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回 柳葉青酒
袁效墨趕考才走了幾天。柳君眉對著正在冒著嫩芽的柳樹發呆。傅天翔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到君眉身邊輕輕停下,彈了她一下,“想什麽呢?”
“哦!這藥酒馬上就要上市了,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柳君眉擔憂地說。
“哎,沒必要的。那不是藥酒,那可是叫柳葉青,可是備受當今皇上嘉獎的神酒,怎麽會沒銷量呢?”傅天翔安慰她,“生意場上有一句話,先出手的必定是輸家。”
柳葉青很快在泉盅各大酒坊上市了,但銷量出奇的差,或者說都不是差,而是一瓶都沒有賣出去,就連帶著泉盅也開始賣不動了。泉盅整個的營業額極具下降,這讓傅天翔極其火大。
“三天之內,必須給我查清楚原因。”傅天翔重重一拍桌子,堂下的掌櫃的和小人們都麵麵相覷。
“當家的,會不會真是酒的問題?”
“鬼話!如果是酒的問題,也是賣出去之後,才能知道。別人連喝都沒喝就不敢買,肯定是有人背後使什麽陰招了。”
柳君眉知道薛家絕對脫不了幹係,而且和上次袁效墨發現的那些紙有關。
柳君眉這日和柳絮走上街頭,在一家酒樓裏落座,要了幾碟小菜,仔細聽著周圍的人有沒有談論藥酒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你們聽說沒,泉盅出的一個酒,把人毒死了!”
“怎麽不知道呢,說是整個人都摔進酒缸裏,不知道喝了多少,就給毒死了。”
柳君眉聽著皺眉,這都是怎麽流傳過來的啊?
“哎呀,你們都錯了,根本不是酒把人毒死的。”怎麽還有個明白人呢,柳君眉稍感欣慰。
那人接著說,“那就,就是那人釀的,聽說是把死人泡在酒缸裏七七四十九天,炮製出來的。”
柳絮一聽險些把吃進去的飯吐出來,她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被君眉給拉住了。
“你們沒見那眼色,那是綠的啊,誰都知道都是些啥東西啊。”
原來大街小巷流傳的都是這麽一個故事啊,怨不得沒人敢買呀。這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怎麽挽回這個損失。
傅天翔愁眉不展,眼下這該怎麽下手完全不知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自己不是不知道,但眼下已經三人成虎了,如何挽救這個時局怕是太難了。
柳君眉也沒了主意,整天在西房裏和孩子在一起,想著有什麽好法子。承思和念兒到了挑剔的年齡,不好好吃飯,怎麽勸都勸不聽。真是內外焦灼啊。今天奇怪,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吃的多。“芽兒,這兩個小鬼怎麽想通了?”
芽兒走過來笑著搖頭,自己連比劃帶寫的才把事情說明白了。
原來孩子一不吃飯,芽兒並不追著他們,而是餓著。等他們餓過頭了,就會拚命的吃飯。
柳君眉笑了,芽兒這法子還挺管用的。柳君眉忽然腦子一轉,這個法子,賣酒也應該有效果吧。她起身,忙去找傅天翔。
第二天,泉盅所有的門店都關了。來來往往的客人都奇怪著,薛道亭在盞春看著得意,“哼,我這一招一出,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關門大吉了啊。”
緊接著幾個富商打扮的人紛紛住進太原府不同的客棧。悅來客棧的掌櫃的櫃台前打著算盤,一個人走過去,“掌櫃的,借一步說話呀。”
掌櫃的看著來人裝扮不凡,看這衣裳就知道是京城的手藝,而且住的可是上等房,掌櫃的立馬帶笑,“不知道這位老爺要打聽些什麽啊?”
富商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瓷瓶,白色的瓷瓶上畫著翠綠的柳枝,封口上寫著柳葉青三個字。“這酒,你們這有嗎?”
掌櫃的搖了搖頭,“您是京城來的吧?怎麽不在那裏打聽啊?”
“噓!這是宮裏流出來的,聽說裏麵的人都喝這個。說是你們太原府做出來的。”
掌櫃的眉頭一皺,“打開我聞聞?”富商打開小口,掌櫃的一聞,“這是什麽味兒啊?”
“不知道了吧,這酒叫柳葉青,補陽強身的,都說喝了以後能延年益壽。”富商撇撇嘴,“知道嗎?就這麽一小瓶,我喝了以後,以前半夜起夜的毛病都沒有了。這次專門來你這邊買點。知道誰家賣嗎?”
掌櫃的喝了一小口,喝完之後,身上暖暖的。好像也覺得精神了不少。富商掏出一錢袋,“你幫我打聽打聽,買到之後,再也重賞。”富商剛要把瓷瓶裝起來,就看到另一個人也過來,“哎,這不是柳葉青嗎?你在哪裏買的?我怎麽都找不到。”這位操著南方口音,一路跟著那富商到一邊說去了。
這到底是個什麽酒,怎麽這麽搶手?掌櫃的掂量了掂量錢袋,看來可得好好打聽打聽了。
不到半個月,整個太原府都被這種神秘的柳葉青弄得翻天地覆。傅家藥酒的消息瞬間就被柳葉青代替。大街小巷裏,幾乎人人都在談論這個酒,而且越穿越神,簡直到了包治百病的地步。這消息也被薛道亭得到了,但麵對人們對自己身體和神秘療效的趨之若鶩,他也隻能束手無策。
傅天翔看著這些流言的日趨興盛,喜從中來,“君眉,你這點子當真好。現在所有的人都在談論柳葉青,咱們的泉盅該開業了吧?”
柳君眉笑著點頭,看來這一仗打的完美。
泉盅開業,柳葉春被擺在首要位置,泉盅隻是在門口掛了一幅招貼畫,上麵畫的就是瓷瓶上的柳樹。路過的人們一看,發現裏麵擺著就是聞名遐邇的柳葉春,頓時一傳十十傳百,柳葉青開業當天,便售罄。泉盅隻說,柳葉青乃秘酒,需要時日釀造,下次營業一個月後,而到了那時候,又是一陣瘋搶。
傅家靠著柳葉青賺的個盆滿缽盈,薛霸王則氣的夠嗆。然而薛霸王更加鬱悶的消息是袁效墨居然高中探花,被聖上封為欽差大臣,而他的第一站就是嶺南,那裏是袁效儒流放的地方。
薛道亭黑著臉,沒想到傅家這麽難扳倒,而袁家更是如春風野草。
“不是已經給主考官打點過了,讓他免去袁效墨?為什麽還能名列三甲?”薛霸王惡狠狠地問著下屬。
“小的打聽過了,說是今年乃皇帝親自閱的卷子,還沒來得及出手,皇帝那邊已經欽定了。”
傅天翔和柳君眉剛好從大街上經過,後麵的馬車上堆滿了紅色,兩個人喜氣洋洋的,看來是已經知道消息了。
看來不斬草除根怕是不行了。“去,把我最好的殺手叫來。他該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