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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一刀兩斷

  喬影往出走,推了一下傅天翔臥房的門,沒推開,屋裏沒有動靜。眾人覺得大事不妙,踢開門,屋裏一股濃鬱的怪味。大家掩著口鼻望裏走,隻見傅天翔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柳君眉走上前,輕聲叫道:“傅公子,傅公子……”


  傅天翔像死人一般動都不動,君眉神色大變,看著袁效儒,“他,不會……”


  袁效儒上去一摸口鼻,呼吸減慢。“像是中了迷藥。看來他們為了傷你,害怕他出手相救,早就迷倒他了。”


  柳君眉無助的搖頭,聲嘶力竭地喊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你們就殺我!為什麽一而再的傷害我周圍的人呢?我害的!我害的!我害了全部的人……”叫喊著,跑出房間。


  “君眉……”袁效儒看著情緒不穩的君眉跑出去,也跟上。她可千萬不能再出什麽變故了。


  到底是什麽人非要置君眉於死地?她究竟得罪了什麽人?以至於殘害全家,窮追至此。


  無邊的黑暗中柳君眉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她一個人跑著,白色的身影撕裂了黑色的夜幕。腳步蕩起的灰塵任憑她再多的淚水也無法掩蓋。她就在夜色裏這麽跑,一直跑到力竭。


  麵前是一條小河,潺潺的河流聲遮掩著她低低地泣聲。她癱坐在河邊,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眼淚滑落到嘴角,一絲苦澀的鹹味。


  身後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君眉!”袁效儒走到君眉麵前,為她披上一件薄衣,“沒事了,和我回去吧。”


  “為什麽?”


  袁效儒一愣,無法回答。


  “為什麽是我?”柳君眉似追問,又似自言自語,“我受傷挨打,無所謂。這是我柳君眉應得的,為什麽要滅我全家?他們是無辜的。還有柳絮,如果我不救她,或許她在街頭賣藝也過得很好,她大仇未報,卻先離開了。還有傅天翔,幸好隻是迷藥,如果他要因此送命,我又該如何?”


  “君眉,這不能全怪你啊。”


  “是啊,當然不能全怪我。那怪你?”柳君眉回頭麵無表情地盯著袁效儒問道。


  袁效儒一時啞然。


  “他們要找什麽秘籍?連我都不知道有這麽個東西,就一路追殺我?”柳君眉冷笑著。


  袁效儒微微皺起眉頭,眼前的君眉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那樣的賢淑利落,隱隱地有一些戾氣在身上。這也難免,身處大變之中,一般人肯定難以接受。


  袁效儒坐過去,與君眉並肩坐在河邊,伸手去抓君眉的手。君眉躲了一下,袁效儒並未鬆手。他一向會說,但此時卻找不出更合適的語言來安慰自己的娘子,隻好用自己溫熱的掌心,期冀可以溫暖君眉冰冷的心。


  “效儒,”君眉從剛才的啜泣中回轉過來,聲音也漸漸地平淡了下來,聽起來有些哀怨,“你還記得你娘說過我是掃把星嗎?”


  “她那是瞎說。別記在心裏。”


  “我覺得她說的對。”柳君眉說,“但凡和我沾邊的人就沒有好下場。我爹娘、奶娘、妹妹全都不在了,又連累著別人屢次深陷險境……”


  “別瞎說!”袁效儒打斷君眉說話,“錯在那些還你全家、屢次傷你的人,不在你。我不許你瞎想。”


  月光下的柳君眉有些淒清,剛才帶淚的臉龐讓冷風吹得麵色發紅,袁效儒伸手去碰她的臉頰,君眉躲了一下搖搖頭。她站起身來,“咱們回去吧。”一個人轉身就走。


  袁效儒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有些異樣,那個之前溫婉處處忍讓的君眉或許再也不見了。


  回太原府的路上似乎因為眾人的隨行而變得平淡安全。傅天翔和袁效儒兩人總是似有若無的針鋒相對,這讓在一旁觀戰的喬影多了幾分興致。按照路程算,今天在日落之前就能感到太原府,眾人心情大好。柳君眉卻不鹹不淡。


  這一路上,她冷靜的讓人害怕,除去下樓吃飯,之後就是將自己鎖在房中,任憑袁效儒是她的相公,都不敢進去一問究竟。


  君眉隨便吃了兩口飯菜,便又走回客房,袁效儒看她所食並不多,有些擔心她的身體,端上幾碟小菜,站在門口,敲門也不是推門進也不是。


  “袁效儒,如果這一趟君眉出門,是你貼身陪著的話,這些事都不可能發生的。”傅天翔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


  袁效儒眉頭一皺,“你這話什麽意思?”


  “她初次回娘家,你怎麽忍心讓她一個人回去?”傅天翔問。


  “我家中有事。”袁效儒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不足,他從未想過要去送君眉回家,或許真的是自己失職,但是在這個人麵前,自己不能露出一絲自責。


  “哼!怎麽回事,你心裏有數!再告訴你一句話,你要是沒法保護她,有人會比你做的更好!”傅天翔挑釁地說。


  “傅天翔,我袁家的家世,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君眉在我袁府好好的。”


  傅天翔指著客房的門,“這就是你說的好好的?這也叫好好的?袁效儒,柳君眉要是跟著我,我絕對不會讓她像現在這般痛苦。”傅天翔聽到屋裏有些響動,準備離開。


  回頭看了一眼袁效儒,說:“我喜歡她。我不能再看著她這麽受傷下去了!”


  這算是給自己的警告?袁效儒看著傅天翔離開的背影。又看看依舊緊閉的大門,袁效儒把飯菜放到門口,下樓。


  自從君眉出事後,袁效儒一直想的都是希望她沒事就好,今天傅天翔一說,自己才發現,或許給君眉帶來無盡悲痛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如果君眉沒有嫁給自己,就不會卷入這風雲詭譎的酒場生意。如果真想傅天翔說的一般,自己能一直陪著君眉,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如此自責也隻能是徒勞無補。眼前如何讓君眉避免再次傷害,查清楚那幫人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終於回到了太原府,眾人顯然都已經知道了柳君眉家的遭遇。就連一向刻薄的袁母也派了丫頭給敬儒院送來了幾份下火的食物。葉蘭兒也不纏著袁效儒回別院休息,袁效墨和袁效釋本與君眉交好,但發生此變,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袁效儒堅持留在敬儒院陪著君眉。君眉卻搖了搖頭。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大家都怕她做什麽傻事,不好違逆,又不好姑且任之。無奈袁效儒隻好離開敬儒院,卻在門口安插多名仆人,如果有什麽不測,立馬通知。


  柳君眉靜靜的待在房間裏,看著桌上的燭火不斷閃爍,外麵的蟲兒似乎也知道君眉的心事一叫不叫。頭一次啊,這麽安靜。以往這院子裏多少都會有個人和自己相伴,而現在呢,隻剩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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