還是親兄弟呢……”兩個人邊走邊說,向薛家寨山後走去,傅天翔也一路跟著過去。
柳君眉轎子還沒落下,就聽到傅府裏鬧得不可開交。這是怎麽了?袁效儒早就先一步下來,他掀開轎簾,“君眉,你先別下來。我去找人。”
他走進傅府,直奔西房,“柳絮!芽兒!”
兩個丫頭聽到有人叫,忙衝了出來,“誰啊?”
“你們小姐受傷了,在外麵候著呢,快扶進來!”袁效儒說。
柳絮和芽兒忙往出走,袁效儒問了一句,“府裏怎麽了?”
“天翔公子出去,現在也每個影兒,傅老爺著急了!”柳絮說。“不過姐姐回來了,估計也能說清了。”
“嗯!讓他們都去君眉屋裏,君眉受傷了。不能隨意走動。”
袁效儒看著君眉一切安妥了之後,這才告辭。
“於先生!今日多謝了!”柳君眉謝道。
袁效儒笑容浮現,擺擺手,“以後小心些。”
看著袁效儒離開,柳絮自言自語道,“這個先生怎麽知道我和芽兒的名字呢?”
傅言和傅天翼看到君眉受傷,著急了起來,“你怎麽受傷啦?天翔呢?你倆不是一起出去的?”
“老爺,天翔好著呢。我這也是一時不小心。”君眉說,“天翔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晚點回來,對了,還囑咐天翼一件事。”
“什麽事?”傅天翼問。
“他去找一位老客戶了,說請教些事情,讓你也快去。”柳君眉在“老”字一重音。傅天翼忙點頭意會,轉身就走。
“哎,我也去,去給你們拿拿主意。”傅言聽到生意上遇見事情了,也想出份力。
“老爺!”柳君眉忙攔住,“天翔還讓我問您事情呢。”“什麽事?”
“老爺可知道鬼嶺是個什麽地方嗎?”
“鬼嶺?”傅言一愣,“那地方可是沒人去的鬼地方。傳說裏麵誘騙鬼穀,寸草不生啊……”
傅天翔跟著兩個小廝沿著山路一直走,在一個大山洞麵前停了下來,門前兩個守衛。守衛放過他們走進。待他們走進去之後,傅天翔拾起幾枚石子,卷著一陣風沙向兩人撒去,兩人不及反應,瞬間眼睛就迷了。
“哎呀,我的眼!”
傅天翔趁亂走進。等兩人回轉過來,直道是來了一陣妖風呢。
山洞裏麵黑壓壓的,連個火把都沒有,守衛也沒有一個,傅天翔摸索著向裏麵走進,發現有一點火光,他悄悄靠近,聽到一陣皮鞭敲打的聲音和人受刑時的慘叫。
“老二,別說大哥沒提醒你!是你亂了規矩的。”薛道亭的聲音響起。
傅天翔換了一個角度,發現裏麵火把衝天,一眾人圍在那裏,中間一個人雙手被吊著,雙腳離地,衣服已經被打得粉碎,此人垂頭,胸膛前皮鞭的痕跡斑斑駁駁。
“給哥認個錯,保證這次下山把姓傅的帶上來!你私自開酒坊我不管,你幫袁家的事情我也可以一筆勾銷。你今天放他走的事情我也可以不管。怎麽樣?”
“不……”那人抬起右,喬影慣有的邪魅臉上寫出一絲堅貞,“他是我的朋友!”
“哈哈……”薛道亭的笑聲在山洞裏來回傳著,刺激著傅天翔的耳膜。
“朋友?老二,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你心裏怎麽想的我能不知道?哥不點破就算了。為了那個男人,這一身的傷,他心疼不心疼我不知道,哥可是難過的緊啊。”
喬影氣如遊絲地說,“薛……薛道亭,你把我殺了吧。今天咱倆數十年的兄弟交情就一筆購銷了。”
“當真如此!”薛道亭語氣中夾著凶狠。“就為了他?”
喬影點點頭,“不光是為了他,我不想再助紂為虐……啊……”喬影痛苦的嘶叫。一把戴著倒刺的鞭子甩向他,血肉飛濺。傅天翔咬牙低頭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